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我坐在沙發(fā)邊守著她，直到確認她睡熟了，這才悄悄起身。

看了眼手機，已經(jīng)十點多了。楚一帆他們的航班馬上就要到了，得趕緊去機場接他們。

“喂，老胡。”我一邊往外走一邊打電話，“你們到了沒？”

“馬上降落了，”電話那頭傳來楚一帆略顯疲憊的聲音，

“沈哥，你別來接了，我們打車就行。”

“少廢話，”我笑罵道，“大半夜從廣市趕過來，哪有讓兄弟打車的道理。”

掛斷電話，我輕輕關(guān)上門，快步走向停車場。

夜風有些涼，街道上行人寥寥。這次時間太趕，沒來得及安排私人飛機，等他們回廣市時一定要補上這個待遇。

開著老丈人的邁巴赫S680趕往機場，路上車輛稀少，一路暢通。

想到兄弟們?yōu)榱私o我撐場子，連夜從廣市趕來，心里一陣暖意。

這就是兄弟情義，不需要召喚，便知道要并肩作戰(zhàn)。

深夜凌晨零點三十，在機場出口處，我一眼就看到了楚一帆三人的身影。

“臥槽！”楚一帆眼睛一亮，“邁巴赫帝王一號？八米五的車長？沈哥你這也太霸氣了！”

他像個好奇寶寶似的，繞著車轉(zhuǎn)圈，手不時撫摸著車身，眼里滿是羨慕。

錢德明和孫新波也湊了過來，嘖嘖稱奇。

“沈哥，這車得A照才能開吧？”錢德明問道。

“對，當年在施工現(xiàn)場開大車時拿到手的。”

提起這個，往事涌上心頭。那會兒企業(yè)倒閉以后，為了生計，我去考了A照開貨車。

那輛破舊的貨車到現(xiàn)在還停在原來租房的小區(qū)車庫里，每月四百塊的停車費我一直在交。

“這是你買的？”楚一帆好奇地問。

“不是，是我老丈人的車。”

聽到這話，三人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

楚一帆欲言又止地看著我：“沈哥，你真接手昊陽集團了？”

“那可是個燙手山芋啊。”孫新波皺著眉頭，“聽說每天的資金缺口都有數(shù)千萬......”

錢德明也一臉擔憂：“沈哥，你可得想清楚。”

“先上車吧。”我笑著打斷他們的話，“找個地方坐下慢慢聊。”

車開到附近一家還在營業(yè)的洗腳城，四個大男人圍坐在包間里。

熱氣騰騰的茶水端上來，氛圍漸漸輕松起來。

“行了，別擔心我。”我給三人各倒了杯茶，

“有些事情現(xiàn)在還不能說，但我心里有數(shù)。”

楚一帆抿了口茶，欲言又止：“沈哥，寧星河那邊......”

“知道，”我打斷他的話，“那狗東西最近確實不太安分。”

“要不要我......”

“不用。”我擺擺手，“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洗完腳，我們又轉(zhuǎn)戰(zhàn)燒烤攤。凌晨三點，街邊的燒烤攤上，啤酒配著烤串，四個人有說有笑。第二天一早，陽光明媚。

這是我來上京以來遇到的最好天氣，希望能給今天帶來好兆頭。

“親愛的，今天我就不去旁聽了。”我將車停在法院門口，轉(zhuǎn)頭對陸慧芳說，

“我已經(jīng)讓趙律師轉(zhuǎn)告老爺子，我替他討回這筆血債。”

陸慧芳眼中閃著淚光，輕輕點頭：“嗯，如果能見到爸爸，這事我必須親自跟他說清楚。”

“記得及時告訴我判決結(jié)果。”

九點五十分，我提前到達新凌云設計公司上京分公司。

這輛近九米長的邁巴赫S680霸占了兩個停車位，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這不是陸空蒼那老東西的邁巴赫S680嗎？”

一個令人作嘔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轉(zhuǎn)頭一看，果然是寧星河那張欠揍的臉。

這狗東西出現(xiàn)在這里倒也不奇怪，他的雄獅設計公司就在馬路對面。

寧星河踱著步子走近，臉上帶著譏諷的笑容：“喲，沈董事長大駕光臨啊？是不是手頭緊，來銀行貸款？”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是。”

就憑巨型龍須蝦司團的收益，完全能填補昊陽集團的資金缺口，根本不需要貸款。

只是這話現(xiàn)在還不能說出來。

“哦？”寧星河瞇起眼睛，“莫非是來找我借錢？雖然我身價也就二三十個億，現(xiàn)金也就幾個億，但要填你那個無底洞可不夠啊！”

“看來你對昊陽集團的情況很了解嘛，”我淡淡地說，“果然是我岳父大人的親侄兒。”

“那是！陸空蒼可是我親舅舅！”寧星河得意洋洋地說，突然眼神一轉(zhuǎn)，

“今天不是我舅舅開庭嗎？你怎么沒去？是不是準備跑路了？”

他的目光掃向路邊的二手車店，夸張地說道：

“我懂了！你是來賣車的吧？趁我表姐去旁聽，偷偷把我舅舅的車賣了？嘖嘖嘖，你可真行啊！”

這個小人，一會有你哭的時候。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得忍住。

“寧總說笑了，”我扯出一個冷笑，“我是來辦正事的。”

“正事？”寧星河冷哼一聲，

“你能有什么正事？別以為接手了昊陽集團就真能翻身。那個爛攤子，遲早會把你壓垮！”

寧星河的嘲諷像一陣微風，從我耳邊輕輕拂過，卻在心頭激起了一絲漣漪。

我瞥了眼手機，時針已經(jīng)指向十點。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會場里人聲鼎沸，三三兩兩的賓客正在低聲交談，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而期待的氛圍。

“寧星河，你還是那么喜歡自說自話。”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受到他肌肉瞬間的緊繃，“好自為之吧。”

說完，我徑直朝開業(yè)典禮的高臺走去。

腳步聲在大理石地面上回響，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的自尊心上。

“沈巖，你走錯方向了！二手車行就在這兒！”身后傳來寧星河嘲諷聲。

我沒有理會他的叫喊，繼續(xù)向前。

腳步聲越來越近，寧星河追了上來，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沈大董事長，咱們聊天還沒完呢！”

他那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刺痛著我的耳膜。

我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口袋里的請柬，那是一張燙金的邀請函，上面印著今天的日期。

高臺上，一面大紅橫幅迎風招展：“盛大祝賀新凌云設計公司上京分部盛大起航！”

金色的字體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仿佛在無聲地宣告著什么。

寧星河猛地站住，瞪大了眼睛。

他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嘴唇微微顫抖。

“沈巖哥！”楚一帆從臺上跳下來，西裝革履的他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