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突如其來的震動聲,讓兩人同時僵在原地。張海川此刻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這觸碰式開關(guān)也太坑了!
“你先出去等。”方寧瑾面無表情地奪過東西,關(guān)掉開關(guān)扔進包里。她的動作干脆利落,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好嘞。”張海川逃也似的出了門,甩了甩發(fā)麻的手。這玩意勁兒還挺大。他靠在走廊的墻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完了完了,以后西湖區(qū)是不能來了。”他暗暗發(fā)誓,同時慶幸自己還能呼吸走出辦公室。
走廊里空無一人,只有他急促的呼吸聲回蕩著。陽光透過走廊的窗戶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道光影。
十幾分鐘后。張海川站在大會堂后臺,看著臺下坐滿的群眾和記者。會場里人聲鼎沸,閃光燈此起彼伏。
“挺隆重啊。”他正感嘆著,兩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海川!”是之前被他救出的消防員杜峰和王剛。他們穿著整齊的制服,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
看到王剛右腿的假肢,張海川心里一沉。那條金屬假肢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提醒著那場慘烈的火災(zāi)。
“本想去找你道謝,怕打擾你工作。”杜峰不好意思地說,手指不自覺地摸著胸前的勛章。
“我哪算什么大明星,你們才是真正的英雄。”張海川看著兩人,眼神中充滿敬意。會場的喧囂仿佛遠去了,只剩下他們?nèi)说膶υ挕?
王剛沒說話,但眼神充滿感激。他站得筆直,仿佛要證明什么。
“適應(yīng)得怎么樣?”張海川問道,目光不自覺地落在那條假肢上。
“還行,現(xiàn)在在做文職。”王剛看著假肢,語氣有些落寞。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假肢,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文職多好啊,我還想換呢。”杜峰拍拍王剛肩膀,試圖活躍氣氛。
張海川看著那條假肢,眼神漸漸明亮起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鉆進了死胡同。會場的燈光照在他臉上,映出他眼中的光芒。
量子神經(jīng)芯片的核心技術(shù),完全可以簡化!去掉那些超前的技術(shù),專注于四肢的功能。用現(xiàn)有的材料,完全可以做出一個實用的版本!
這將幫助無數(shù)像王剛這樣的人重獲新生!張海川的血液開始沸騰,一個個技術(shù)方案在他腦海中閃現(xiàn)。
會場的燈光忽明忽暗,人群的喧囂聲仿佛都遠去了。此刻的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嶄新的未來。
這個想法,值得他傾盡所有去實現(xiàn)!
張海川跟著消防員走出后臺,臉上掛著標(biāo)準(zhǔn)的笑容,但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絲不安。
會場內(nèi)燈光明亮,空調(diào)徐徐吹著冷風(fēng),卻讓他感到一陣燥熱。他抬手擦了擦額頭滲出的細汗,強迫自己保持鎮(zhèn)定。
一系列流程走完,便是領(lǐng)導(dǎo)們輪番握手。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官方的笑容,手掌相握時卻各懷心思。張海川能感受到這些握手力道中蘊含的深意——有人用力過猛,仿佛要將他的手指捏碎;有人則輕飄飄地碰一下就收回,仿佛他身上帶著什么病毒似的。
最后由方寧瑾親自頒獎。這位西湖區(qū)的一把手,身著深色西裝,目光如炬。她的表情嚴肅得有些過分,嘴角微微下垂,顯然對之前發(fā)生的事情還耿耿于懷。
張海川心里暗叫不好。這下是真把人得罪狠了,以后西湖區(qū),怕是要成為自己的禁區(qū)。他的手心開始冒汗,握著獎杯的手指微微發(fā)顫。
領(lǐng)完獎,又是一輪記者拍照和采訪的轟炸。閃光燈此起彼伏,刺得他眼睛發(fā)酸。他機械地回答著那些早已準(zhǔn)備好的問題,腦子里卻在想著如何盡快脫身。
和杜峰王剛寒暄幾句后,他快步走出區(qū)政府大樓。初夏的陽光透過玻璃幕墻灑在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他瞇起眼睛,正準(zhǔn)備招手叫車。
忽然,一輛掛著白牌的轎車無聲無息地停在他身邊。車身反射的陽光晃得他一陣恍惚,本能地往旁邊挪了兩步。
后車窗緩緩降下,露出方寧瑾那張不帶任何表情的臉。她的目光平靜得可怕,就像一潭死水,讓人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
張海川頓時感覺一陣涼意從腳底竄上來。他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等待著對方開口。
“你懂得修這種老物件嗎?老式的那種收音機。”方寧瑾突然問道,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啊?”張海川愣住了。這個問題來得太突然,以至于他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堂堂區(qū)長,竟然還玩收音機?不過說起收音機,他腦海中立刻浮現(xiàn)出各種型號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圖。這玩意,他還真能修。
“算了,當(dāng)我沒問。”方寧瑾搖搖頭,示意司機開車。
“等等!我會修!”張海川連忙喊道。他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急切,或許是不想錯過這個可能的緩和關(guān)系的機會。
方寧瑾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那上車吧。”她的語氣依舊平淡,但張海川總覺得其中似乎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張海川坐進后座,和方寧瑾之間只隔著一臂距離。真皮座椅散發(fā)著淡淡的香味,混合著空調(diào)冷氣,讓人感覺既舒適又壓抑。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褲,心里有些忐忑。
按理說,鬧出了那么難堪的一幕,方寧瑾不該主動搭理自己才對。看來這是在給雙方一個臺階下。而且西湖區(qū)作為海城的經(jīng)濟大區(qū),以后自己要是真開公司,說不定就會落戶在這里。
“方區(qū)長,現(xiàn)在要是開科技公司,區(qū)里有什么扶持政策嗎?”張海川試探著問道,聲音不自覺地放低了幾分。
“引進投資的項目從來沒斷過,具體補助要看企業(yè)類型。”方寧瑾語氣平和,目光始終望向前方。
“那到時候還得請領(lǐng)導(dǎo)多多關(guān)照。”張海川沒有說得太細,畢竟義肢的事情還在構(gòu)思階段。他偷偷觀察著方寧瑾的側(cè)臉,想從中看出些許端倪。
車子駛?cè)胍惶幐邫n小區(qū),大門口有保安值班。保安看到車牌,立刻恭敬地敬禮放行。張海川注意到,這里的綠化做得很好,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花香。
進了方寧瑾的家,是一套精裝修的兩室一廳。裝修風(fēng)格簡約大氣,家具都是實木的,顯得很有質(zhì)感。
“你直接進來就行,我去取那臺機器。”方寧瑾換上拖鞋,走進臥室。她的背影看起來有些疲憊,似乎這段時間工作壓力很大。
片刻后又出來:“有點重,不如你進屋瞧瞧吧。”
“好的。”張海川跟著進了臥室,強忍著不去東張西望。房間收拾得很整潔,床上鋪著淺色床單,窗簾半拉著,透進來的陽光給整個空間蒙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案頭擺著一臺年代久遠的音響,外形像個微波爐,一看就價值不菲。它的外殼略顯陳舊,但保養(yǎng)得很好,看得出主人很是愛惜。
“這玩意兒出啥毛病了?”張海川檢查著外觀,手指輕輕撫過收音機的表面。
“前段時間受到干擾后就一直有雜音,收不到臺了。上回影響波及很廣,你應(yīng)該聽說過。”方寧瑾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