六條獵犬還在興奮地圍著野豬轉圈，特別是灰狼和雪豹，似乎對自己的戰績格外得意。孫明遠走過去，輕輕撫摸著它們的腦袋：“好樣的，今天晚上有肉吃了。”

“得趕緊把這家伙運下山。”張富貴看了看天色，“這么大的獵物，血腥味很快就會把其他野獸引來。”

富貴

“明遠哥，這野豬真夠大的。”福生搓著凍得通紅的手，繞著野豬轉了一圈，“得有五百多斤吧？這體型，在咱們這片山林里都少見。”

寒風裹挾著細碎的雪花撲面而來，孫明遠瞇起眼睛，拍了拍福生的肩膀：“行了，別愣著了，火速把肚子剖開放血。狗子們都累壞了，得給它們點好處。”

鐵柱這會兒才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一邊擦著額頭的汗珠，一邊焦急地問道：“旺財小灰沒受傷吧？剛才那動靜可不小。”

“都好著呢。”孫明遠指了指正在雪地里打滾的獵犬們，“就是你們來晚了，錯過了一場好戲。六條狗圍攻野豬王，那場面，嘖嘖...”

回想起方才的戰斗，孫明遠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灰狼帶頭沖鋒，其他五條狗一前一后、左右包抄，把野豬王逼到了絕路。那頭野豬雖然兇悍，但在六條經驗豐富的獵犬面前，終究還是敗下陣來。

“早知道就不在半路歇著了。”鐵柱一臉懊悔，“就為了吃口干糧，錯過這么精彩的場面。”

六條狗這會兒已經圍了上來，搖著尾巴在幾人腳邊轉悠。灰狼湊到孫明遠身邊，用腦袋不停地蹭著他的腿，那討好的模樣惹得眾人發笑。

“餓了是吧？”孫明遠蹲下身，揉了揉灰狼的腦袋，“福生，先把心臟給它們分了。這可是它們應得的。”

福生麻利地掏出獵刀，三兩下就開膛破肚，掏出還帶著余溫的心臟切成六份。可灰狼對心臟卻不感興趣，直奔野豬后腿，張嘴咬住那皺巴巴的餃子皮，三兩下就把一顆拳頭大的卵子叼在嘴里，跑到一邊美滋滋地享用起來。

“我去！”張富貴瞪大了眼睛，“你家灰狼還挺會挑，這可是最補的地方啊！”

孫明遠笑著搖搖頭：“這已經是第二顆了。剛才打斗的時候就吃了一顆，這狗子嘗到甜頭了。”

“這不是糟蹋好東西嗎？”張富貴頓時哭喪著臉，“野豬王的卵子可是大補之物啊！這要是拿回去...”

孫明遠看著張富貴那副心疼的模樣，心里暗笑。這家伙八成是想著補腎壯陽呢，也不知道家里那位知道了會不會笑話他。不過這話他可不能說出來，只是轉移話題道：“讓這群汪星人吃個飽，咱們該下山了。這一趟收獲不錯。”

鐵柱很快牽著大個子和爬犁過來，四個人合力才把這頭龐然大物抬上去。爬犁被壓得吱呀作響，往下一沉，可見這野豬分量著實不輕。

回程的路并不好走。山路崎嶇，積雪覆蓋，稍不留神就會踩空。果不其然，沒走多久，爬犁一個不穩，連人帶豬滑進了山窩子里。

“哎喲！”鐵柱一個趔趄，差點摔個狗啃泥，“這鬼天氣，路太滑了。”

四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野豬重新弄上爬犁。累得他們直接躺在雪地里喘氣，也顧不得冰天雪地了。寒風呼嘯，帶著刺骨的寒意，但他們卻感覺不到冷，只覺得渾身燥熱。

“歇會兒吧。”孫明遠擦了擦額頭的汗，“反正天色還早。”

中午時分，福生支起野炊神器，燒開雪水，烤起了早上打到的野兔。四個大男人圍著火堆，就著干糧，喝著熱水，倒也愜意。

“可惜沒帶酒來。”鐵柱砸吧著嘴，“要是能來兩口，那才叫享受。”

路上又發現幾個空的狼穴窩，讓眾人不免有些遺憾。雖說這頭野豬王有五百斤重，可山豬肉便宜得很 一斤不過幾分錢，還比不上一張熊皮值錢。

“這么好的地穴子，大黑瞎子怎么還不去睡大覺？”鐵柱懊惱地踢了踢腳邊的積雪。

孫明遠笑道：“要是這么容易找到熊瞎子，還輪得到咱們？一般獵人進山掏狼穴窩，十個里能碰上三四個就不錯了。”

“就是，你們是沒見過以前。”張富貴接過話茬，“那時候十個狼穴窩都不一定能遇到一個有貨的。現在已經算不錯了。”

休息片刻，一行人繼續趕路。六條獵犬在前面開路，不時回頭看看主人們。灰狼似乎特別得意，總是昂著頭走在最前面，仿佛在炫耀自己今天的戰績。

“你看灰狼那德性。”鐵柱笑道，“跟個大爺似的。”

“那是，今天可是立了大功。”孫明遠也跟著笑，“回去得好好獎勵它們。”

第二天午后，一行人終于回到了八灣村。還沒進村，就看見秦雨荷帶著一群小丫頭在村口等著。幾個小奶團子穿得厚厚的，像個個小企鵝似的在雪地里蹦跶。

“爸爸！”看見孫明遠，幾個丫頭立馬歡呼著跑過來。

孫明遠抱起最小的六珠，看著秦雨荷問道：“這么冷的天，咋都堵在這兒等？”

“還不是孩子們想你了。”秦雨荷看著爬犁上的大野豬，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你沒受傷吧？這野豬看著挺兇的。”

“放心，你男人連老虎都不怕，區區一頭野豬算什么。”孫明遠故意挺了挺胸膛。

“就你能吹...”秦雨荷白了他一眼，但眼底的笑意卻怎么也藏不住。

安排好福生和鐵柱把野豬先拉回去，孫明遠抱著六珠，帶著一群蹦蹦跳跳的小丫頭往家走。幾個二哈從狗窩蹦了出來，圍著他們轉悠，叫聲此起彼伏。

回到家，幾個小奶團子爭著給爸爸捶背捶腿。尤其是四珠這個小話嘮，轉眼就在吹老爸多牛，一會兒又纏著要聽打野豬的故事。

“爸爸，野豬是不是特別兇啊？”四珠一邊給孫明遠捶腿，一邊眨巴著大眼睛問道。

“可不是嘛。”孫明遠笑著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要不是有灰狼它們幫忙，爸爸一個人可對付不了。”

“那灰狼最厲害了！”四珠立馬跑到窗邊，朝著院子里的灰狼揮手，“灰狼，你真棒！”

孫明遠看著這個小舔狗，不禁莞爾。這丫頭雖然學習不怎么樣，但這會說話的本事倒是一流，這馬屁拍得，連狗都不放過。

秦雨荷在廚房忙活著，香味已經飄了出來。幾個丫頭聞到味兒，立馬放下手中的“活”，圍著灶臺打轉。

“媽，我要吃紅燒肉！”

“我要吃燉肉！”

“我要吃肉丸子！”

“行了行了，都有份。”秦雨荷笑罵道，“先去把手洗干凈。”

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孫明遠心里暖暖的。雖然生活不算富裕，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這就夠了。至于那些個熊瞎子，下次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