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聞言,心中大石落地。她偷偷看了沈雨軒一眼,欲言又止。沈雨軒察覺她的目光,嘴角微勾。
"怎么,郡主還有什么吩咐?"
小何一怔,隨即惱羞成怒。"誰是郡主?我不過是個鄉(xiāng)下丫頭!"
沈雨軒輕笑,也不戳破。"既如此,鄉(xiāng)下丫頭還不快跟我回去?"
小何臉色一變,下意識后退。"我...我不回去!"
沈雨軒眸光一沉,語氣冷了幾分。"由不得你。"
小何咬牙,眼中閃過一絲倔強(qiáng)。"你敢強(qiáng)來,我就...我就..."
話未說完,門外忽傳一陣騷動。"不好了!村長來了!"
孫氏聞言,臉色大變。"完了完了,這可如何是好?"
小何也慌了神,看向沈雨軒。沈雨軒卻不慌不忙,從容起身。
"我去應(yīng)付。"
說罷,他大步走出門去。小何愣了片刻,隨即跟上。
門外,村長帶著幾個壯漢虎視眈眈。"聽說有外男進(jìn)了寡婦家,成何體統(tǒng)!"
沈雨軒拱手,語氣溫和。"村長誤會了,在下是大夫。"
村長狐疑,上下打量他。"大夫?哪來的大夫?"
小何忙道:"是我去請的,姐姐病了。"
村長這才注意到她,眉頭一皺。"你是孫家新來的丫頭?"
小何點頭,心虛地低下頭。沈雨軒見狀,輕咳一聲。
村長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你們倆...什么關(guān)系?"
沈雨軒還未開口,小何搶先道:"我們沒關(guān)系!他就是個大夫!"
沈雨軒聞言,眸光微暗。"是啊,我們能有什么關(guān)系。"
村長狐疑地看著她,欲言又止。最終,他嘆口氣,擺擺手。
"散了吧,都回家去。"
眾人這才悻悻散去。小何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回屋。
屋內(nèi),沈桃桃已經(jīng)醒了。她虛弱地靠在孫氏懷里,目光茫然。
"小何...剛才是誰來了?"
小何心頭一緊,勉強(qiáng)笑道:"沒誰,就是個大夫。"
沈桃桃若有所思,沒再多問。小何暗自松了口氣,心卻沉了下去。她知道,逃不掉了。
與此同時,祖屋內(nèi)。
正安站在謝彥玉身旁,微微躬身,恭敬道:"主子,這二人跟蹤在那姑娘身后,在山里欲行不軌,被屬下截下了。"
謝彥玉坐在藤椅上,身著一襲干凈的白衣,眉眼冷淡,聞言垂眸平靜睨了一眼。他腳邊,正躺著兩個昏迷不醒的人,一個是劉大陽,一個是張三根。
"欲行不軌?"謝彥玉手指微曲,指尖輕輕敲擊著藤椅的扶手。
"是。"正安雙目觀鼻,垂著雙手,將沈桃桃當(dāng)時的遭遇詳細(xì)說了一遍。
謝彥玉手指節(jié)奏一頓,眸底忽然染上一抹薄怒,身周氣溫下降。正安呼吸悄然一滯,用余光小心觀察謝彥玉的臉色,請示問:
"主子,這兩人該如何處置?"
謝彥玉沉默片刻,眼中寒光閃爍。"先關(guān)起來,待我親自審問。"
正安應(yīng)聲,正欲退下,謝彥玉又道:"去查查那個叫沈桃桃的姑娘,看看她的底細(xì)。"
"是,屬下這就去辦。"正安領(lǐng)命退下。
謝彥玉獨自坐在藤椅上,眉頭微蹙,似在思索什么。片刻后,他起身走到窗前,望向?qū)O家的方向。
"有意思。"他輕聲低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山林深處,寒風(fēng)凜冽。
謝彥玉立于樹影之間,目光如刀般鋒利。正安低聲稟報:"按大宣朝律法,強(qiáng)犯良家婦,重則當(dāng)處以'糜'刑。"
謝彥玉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那幕后主使呢?"
正安稍作思索,答道:"砍掉雙掌,以儆效尤。"
謝彥玉微微頷首,不再多言。正安心領(lǐng)神會,拖起兩個麻袋消失在林中。
片刻后,凄厲的慘叫聲劃破寂靜的夜空。
山腳下的小屋內(nèi),沈桃桃緩緩睜開雙眼。她只覺頭暈?zāi)垦#闹珶o力。
"我這是怎么了?"她喃喃自語,目光迷茫地掃視四周。
孫氏聞聲忙湊近來,輕撫女兒的額頭。"傻丫頭,你可嚇?biāo)牢伊恕?quot;
沈桃桃努力回想,零散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她從山里逃回家后,一直縮在被窩里,聽見孫氏和小何的說話聲,立馬從炕上一躍而起,然后就失去了意識。
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沈雨軒身上,聲音有些沙啞:"嚴(yán)大夫,您怎么在這?"
沈雨軒溫和一笑,解釋道:"小何請我來的。你是精神過于緊繃疲累,才導(dǎo)致發(fā)了高熱昏倒。"
沈桃桃心中一暖,向小何投去感激的目光。回想起在山中的遭遇,她鼻尖驀然一酸,喉嚨發(fā)緊:"謝謝你,嚴(yán)大夫!"
沈雨軒遞給孫氏幾包藥丸,叮囑道:"這兩日好好歇息,別讓她太勞累。“說罷,他起身告辭。
沈桃桃突然緊緊抱住孫氏,眼淚奪眶而出。孫氏輕撫她的后背,柔聲安慰:"娘在這兒,別怕。"
孫氏感受到女兒的依賴,眼眶也不禁濕潤。最近這些日子,她能感受到女兒仿佛懂事了不少,開始懂得體諒關(guān)心她了。
"娘,不要走。"沈桃桃哽咽著說,聲音里滿是懇求。
孫氏心疼地應(yīng)道:"哎,娘不走,娘在這兒守著你。"
屋外,村民們?nèi)齼蓛蓢谠洪T口,竊竊私語。沈雨軒和小何一出來,眾人紛紛噤聲。
遠(yuǎn)處的山林中,兩個身影跌跌撞撞地往山下逃竄。他們渾身是血,痛苦不堪。張三根捂著鮮血淋漓的下身,每走一步都如同刀割。劉大陽雙手已無,只剩森森白骨,血肉模糊。
"為什么?我們和他無冤無仇啊!"劉大陽喃喃自語,眼中滿是絕望和不解。
張三根咬牙忍著劇痛,嘶啞著嗓子道:"閉嘴!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快逃命要緊!"
兩人相互攙扶,踉蹌著向山下移動。夜色中,他們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寂和凄涼。
沈桃桃的小屋內(nèi),燭火搖曳。孫氏依舊守在床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熟睡的女兒。
這一夜,注定是不平靜的。每個人心中都藏著自己的秘密,有人在逃亡,有人在守護(hù),有人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