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師說,是張海川發(fā)現(xiàn)泥石流的征兆,第一個喊大家撤離的。如果不是他......”
話音未落,林甜甜已經(jīng)沖出了房間。
“甜甜!”吳雪雪想要追出去,卻被縣長攔住了。
“讓她靜一靜吧。”縣長嘆了口氣:“我還得去看看其他受災的村子。如果有任何消息,我會立即通知你們。”
確實,張海川遇難的消息,讓人難以接受。
在某個偏僻的山溝里。
遇到泥石流的張海川大難不死,此時他艱難地睜開眼睛,嘴里滿是泥沙的味道。他試圖活動身體,卻發(fā)現(xiàn)右腿被什么東西壓住了。
四周一片狼藉,泥漿和碎石到處都是。不遠處,寧瑾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張海川下意識地打開系統(tǒng)倉庫,查看未來報紙。原本顯示他和寧瑾遇難的新聞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關于母豬產(chǎn)仔的社會新聞。
“命運改變了?”他喃喃自語。
仔細回想之前的場景,那塊致命的巨石在即將砸中他的瞬間突然四分五裂,只有一塊拳頭大的碎石擊中了他。
放大記憶畫面,他看到了那根紅繩——母親給的辟邪玉。
張海川心頭一熱,沒想到真正改變命運的不是系統(tǒng),而是母親的一片心意。
看了看星能點數(shù),只有39萬,連一顆新的愈傷散都買不起。
“算了,先救人要緊。”
他啟動時流珠,指定自己為目標。隨著時間加速,渾身開始發(fā)麻,毛發(f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三十秒后,腿傷痊愈,但隨之而來的是極度的饑渴。
“該死的時流珠,副作用比想象中還要嚴重。”張海川暗自嘀咕著。
忍著不適,張海川爬到寧瑾身邊,將倉庫里唯一的一顆愈傷散喂進她口中。
五分鐘后,寧瑾悠悠轉醒。看清眼前蓬頭垢面的男人,她二話不說抄起旁邊的石頭就要砸。
多年習武的本能讓張海川及時抓住了那只手腕,但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抗議。
“寧瑾...”他開口說話,卻被自己沙啞的聲音嚇了一跳。喉嚨火辣辣的疼,像是被砂紙磨過。
“等等!”張海川連忙躲開,“是我!張海川!”
“我是張海川啊。”
寧瑾站在他面前,一臉戒備地打量著這個衣衫襤褸的男人。眼前的人瘦骨嶙峋,蓬頭垢面,活脫脫一個流浪漢。這與她記憶中那個精神帥氣的張海川判若兩人。
她清楚地記得,在泥石流來襲的那一刻,是張海川不顧一切沖過來護住了她。在湍急的洪流中,也是他始終將她摟在懷里。可現(xiàn)在醒來,眼前卻是這么一個陌生的邋遢男人。
“你說你是張海川?”寧瑾瞇起眼睛,語氣中帶著懷疑,“拿什么證明?”
張海川嘆了口氣,聲音依舊嘶啞:“我給您修過收音機,還幫您收過...那個...衣物。”說到最后,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寧瑾的表情微微一滯。這確實是只有張海川知道的事情,當時除了他們兩個,再無第三人在場。
“真的是你?”寧瑾的語氣軟了下來,但眉頭卻皺得更緊,“這才多久,你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張海川心里一緊。時流珠讓他經(jīng)歷了整整三十天的時光,但對寧瑾來說,這一切應該只過去了不到兩小時。這巨大的反差確實難以解釋。
“可能是在洪流里撞的,頭發(fā)和衣服都弄臟了。”他隨口搪塞道,同時暗自祈禱寧瑾別追問太多。
寧瑾將信將疑地看著他,顯然對這個解釋并不滿意。但眼下的處境讓她無暇深究這些細節(jié)。
張海川松了口氣。
這劇情發(fā)展,怎么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本以為會是感人的重逢場面,沒想到差點被石頭開瓢。
“那個......”張海川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你能不能先把石頭放下?”
