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琳，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張秋蘭終于打破了沉默，聲音里帶著憤怒和不解，“五十萬而已，你要是缺錢，直接跟我說啊！”

我冷笑一聲，這個當媽的，到現在還以為只是錢的問題。她根本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或者說，她選擇性地忽視了問題的本質。

“媽！你就別說了！”孫語晴拉住張秋蘭的胳膊，低聲呵斥道。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焦躁，“當時姐要是找你借錢，你能拿得出來嗎？”

孫語晴轉過頭來看著我，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眼角的皺紋暴露了她的緊張：“姐夫，你大人大量，別跟我姐計較了。她肯定是一時糊涂......”

“一時糊涂？”我打斷她的話，聲音冷得像冰，“策劃綁架，偷偷潛入我家，裝監控偷拍，這叫一時糊涂？”

孫語晴的笑容僵在臉上，她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似乎被我語氣中的寒意嚇到了。

客廳里的氣氛更加凝重了。窗外的陽光透過紗簾灑進來，卻驅散不了室內的陰霾。

“小沈，這樣吧......”張秋蘭突然湊過來，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3000萬就算了，轉我們三百個大的，我們保證以后再也不來打擾你。”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種時候了，她居然還在想著要錢？這個女人的腦子里到底裝的是什么？

“張秋蘭，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狀況？”我冷冷地看著她，目光如刀，“現在的問題不是給不給錢，而是你女兒要在牢里待多少年！”

張秋蘭的笑容頓時凝固了，她的臉色變得慘白。

我不會再心軟了。上一次就是因為心軟，才讓孫雅琳有機會銷毀離婚協議，還在我家裝監控。那些日子里，我總是提心吊膽，生怕她會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

我母親已是滿頭白發，經不起折騰。每次想到她因為孫雅琳的事情操心，我就心如刀絞。小樂還小，已經被綁架留下了心理陰影，現在一個人待著都害怕。陸慧芳懷著孕，我不能讓她再受到驚嚇。

“老死不相往來？”我冷笑著走近她，目光中充滿譏諷，“孫雅琳，我有什么對不起你的？結婚后，你要什么我給什么。可你呢？飯不做，衣服不洗，連我媽都不管，倒是給我戴了不少綠帽子！”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眼淚無聲地滑落。但我知道，這不過是她的又一次表演。

“對不起......”她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淚水順著臉頰流下，“懊悔萬分地認識到自己的過失......我不能坐牢，我還懷著孩子......”

我根本不為所動。如果不是我及時拿出證據，現在陸慧芳可能已經把錢打給她了。想到這里，我的心里就充滿了憤怒。

突然，孫雅琳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她的動作太突然，把我都嚇了一跳。

“沈巖，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求你給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她一邊說，一邊用力地磕頭。

咚！咚！咚！

每一下都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很快她的額頭就流出了血。鮮紅的血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在地板上留下點點血跡。

“姐！”孫語晴哭著跪了下來，妝容早已花了，“姐夫，都是我的錯，是我出的餿主意。一切責任我來扛，別怪我姐......”

我站在那里，看著眼前這一幕，心里卻沒有絲毫波動。這些眼淚，虛假的悔恨罷了。

張秋蘭也跪了下來，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小沈，你就饒了雅琳這一次吧。她要是真的進去了，這輩子就毀了......”

我冷眼看著她們三人。孫雅琳的額頭還在流血，但她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仍在不停地磕頭。孫語晴抱著她的胳膊，想要阻止她自殘，卻被她甩開。

“夠了！”我終于忍不住吼道，“你們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心軟嗎？”

孫雅琳還在不停地磕頭，額頭已經滲出血跡。“咚咚”的聲音一下比一下重，仿佛要把自己的腦袋磕破似的。

我皺了皺眉，這女人是鐵了心要在我家玩命啊。雖然心中厭惡，但也不想鬧出人命來。

就在這時，陸慧芳快步走到我身邊。她穿著一身簡單的家居服，卻自帶一股優雅氣質。不等我開口，她直接蹲下身扶起了孫雅琳。

“夠了，別磕了。”陸慧芳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她從包里拿出紙巾，輕輕擦拭著孫雅琳額頭上的血跡。孫雅琳愣住了，似乎沒想到會有人對她這么溫柔。

“都別杵著了。”陸慧芳又對著孫語晴和張秋蘭說道。

母女倆面面相覷，不敢輕舉妄動。她們的目光不停在我和陸慧芳之間游移，似乎在揣測我們的關系。

說實話，陸慧芳的舉動也讓我愣住了。雖然知道她心地善良，但沒想到她會主動幫助曾經傷害過我的人。

“趕緊送她去仁心醫院，這傷口需要縫針，血止不住了。”陸慧芳的語氣嚴肅，帶著一絲焦急。

孫雅琳確實傷得不輕，整個人都有些恍惚。額頭上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臉色也變得蒼白。

“姐！媽！快扶姐姐去仁心醫院！”孫語晴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和張秋蘭一起攙扶著孫雅琳。

三人手忙腳亂地往外走，孫雅琳走路都有些不穩。看著她們狼狽的背影，我心中突然涌起一絲復雜的情緒。

“帶她們過去得了，孩子是無辜的。”陸慧芳握住我的手，輕聲說道。她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讓我無法拒絕。

我點點頭，跟著她往外走。路過玄關時，陸慧芳還特意拿了條毛巾，說是怕血把車座弄臟了。

開車的路上，我時不時瞥一眼副駕駛的陸慧芳。她一直沉默著，表情有些不自然。時而皺眉，時而嘆氣，明顯心事重重。

“怎么了？”我放慢車速，輕聲問道。

“沒事。”她搖搖頭，擠出一絲笑容。

但我太了解她了。剛才我數落孫雅琳時，她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雖然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這是在秀恩愛呢？”我忍不住逗她。

“吃什么醋？”陸慧芳語氣平淡，“要是吃醋，我剛才就不會去扶她了。”

我笑了：“解釋太多了。”

“什么解釋太多了？”她瞪大眼睛，那雙漂亮的眸子里閃著不服氣的光芒。

“越解釋越說明心虛。”

“你！停車！我要下車！”陸慧芳的臉瞬間紅了，像個熟透的蘋果。

“不好意思，車門焊死了。”

“哼！今晚你睡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