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格外寒冷，月光透過枯萎的枝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我跟在秦缺身后，穿過這片寂靜的樹林，只聽得見腳下枯葉被碾碎的聲響。

“小子，停下。”秦缺忽然駐足，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座簡陋木屋上。

屋前擺著一具漆黑的棺材，在月光下泛著森冷的光澤。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總覺得這口棺材有些不同尋常。

秦缺轉(zhuǎn)過身，眼神里帶著幾分莫測：“你知道為什么叫你來嗎？”

我搖搖頭，喉嚨有些發(fā)緊。夜風吹過，樹影婆娑，仿佛無數(shù)雙眼睛在暗處窺視。

“想不想知道你眼角這道傷是怎么來的？”秦缺不經(jīng)意間提起這個話題，我下意識摸了摸眼角的傷痕。

這道傷一直是個謎，我只記得那天在河邊醒來時，它就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了。

秦缺突然的問話，讓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你的姻緣，來了。”他的語氣很平靜，但眼睛里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我愣在原地：“什么意思？”

“河神的妻子看上你了。”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我心口。棺材里躺著的，不就是我和八哥他們前幾天從河里撈上來的女尸嗎？

秦缺見我臉色發(fā)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怕什么？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他邁步走向棺材，手指輕輕劃過漆黑的棺木，發(fā)出細微的聲響。我的心跟著那聲音一陣發(fā)緊。

“過來。”秦缺朝我招手。

我猶豫著上前，看著他緩緩?fù)崎_棺材蓋。剎那間，一股奇異的香氣飄散開來。

棺材里的女子容貌絕美，皮膚瑩白如玉，烏黑的長發(fā)鋪散在身側(cè)。若不是知道她已經(jīng)死了，真要以為只是在沉睡。

“師傅...”我咽了口唾沫，“這玩笑開不得。河神的妻子，這可是要命的事。”

“你覺得她好看嗎？”秦缺不答反問，眼神意味深長。

我看著那張宛如畫中仙子的容顏，不由自主點了點頭。確實美得不可方物，就像是天上的仙女落入凡間。

“她沒死。”

這三個字如同一道驚雷，震得我頭皮發(fā)麻。我不敢置信地看向秦缺，卻見他神色嚴肅。

“你眼角上方的傷，就是她留下的記號。”秦缺伸手指了指我的傷疤，“那是夫妻宮的位置，她用自己的血，斷了你的姻緣。”

我渾身一震，回想起那天在河邊醒來時的情景。難怪總覺得那段記憶特別模糊，像是被什么東西遮住了一般。

“師傅，您的意思是...”

“背起她，跟我走。”秦缺打斷我的話，“遇到這種好事，還磨磨唧唧的。”

我看著棺材里的女子，手心不停冒汗。月光下，她的睫毛似乎輕輕顫動了一下，又或許是我的錯覺。

深吸一口氣，我伸手將她扶起。她的身體冰涼，但觸感卻異常柔軟，完全不像死去多日的尸體。一股若有若無的幽香縈繞在鼻尖，讓人心神迷醉。

“沒出息。”秦缺看我偷偷嗅著那香氣，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訕訕一笑，小心翼翼地將她背在背上。她的長發(fā)垂落下來，輕輕掃過我的臉頰，帶來一陣酥麻的感覺。

夜色越發(fā)深沉，我背著這具冰冷的“未來妻子”，跟在秦缺身后。心里卻七上八下，總覺得事情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師傅，我們這是去哪？”我忍不住問道。

走了許久，前面的路越來越熟悉，分明是通往黃河邊的方向。背著河神的妻子去河邊，這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

“少廢話，跟著走就是。”秦缺頭也不回。

我咬了咬牙，只得繼續(xù)前行。背上的女子隨著腳步輕輕晃動，她的發(fā)絲不時掃過我的脖子，讓我忍不住一陣發(fā)毛。

月光下，我們的影子被拉得老長。我總覺得除了兩道影子之外，似乎還有第三道若隱若現(xiàn)的影子，在我們周圍游蕩。

河邊的蘆葦在夜風中搖曳，發(fā)出“沙沙”的聲響。遠處的河水泛著幽幽的光，仿佛一條巨大的蛟龍匍匐在大地上。

秦缺突然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我：“知道為什么帶你來這里嗎？”

我搖搖頭，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背上的女子似乎比剛才更冷了，那股寒意一直滲到我的骨子里。

“這里，就是你和她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秦缺指著河邊的一塊大石頭，“那天晚上，你坐在那里，她從水里上來找你。”

我努力回想那天的情形，卻只能想起一些零碎的畫面。月光下的河面，一個模糊的身影，還有若有若無的歌聲...

“可是...”我剛要開口，背上的女子突然動了一下。

那一瞬間，我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了。但等我回過神時，她又恢復(fù)了之前的樣子，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秦缺看著我的表情，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害怕了？晚了。”

河水的聲音越來越大，蘆葦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我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卻什么也沒看見。

秦缺讓我把絕美女尸先放下，去弄一艘竹筏子過來，我遵從秦缺的吩咐，去弄了一艘竹筏子過來，不多久，我們就上竹筏子，秦缺從自己的口袋里，摸出好幾張黃紙來。

今晚上的黃河水流還不算湍急，竹筏子在水面上平靜的飄著，秦缺和我說：“張默，等下看好你媳婦，不要讓她落水。”

我下意識就應(yīng)了聲好。

“師傅，到底怎么回事？”我的聲音有些發(fā)抖，“您得給我個解釋啊。”

對我說：“張默，你先帶著你媳婦上岸，如果我十二點之前還沒上來，帶著你媳婦先回去。”

我還有些發(fā)蒙，秦缺拍了下我腦門，對我說：“你記住了嗎？”

我就說記住了，秦缺不沒廢話，縱身就往水里跳去，等秦缺往水中跳去后，原本還冒著劇烈泡泡的水面，忽然就變的平靜了下來。我站在原地，不知該進還是該退。背上的女子似乎又動了一下，這次我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那股幽香越來越濃，幾乎要讓我窒息。

河水突然翻涌起來，一陣陣波浪拍打著岸邊。我的心跳得越來越快，仿佛要從喉嚨里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