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河灣村后,林巧云立即穿越到未來。
她掏出手機,撥通了秦巧芬的電話,想問問秦姐有什么推薦。
“嘟——嘟——”電話里傳來規律的忙音。
“喂,巧云?”秦巧芬溫柔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
林巧云咬了咬下唇:“巧芬,我想問問......”她頓了頓,
“你知道哪里能買到便宜點的奶粉嗎?”
“奶粉?”秦巧芬的聲音突然拔高,語氣里滿是驚訝,“你該不會是......”
“不是我!”林巧云趕緊打斷她的猜測,臉頰微微發燙,“是老家的一位表姐,剛生了孩子沒奶水,小家伙餓得直叫喚?!?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一聲輕笑:“哦哦,我還以為你......嚇我一跳?!?
林巧云抿了抿唇,沒接話。
“對了,”秦巧芬突然想起什么,“現在不是有營養包發放嗎?你家那位姐妹沒報名嗎?”
“營養包?”林巧云眼睛一亮,隨即又暗淡下來,“她可能不知道這個政策?!?
“是啊,專門給貧困地區的?!鼻厍煞医忉尩?,話鋒一轉,“不過申請流程可能有點復雜?!?
林巧云心里盤算著時間:“那現在申請怕是來不及了......”
“這樣吧,”秦巧芬似乎在翻找什么,紙張摩擦的聲音傳來,“我問問秦姐,她在婦女協會工作,對這些比較熟?!?
掛了電話,林巧云決定先去超市看看。
推開超市的玻璃門,她徑直走向生活用品區,卻被促銷區的水果吸引了目光。
一筐筐蘋果整齊地擺放著,雖然表面有些斑點,但價格卻很實惠。
挑了一袋看起來還不錯的,又去挑了兩筒面條。
蔣阿翠在坐月子,煮面條總比蒸飯方便。
想到蔣阿翠那張憔悴的臉,林巧云心里一陣酸澀。
正在結賬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巧云!”秦巧芬的聲音里帶著興奮,“我剛問過秦姐了,她給我介紹了一家親子店,說那邊的奶粉便宜,雖然不是最好的牌子,當然是過關的?!?
按著秦巧芬給的地址,林巧云很快找到了那家店。
店面不大,裝修也很樸實,但干凈整潔。
“這個袋裝的奶粉,六十塊一包?!钡陠T是個面善的中年婦女,耐心地給她介紹,
“剛出生的孩子兩包夠吃二十天左右?!?
林巧云仔細查看包裝上的說明,確認適合新生兒后,買了兩包。
店員還送了奶瓶和小帕子,讓她心里暖暖的。
回到老宅,她小心翼翼地撕掉奶粉外層的包裝,只留下透明的內袋。
雖然這塑料袋的質地在計劃年代顯得有些超前,但她安慰自己就說是府城買的。
收拾好東西,她匆匆趕去坐小毛驢車。
路上,她不停地盤算著剩下的錢。
這趟花了兩百多,接下來得省著點用了。
小毛驢車顛簸了一路,終于到了鄭家塘。
林巧云抱著籃子,小跑著往鄭家趕。
轉過巷口,她差點撞上一個人。
“對不住?!彼龤獯跤醯氐狼?,抬頭一看,是司慧西。
“這么快就回來了?”司慧西從屋里出來,臉上帶著幾分訝異。
林巧云舉起籃子,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找到奶粉了!”
話音未落,鄭家老婆子的目光像鉤子一樣緊緊盯著她手里的籃子,眼神中帶著幾分貪婪和盤算。
她佝僂著腰,腳步虛浮地朝林巧云走來。
“這是啥?”鄭家老婆子伸出皺巴巴的手就要去抓籃子。
林巧云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一步,臉上依然掛著得體的笑容:“是給阿翠姐帶的東西?!?
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侵犯的堅定。
“給阿翠的?拿來我看看?!?
鄭家老婆子又要伸手,眼睛里閃爍著不安分的光。
司慧西眼疾手快,一把將林巧云拉到身后。
她雖然穿著樸素的藍布衫,但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不好惹的勁兒:“親家母,這是咋了?怎么還跟搶東西似的?”
“誰搶了?我就看看都不行?”鄭家老婆子瞪圓了眼睛,聲音拔高了幾分,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出來。
司慧西冷笑一聲,眼神里帶著譏諷:“看什么看?又不是沒見過奶粉。”
她頓了頓,語氣更加尖銳,“哦,我倒是忘了,這些日子還真沒在你家見過奶粉。”
這話像一根尖刺,狠狠戳到了鄭家老婆子的痛處。
她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手指顫抖著指向司慧西:“還不是你閨女沒奶水?有奶水誰用這個?”
司慧西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可是能跟糙老爺們兒掰手腕的主,但現在卻不得不忍著這口氣。
蔣阿翠正坐月子,她不能讓閨女操心。
林巧云的目光在站在窗邊的蔣小翠和抱著孩子的蔣阿翠之間游移。
蔣阿翠臉色蒼白,眼下一片青黑,顯然這段時間沒少受罪。蔣小翠則是一臉擔憂地看著姐姐,時不時偷偷擦拭眼角。
“舅媽,”林巧云輕聲細語道,聲音柔和得像是在講一個不經意的故事,“我家從前養了一群母雞,想讓母雞產蛋更多,青松可是滿山遍野地捉蟲子、挖蚯蚓呢?!?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養豬也是一樣,光吃糠哪夠?不都得買點飼料補補?”
這話看似平常,實則暗藏機鋒。
在場的人都聽出了弦外之音,連院子里的空氣都似乎凝固了幾分。
司慧西立刻接過話頭:“可不是嘛!我今兒還特意帶了豬蹄來給閨女補身子呢!”她的聲音提高了幾分,“人不能又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
這話傳得老遠,引得村里人紛紛往這邊張望。
有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探頭探腦地朝鄭家院子張望。
鄭家老婆子氣得臉色發青,重重地拍打著院子里曬著的衣服,發出“啪啪”的聲響。
最后,她啐了一口,像只斗敗的公雞一樣躲進了屋里。
等鄭家老婆子走后,司慧西急切地問:“居然搞到了奶粉?”她的聲音里帶著幾分顫抖。
林巧云點點頭,從籃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包奶粉。
包裝雖然簡單,但在這個年代,這可是稀罕物件。
蔣小翠趕緊去廚房燒水,林巧云拿著新奶瓶跟了過去。
廚房里飄著柴火的味道,灶臺上的水壺冒著熱氣。
她仔細地用開水煮過奶瓶,動作輕柔而認真。
然后按照母嬰店老板娘教的方法調制奶粉,每一個步驟都一絲不茍。
“水到這條線,兩勺奶粉,半個月都這樣喂?!彼贿吺痉兑贿吔忉尅?
鄭承業在一旁認真記著,他的眉頭緊鎖,生怕漏掉任何細節。
作為一個年輕的父親,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但眼神里滿是對妻兒的關切。
幾個鄭家的孩子圍著灶臺,眼巴巴地看著。
他們的眼神里充滿了渴望,但林巧云并不打算給他們嘗。
既然鄭家對蔣阿翠不好,她也沒必要對鄭家人心慈手軟。
調好的奶粉還有些燙,林巧云用井水浸著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