寧瑾這才意識到自己還舉著石頭,連忙扔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以為......”
寧瑾不好意思地咳了咳,掩飾內(nèi)心尷尬。
“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里。”她環(huán)顧四周茂密的山林,語氣急切,“西湖區(qū)還有很多事務等著處理...”
寧瑾下意識摸了摸口袋,卻發(fā)現(xiàn)手機早已在洪流中遺失。張海川的情況更糟,不僅手機沒了,一條腿還在洪流中撞斷,此刻正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曲著。
“我去周圍看看。”張海川咬著牙站起來,強忍著劇痛拖著受傷的腿在附近轉悠。三十天不吃不喝的煎熬讓他饑渴難耐,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消耗最后的體力。
終于,他在灌木叢中發(fā)現(xiàn)了幾簇野果。
“寧瑾,您看看這些能吃嗎?”他捧著野果回來。
寧瑾仔細辨認后,剔除了幾顆有毒的果子。張海川迫不及待地將剩下的果子塞進嘴里,狼吞虎咽的模樣讓寧瑾心里一陣不是滋味。
“對不起,我太餓了。”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再去找些來。”
“不用了,我不餓。”寧瑾擺擺手,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張海川,你真的只是被洪水沖臟了嗎?這變化也太大了。”
張海川心跳漏了一拍。這個女人的直覺太準了。
“可能是營養(yǎng)不良,看起來瘦了點。”他打著哈哈,急忙轉移話題,“咱們得抓緊時間,趕在夜晚前尋到那處峽谷,順著它就能回去了。”
兩人在山林間艱難跋涉。張海川走在前面,不時要扶著樹干才能保持平衡。寧瑾跟在后面,看著他蹣跚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絲心疼。
天色漸暗,依然沒找到那條山溝的蹤影。溫度也開始急劇下降。
“今晚只能在這里過夜了。”張海川環(huán)顧四周,選了一處相對平坦的地方,“我去找些柴火。”
很快,一堆篝火在黑暗中升起,驅散了些許寒意。張海川脫下濕漉漉的衣服烤火,只剩一條大褲衩。他的身體明顯消瘦了許多,肋骨清晰可見。
“你也一起烤烤?我找了些樹枝可以撐衣服。”
寧瑾也不扭捏,利落地脫下外套和西褲。張海川這才注意到,她居然還穿著一雙破損的黑絲。即便在這種險境中,這位區(qū)長大人對黑絲的執(zhí)著依然令人嘆為觀止。
山林中不時傳來野獸的窸窣聲。遠處傳來一聲狼嚎,寧瑾明顯緊張起來,身體不自覺地顫抖。
“讓我緊挨你坐著唄。”她挪到張海川身邊,這才稍稍安心。
張海川點點頭:“別怕。”
“咱們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對,我們得盡快趕回去,他們估計都難過和著急瘋了。”寧瑾回應。
篝火噼啪作響,照亮了兩人的側臉。張海川偷偷瞥了眼身旁的美人。只穿著內(nèi)衣的寧瑾,在火光映照下格外誘人。他趕緊移開視線,心跳不自覺加快了幾分。
“明天一早,我們就順著山勢往上走。”張海川強迫自己想些正事,“泥石流肯定是從高處沖下來的,順著痕跡應該能找到回去的路。”
寧瑾點點頭,往他這邊又靠了靠。夜風吹過,她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雙臂環(huán)抱著自己。
張海川猶豫片刻,還是脫下僅剩的那件還算干爽的背心遞給她:“披著吧,別著涼了。”
寧瑾也不客氣,接過來裹在身上。她的目光落在張海川的腿上,那里已經(jīng)腫得老高。
“你的腿...”寧瑾欲言又止。
“沒事,休息一晚就好了。”張海川故作輕松地說,但冷汗已經(jīng)浸透了他的后背。
張海川笑著說,目光落在她單薄的衣衫上,“你要不靠我這邊坐,我身上暖和。”
寧瑾輕嗯一聲,往他身邊挪了挪,直到兩人肩膀相貼。她的身子冰涼,讓張海川不由得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