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掛斷電話，不想再聽她的長篇大論。辦公室里一時間只剩下空調運轉的嗡嗡聲。

林雨柔推門進來，手里端著一杯咖啡。看到我陰沉的臉色，她放下咖啡，擔憂地問：“怎么了？為什么掛她電話？”

“她要買別墅。”我揉了揉太陽穴，感覺一陣頭痛欲裂，“而且已經付了定金。”

林雨柔在我對面坐下，輕聲說：“其實住大房子也挺好的，心情會舒服一些。再說現在房價漲得這么快......”

這話讓我心里一暖。換做其他女人，恐怕早就慫恿我和孫雅琳離婚了。但林雨柔不同，她總是為我著想，即使在這種時候。

“不買了。”我苦笑著說，“反正馬上就要離婚。”

我是真的受夠了。十年婚姻，她一直都是這樣，從不考慮我的感受。

林雨柔站起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也沒說。

我換好西裝準備去簽合同，得盡快把一千二百萬湊齊，去遠景集團簽入股協議。這可能是我人生最重要的一次機會，絕不能讓孫雅琳毀了它。

來到茶水間，我從后面抱住正在沖咖啡的林雨柔：“今天就去你們公司簽協議，可以嗎？”

“當然可以。”她回頭對我笑了笑，眼角的笑紋讓她看起來格外動人。

我的手不自覺地往上移動，她手中的咖啡杯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深褐色的液體濺了一地。

誰也沒去管那些狼藉，我們沉浸在彼此的溫存中。茶水間的百葉窗被風吹得嘩嘩作響，仿佛在為我們的背德之戀伴奏。

“真的決定要離婚了？”事后，林雨柔靠在我肩上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嗯。”我點點頭，手指輕輕梳理著她的長發。

“那你很快就能重獲自由了。”她眨了眨眼睛，眼底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正要說話，手機又響了。還是孫雅琳。

我不想接，但林雨柔把手機遞給我：“還是接吧，可能有急事。”

“沈巖！”電話一接通，孫雅琳就開始咆哮，聲音尖銳得刺耳，“呵呵，還敢掐斷我電話？我告訴你，房子我已經買下來了，尾款是借的高利貸，八百萬！每天要還五個w的利息！今天要是不還清，你就等著債主找上門吧！”

我瞬間覺得天旋地轉，手機差點滑落。這個瘋女人，竟然去借高利貸？八百萬的高利貸？

一天五萬的利息，一年下來就是一千八百多萬！這不是要命嗎？我感覺血壓在急劇升高，太陽穴突突直跳。

“你瘋了嗎？”我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在空蕩的辦公室里回蕩。

“我沒瘋，”她得意洋洋地說，“今天買能省五十萬，比起五萬一天的利息，這點錢算什么？別廢話了，趕緊拿錢來，如今你也必須掏腰包，不買也得買！”

我握著手機的手在發抖，冷汗順著后背流下。這一刻，我終于明白為什么很多人說結婚是一場豪賭。賭贏了，相濡以沫；賭輸了，傾家蕩產。

林雨柔看出我的異常，連忙扶我坐下：“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我把手機扔在桌上，聲音嘶啞：“她借了八百萬高利貸買房子。”

“什么？”林雨柔驚呼出聲，“她怎么能這樣？”

我苦笑著搖頭：“她一直都這樣，從來不考慮后果。現在好了，一天五萬的利息，我連投資的錢都拿不出來了。”

辦公室里陷入可怕的沉默。窗外的陽光依舊明媚，卻照不進我陰郁的心。十年的婚姻，到頭來竟是這樣的結局。

“要不......”林雨柔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說什么。但是不行，我不能讓她卷入這個爛攤子。這是我和孫雅琳的事，必須我自己解決。

“我得去趟銀行。”我站起來整理西裝，“你先回公司吧，合同的事可能要往后推一推了。”

林雨柔擔憂地看著我：“你別沖動。”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放心，我有分寸。”

打電話給孫雅琳，

“你先回家，我有話要說。”我壓低聲音，努力控制著情緒。

“回家？”孫雅琳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不屑，“這棟豪宅已是我的歸宿！你以為你是誰？還想讓我回去？”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腦海中閃過那些令人作嘔的畫面，胸口一陣翻涌。“隨你便，不過奉勸你一句，最好把別墅退了。”

說完，我直接掛斷電話。

“是不是...不該幫你接電話？”身旁的林雨柔小心翼翼地問道，她的聲音輕柔，帶著一絲擔憂。

“我得回去一趟”。

“要做什么？”林雨柔遞過來一杯溫水，眼神中帶著關切。

“離婚。”我接過水杯，一飲而盡。

林雨柔欲言又止，最終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她知道，有些事情必須面對。

離開錦繡華庭別墅時，天空開始飄起細雨。雨刮器有節奏地擺動著，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打著節拍。

車停在樓下，我不慌不忙地待在樓下。從儲物箱里取出那張存儲卡，插入手機。手指懸在播放鍵上方，遲遲沒有按下去。

這里面存著孫雅琳和段巖、柳長空的所有視頻證據，還有她和妹妹孫語晴設計陷害我的監控錄像。每一幀畫面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深深地刺入我的心臟。

雨點打在擋風玻璃上，模糊了視線。我放下手機，點燃一支煙。煙霧在狹小的車廂內繚繞，嗆得我咳嗽起來。

推開家門時，老媽正在拖地，丈母娘張秋蘭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小樂已經去上學了，客廳里彌漫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巖兒回來了？吃早飯了嗎？還有饅頭，我給你熱熱。”老媽立刻放下拖把，圍裙上還沾著水漬。

“不用了媽，我吃過了。”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面色有點蒼白啊？”老媽湊近看我，眼中滿是擔憂，“是不是又熬夜工作了？”

“可能沒睡好，我去房間躺會。”我避開老媽的視線，快步走向書房。

關上門的瞬間，仿佛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喧囂。

房門被推開，老媽端著一杯水走進來。水杯上還冒著熱氣，是她最常用的那個紅色保溫杯。

“來，喝點水再睡。”老媽的聲音依舊溫柔。

看著老媽慈祥的面容，我眼眶有些發熱。這個永遠把我放在第一位的女人，不知道承受了多少委屈。

“媽，我想和您說件事。”我接過水杯，感受著溫度從掌心傳來。

“說吧，說出來心里就舒服了。”老媽在床邊坐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我坐到她身邊，深吸一口氣：“我準備和孫雅琳離婚。”

“嗯，好。”老媽平靜地點頭，仿佛早就料到這一天。

“您不問原因嗎？”我有些詫異地看著她。

“該離就離吧，你們的心早就不在一起了。”母親輕拍我的肩頭，“別擔心以后的事，感覺沈總真是個妥人。”

看到老媽難得開玩笑，我也笑了：“您先出去吧，我已經想通了”

“午飯你想吃啥？”老媽站起身，順手整理了一下床單的褶皺。

“煙熏臘肉。”

“好！”老媽笑著走出房間，帶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