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手機震動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我接起電話。
“張先生,”電話那頭傳來寧道長略顯疲憊的聲音,“昨晚的事,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正要答應,突然聽到陳峰驚恐的叫聲:“張...張默哥,你看那邊!”
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霍家老宅的方向,一團黑影正在晨光中扭曲變形,隱約能看到一個人形的輪廓。
陳峰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又來了...”
我皺眉看著那個若隱若現的黑影,沉聲對電話那頭說:“寧道長,恐怕得請你現在就過來一趟。”
“發生什么事了?”寧道長的聲音瞬間警覺。
“霍家老宅那邊,有些異常。”我盯著那個黑影,“而且...”
話音未落,那團黑影突然如煙霧般消散,但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陰寒。
陳峰趕緊爬起來,躲到我身后:“張默哥,這是什么情況?”
我沒有回答,因為心中也充滿疑惑。按理說,霍山的魂魄應該還在棺材里,那這個黑影又是什么?難道說...
“我馬上到。”電話那頭的寧道長果斷道,“在我來之前,你們誰也不要靠近老宅。”
掛斷電話,我看了眼仍在發抖的陳峰:“把早餐送到屋里去吧,等會兒還有事要辦。”
陳峰如蒙大赦,連忙提著袋子往屋里跑。我則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著霍家老宅的方向。
我苦苦思索,也沒有什么頭緒。就在我一籌莫展之際,陳玲玲前來拜訪,說是有話要說。
陳玲玲臉色蒼白,眼眶泛紅,身體微微顫抖著,像是經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幾次想開口,卻又硬生生地把話咽了回去,這欲言又止的模樣讓我心頭涌起一絲不安。
“到底怎么了?”我凝視著她,試圖從她的表情中讀出些許端倪。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目光閃爍著投向陳峰。那雙紅腫的眼睛里,除了恐懼,還藏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陳先生,我...我聽村里老人說過一個可怕的傳聞。”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害怕驚動了什么似的,“很多年前,我們村有個打光棍的男人,從外地買了個女人回來。”
說到這里,她停頓了一下,雙手不自覺地絞在一起:“那個男人天天打罵那個女人,有時候一連幾天不給她吃飯。村里人都知道,但沒人敢管。那女人想跑,可每次都被抓回來毒打。最后...最后那可憐的女人被活活打死了。”
“這么大的事情,為什么沒人報警?”陳峰皺眉打斷她的敘述,“具體是什么時候的事?”
“我...我也不太清楚。”陳玲玲搖搖頭,眼淚又涌了出來,“后來那個男人也死了,聽說是那個女人的冤魂回來報仇。我最近總覺得...會不會是這個女鬼......”
她的話沒說完,就已經泣不成聲。我仔細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卻沒有感受到任何陰氣波動。這個女人,似乎有些不對勁。
房間里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有陳玲玲壓抑的啜泣聲回蕩在耳邊。
等陳玲玲離開后,大牛湊到我耳邊,壓低聲音說:“小默,奇怪了啊。我在這一帶住了這么多年,從沒聽說過這種事。”
“大牛哥,你幫我去打聽打聽這事的真假。”我思索片刻后吩咐道。
向晴拿出手中的資料,翻開其中一頁:“根據我們的調查,陳玲玲和霍山是高中同學。不過那時候霍山是學校里有名的風流公子,而陳玲玲則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生,兩人幾乎沒什么交集。大學四年也沒有任何聯系,畢業兩年后突然結婚,連當年的同學都覺得很意外。”
我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向警官,能幫我查查霍山大學期間的事嗎?特別是他的交際圈。”
“這個我去查。”陳峰主動請纓,“我認識在那所大學工作的朋友。”
大約半個小時后,大牛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額頭上還掛著汗珠:“小默,我查到了!真的有這么一回事,那男的叫孫良民,是幾十年前的老案子了。兩個人的墳到現在還在村里祖墳地呢!”
雖然夜色已深,但我們還是決定去看看。畢竟這或許是解開謎團的關鍵。
墳山里陰氣沉沉,朦朧的月光透過層層枝葉,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影子。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氣息,讓人不由得心生寒意。
就在這時,阿七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他手里捧著一個黃布包裹:“大人,這是龍王讓我帶給您的。”
我們沿著蜿蜒的小徑在墳山中穿行,尋找著孫良民的墳墓。潮濕的泥土散發著陣陣腐朽的氣息,腳下不時傳來枯枝斷裂的聲響。
寒風呼嘯的墳山上,夜色如墨,蒼穹低垂。我站在松軟的泥土前,眼前的情形讓我心頭一緊。
我趕緊叫了大牛。
大牛踩著枯枝敗葉快步奔來,額頭上的汗珠在月光下閃著微光。“咋了,出什么事了?”他氣喘吁吁地問道。
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指向地上那件令人不安的東西。微弱的月光下,一具泛著青灰色的頭骨靜靜地躺在那里,空洞的眼窩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什么。
“臥槽!”大牛看清后猛地后退了一步,聲音里帶著顫抖,“大半夜在墳山看見這玩意,真他娘的晦氣。”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仿佛要鎮定一下自己慌亂的心跳。
向晴躡手躡腳地靠近,她蹲下身,仔細端詳著墓碑上已經有些模糊的字跡。月光勾勒出她緊鎖的眉頭,“張默,這顆頭骨,會不會是孫良民的?”
我俯下身,手指輕輕拂過墳包表面。泥土松軟潮濕,表層下隱約可見新翻動的痕跡。隨手抓起一把土細細摩挲,質地和周圍的老土明顯不同。
“這墳被人挖過。”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夜風吹過,帶來一陣陰森的涼意。
大牛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該不會...真是那女人回來報仇了吧?”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驚恐,不自覺地向后縮了縮。
“等等。”向晴突然打斷道,她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陳玲玲不是說,那女人跟孫良民是合葬的嗎?應該看看旁邊那個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