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你和那位御林軍校尉...”沈雨軒欲言又止,似乎在斟酌用詞。
沈桃桃正要解釋,孫氏和春桃嫂就端著飯菜走了出來。
“都忙了一上午了,快吃點東西吧?!睂O氏將碗筷擺好,招呼大家坐下。
飯后,孫氏讓沈桃桃先回家休息,自己帶著春桃嫂母女去采買食材。
回到家,沈桃桃正在井邊打水,突然一顆石子滾到她腳邊。她警覺地抬頭,只見謝彥玉從院墻上輕巧地躍下,大步走到她身邊。
“讓我來吧?!彼麖乃菩睦锬闷鹉歉K,動作輕柔卻不容拒絕。
沈桃桃看著他的側臉,心里五味雜陳。月光下,那張銀色面具泛著冷冽的光,遮住了他大半張臉,也遮住了他的真實情緒。
“之前不是說臨時有急事么?”她忍不住問道,語氣里帶著埋怨。
“我...”謝彥玉的動作頓了頓。
“算了,”沈桃桃打斷他的話,“我要去沐浴,你在石凳上等我?!?
她提著水桶轉身離開,腳步有些急促。心里卻在想:這個男人,到底還有多少事情在瞞著她?那個御林軍校尉又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傍晚院子里,謝彥玉坐在石凳上,目光落在那口古井上。井水清澈,倒映著天上的星光,就像沈桃桃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躲躲藏藏,可有些事情,現在還不能告訴她。想到那個御林軍校尉,他的眼神變得深邃。這個人出現得太過蹊蹺,恐怕不只是巧合那么簡單。
屋內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謝彥玉收回思緒。目光不自覺追隨著沈桃桃的身影。夕陽的余暉灑在院中,為她纖細的身形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
看著她提著水桶進了水房,又匆匆回房取衣,他的耳根悄然發燙。水房的門輕輕掩上,他連忙移開視線,卻依然能聽見里面傳來的陣陣水聲。那些不該想的畫面不請自來,他喉結滾動,慌亂起身。
目光在院中游移,最后落在了那堆新買的木柴上。他大步走去,抄起斧頭便劈砍起來。“咚咚”的劈柴聲很快蓋過了水房傳來的聲響。汗水順著額角滑落,他卻渾然不覺,只是機械地重復著劈砍的動作。
院子里堆著的木柴漸漸變少,他的動作卻絲毫不見放緩。直到聽見水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他才如夢初醒般停下手中的動作。
沈桃桃出來時,院里的木柴已經所剩無幾。她看著那道揮汗如雨的身影,不由得駐足。他彎腰劈柴時,手臂上的肌肉隆起,透著一股讓人心跳加速的力量感。雖然面具遮住了容顏,但那白皙的脖頸卻泛著紅暈,一直蔓延到面具之下。
她輕步走近,才兩三步遠,便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汗香。那是獨屬于男子的陽剛氣息,混合著木柴的清香,莫名地讓人心安。
謝彥玉似有所覺,直起身來。沈桃桃剛沐浴完,周身還縈繞著水汽,發絲微濕地貼在頸間,順著鎖骨沒入衣領。他的目光不敢多停留,匆匆掠過她的小臉。那雙杏眸似乎沾了水氣,眨動間睫毛上的水珠輕顫,看得他心頭一蕩。
“想什么呢?”沈桃桃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水袖輕揚,帶起一陣清香。
謝彥玉回過神,低頭看她。月色漸起,為她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手已經好了,這些事情就不勞煩你了?!彼f著,從他手中奪過斧頭放在一旁,“過來說話?!?
她靠得太近,身上的馨香撲面而來,他連忙后退一步,轉身回到石凳上坐下。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他暗自深呼吸,試圖平復這份悸動。
沈桃桃也在對面坐下,問道:“這幾天去哪了?怎么都不來?”雖然從沈雨軒那里已經知道答案,她還是想聽他親口說。
“皇上召見世子,我作為侍衛隨行?!彼D了頓,低聲答道。說這話時,他刻意避開了她的目光。
“是嗎?”沈桃桃垂眸,眼里露出嘲諷。心里暗道:你繼續編,我倒要看看你能編到什么時候。
夜色漸深,院中的蟲鳴聲此起彼伏。一陣微風拂過,帶來幾片落葉,輕輕落在兩人之間的石桌上。
“你和孫煒是怎么認識的?”他突然問道。那日在酒肆后門,那人始終在咫尺之間,將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孫煒?”沈桃桃蹙眉,“我根本不認識他。”說起這事,她仍心有余悸:“來京時,他被人追殺躲進船艙,還挾持了我娘?!?
謝彥玉心頭一緊:“他傷害你們了?”話音未落,他的手已經不自覺地握緊。
“那倒沒有。”沈桃桃嘆氣,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石桌邊緣,“只是沒想到他是御林軍,他臨走時的話,讓我有些擔心?!?
“我會派人保護你。”他沉聲道,語氣中帶著堅定。
沈桃桃托腮看他,眼中充滿狡黠:“你?你有這個權力嗎?不用請示謝彥玉?”
她眼波流轉,唇角勾起笑容:“你待我如此溫柔,萬一動心了可咋整?”
謝彥玉渾身一僵,手指不自覺地蜷縮:“你...心悅的乃是世子殿下?!?
“可我現在想喜歡你了?!彼σ饕鞯乜粗拿婢?,“怎么辦?”
他眼中充滿震驚、痛苦和憤怒。月光下,面具后的眼神晦暗不明,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我和謝彥玉好幾個月沒見了,上次見面他還那樣傷我?!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委屈,“現在對我好的人是你,不是他。”
她忽然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柔軟的觸感讓他心頭一顫:“要不,我們在一起吧?”
謝彥玉猛地抽手,連退數步,仿佛被燙到一般:“你是認真的?”
“當然。”她追上前,幾乎貼著他,呼吸間都是他身上的氣息,“我們可以瞞著世子?!?
他低頭看她,聲音沙?。骸澳鞘雷幽??”
“過去的事了?!彼Φ妹髅?,眼中充滿他看不懂的情緒,“我們偷偷來?!?
夜風徐徐,吹動她的發絲,輕輕拂過他的面具。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幾乎能聽見彼此的心跳,空氣中充滿曖昧。
謝彥玉的呼吸變得急促,他強迫自己后退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面具后的臉上,痛苦與掙扎交織。他何嘗不想就這樣答應她,可身份的枷鎖如同無形的鐵鏈,將他牢牢束縛。
沈桃桃看著他的反應,眼底露出復雜的情緒。她太了解這個男人了,知道他此刻內心的掙扎。可她偏偏要這樣試探他,要看看他到底能忍到什么時候。
謝彥玉望著眼前的女子,心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