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張海川看著她眼角的淚水，伸手輕輕擦拭。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演播廳，在她臉上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堂堂張小記者，平日里刀山火海都敢闖，今天倒是讓我見識到你柔弱的一面。”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調侃，卻又藏著一絲心疼。

張一琳狠狠瞪了他一眼，抽了抽鼻子。目光掃過眼前嶄新的播音臺，手指輕輕撫過桌面光滑的表面。這里將是她揭露真相的戰場，一想到即將面對的挑戰，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演播廳里安靜得能聽見空調運轉的聲音，張一琳站在原地，久久沒有說話。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中的文件夾，那里面裝著她這幾個月來的調查成果。

“用電視直播的方式曝光，倒是個好主意。”她喃喃自語，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要不是他們在文化管理局有關系戶，否則那幫人也只能干瞪眼。”

張海川靠在播音臺邊緣，雙手插在褲袋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這你盡管放心。”

青姨那邊已經打點好了，就算沒有青姨，文化管理局和傳媒總署本就不對付，他們不會插手這事。想到這里，他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

“你說得對。”張一琳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將手中的文件遞給張海川，“如果他們真有通天的本事，現在早就該動手了。稿子我都標注過了，稍作修改就能用，有什么問題讓主持人問我就行。”

“主持人？”張海川把稿子推了回去，眉頭微皺，“這么重要的事，你還想讓別人來主持？這活兒非你莫屬。”

“你認真的？”張一琳愣住了，她下意識地后退半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

“比珍珠還真。”張海川上前一步，手掌輕輕搭在她的腰間，“這些調查背后有多少辛酸，沒人比你更清楚。這可都是你的嘔心瀝血之作，理應由你來親自揭露。我跟老歐他們都商量好了。”

張一琳望著播音臺，一時間有些恍惚。雖然她考過主持人證，也曾幻想過轉型，但這一刻來得太突然了。演播廳的燈光打在她臉上，讓她感到一陣暈眩。

“時間緊迫，得抓緊準備了。”張海川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一絲催促。

“今天就播？”她的聲音有些發顫。

“該給媒體圈來波大動作了。”張海川的語氣堅定。

張一琳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張海川：“我有點緊張，趕緊送我回下榻處。”

“嗯？”張海川一愣，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別裝傻。”張一琳瞪了他一眼，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張海川掃視了一圈空蕩蕩的演播廳，大步走到門口，拿起U型鎖把門鎖上。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里格外清脆。

“你瘋了？這是演播廳！”張一琳的聲音里帶著慌亂。

張海川二話不說，一把將她抱起放在播音臺上：“對你們記者來說，這里應該很神圣吧？”

兩個小時后。

她獨自在小隔間里奮筆疾書，新聞稿和播音稿確實有很大區別。她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時不時停下來思考措辭。房間里只有電腦屏幕發出的幽光，照亮她專注的側臉。

隔壁房間里，張海川的電話響個不停。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在玻璃杯中晃動，映出他冷峻的面容。

“張海川，開個價吧！”對方聲音壓抑著怒火，話筒里傳來急促的呼吸聲。

“張海川，別沖動，我們可以合作。你是明星，需要我們的資源，兩年之內保你登上超一線！”另一個聲音帶著誘惑。

“每年五千萬，這事就此作罷！”第三個聲音擲地有聲。

張海川冷笑，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就這點錢也好意思說？再說了，我根本不缺錢。”

“究竟圖的是啥？”盧主任沉聲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很簡單，讓新聞回歸本質。晚上八點，不見不散。”

掛斷電話，張海川瞇起眼睛。他拿出張一琳的電腦，將電子文檔發給了師傅。至于后續如何，就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了。窗外的天色漸暗，城市的燈光次第亮起。

臨近八點，曉日傳媒氣氛凝重。工作人員來回穿梭，設備檢查的聲音此起彼伏。

張一琳換上一身職業裝，走出化妝間。黑色的西裝裙勾勒出她優美的身形，妝容精致卻不夸張。

“美！”張海川湊近她耳邊，呼吸拂過她的耳垂，“播完別換衣服，跟我回酒店。”

張一琳白了他一眼，開始和工作人員確認直播流程。她的手心微微出汗，但表情依然鎮定。

演播廳里，攝像機對準播音臺，紅點閃爍。導播室里的工作人員緊張地盯著監視器，手指懸在按鈕上方。

“長江衛視臺！”

“真相調查欄目！”

“3！2！1！”

倒計時的聲音在耳機里響起，張一琳挺直腰板，目光堅定地看向鏡頭：“大家好，我是長江衛視臺真相調查欄目主持人張一琳，接下來，我將為大家揭露一些被刻意掩蓋的真相......”

“張總，樓下物業來電，說有一群人闖進來了，正在找我們。”歐林鳴低聲道，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幫我整個坐的。”張海川的聲音異常平靜。

他接過塑料凳，走出演播廳，在門口坐下。走廊的燈光在他身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叮！叮！叮！

電梯門陸續打開，一群西裝革履的人涌了出來。當他們看到門口悠然而坐的張海川時，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

張海川翹著二郎腿，手里把玩著手機，仿佛在等待什么有趣的事情發生。走廊里的空調呼呼作響，卻驅散不了這群人身上的燥熱。

“張海川！”為首的中年人咬牙切齒地喊道。

“來得挺快啊。”張海川抬起頭，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不過，晚了。”

此時，演播廳里的張一琳正在娓娓道來：“在過去的三個月里，我們調查發現，某些媒體機構存在嚴重的新聞造假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