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四百二十一個人，換這一車乘客，他們難道有什么特殊的嗎？還是說你的貨有問題？”

魘夢瞇起眼睛，十三個人沒問題，不代表全部都沒問題，而且四倍的差額，想想就覺得其中有問題，里面肯定有他不理解的細節。

“做實驗而已?！蓖跽︳|夢的疑問如實回答。

“實驗？什么實驗？”魘夢調整了一下姿勢，看著王政面具下的眼睛，他可是窺探別人內心的大師，可以看破謊言的那種。

“鬼一口氣可以吃多少人，以及變強的上限，這是我研究的課題?！蓖跽@了口氣，似乎是想到什么讓他感到可惜的事，“你知道嗎？鬼在一定時間內進食的人類是有限的，就像是人類吃東西那樣，一旦吃飽了，哪怕再好吃的東西擺在面前，他們也會是像看垃圾那樣。”

“鬼也差不多，鬼與鬼的資質是不同的，有些鬼的消化能力強到可怕，而有些鬼卻弱的可憐，一次性吃三四具尸體就吃不下去了，自然而然也不能變強了，哪怕擺在面前也吃不下。”

“聽你的語氣，你難道試過嗎？”魘夢眼前一亮，仿佛對這件事很感興趣。

“當然，你身為下弦，你應該聽說過響鎧這個名字?！蓖跽Z氣中透露著無奈。

“響鎧？那是誰？沒聽過?！濒|夢搖頭搖的像是撥浪鼓。

“曾經的下弦之陸，就是響鎧，他的長得高高壯壯的，肩膀上、背上、胸口都有皮革做成的鼓，”王政就算是帶著面具，魘夢也能聽到他對于自己不認識響鎧的詫異。

下弦之壹不認識下弦之陸，這確實讓人驚訝。

“等等，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他是不是已經被那位大人親手逐出十二鬼月的那個。”魘夢思考了一段時間，才從自己的腦袋里面找到了那個符合王政說的那個拿著鼓的高大惡鬼。

“是的，就是他，你覺得那被驅逐的原因是什么？”王政倒是反問了一下。

“不會吧，他居然吃不下人類，他吃飽了撐的！”魘夢猛地站起身，雙手撐著桌面大聲喊道，他情緒激動喊完后，他又坐回了座位上，雙手抱在胸前，氣鼓鼓的：“太不公平了，我可是為了吃人辛辛苦苦，但是他卻有吃不完的人，還不吃下?！?

這種時候他都是像個年紀不大的小孩子了。

“當然，這還是鬼舞辻無慘親手抓到他面前的，他想要十二鬼月強一點，結果就捅出這么大的婁子，結局自然而然就被踢出去了?！蓖跽檬謸沃掳停朴频卣f。

“你居然能直呼那位大人的名字，我都只敢在心里說說?！濒|夢又發現了一個異常，不過仔細想想也沒什么，坐在對面的人又不是鬼，說出來當然沒事。

“后來呢，他被踢出十二鬼月后呢？怎么樣了，受到了什么懲罰嗎？”魘夢興致勃勃。

“后來被我殺了，血液被我抽出來，拿去給我的醫生作為實驗材料研究了?！蓖跽卣f，“連人都吃不下的鬼，實力又不強，能有什么用？只能拿去提煉逆推鬼舞辻無慘的血了。”

“這還真是精彩，”魘夢哈哈大笑說，“那如果我吃不下這么多人，你也會干掉我嗎？把我的血抽出來，作為實驗材料？可我現在沒有血，你有多強，比上弦還強嗎？有自信打贏到達極限的我嗎？”

“不是到達極限，是吃撐了吧?！蓖跽赋鲷|夢給自己臉上貼金的話。

“與上弦五五開吧?！蓖跽虏弁旰?，他還是回答了魘夢的問題。

“只是五五開，看起來不像啊，你感覺挺強的，我一開始只吃一百人就打算開啟換位血戰的，我的極限肯定不止一百。”魘夢疑惑，“上弦估計也只是慢慢吃，應該不可能一下子吃一百個人，你和上弦確定只有五五開嗎？”

“我指的是，我五分鐘可以殺上弦五次，并不是一半一半，旗鼓相當的意思?！蓖跽偸?。

“那就沒問題了，我感覺的沒錯，你強到可怕?！濒|夢露出夢幻般美好的笑容，隨后他大手一揮，準備放人。

“注意安全，這些人我還有大用呢？輕輕停車就可以了，不過暫時不要喚醒他們，在你吃完我帶來的人后，再喚醒他們吧，我比較喜歡看他們尖叫的表情，或者說應該是對完美生物的恐懼感。”王政說，“或者等你吃不完，被我殺掉的時候，也有一批觀眾作為記錄者。”

“不管怎么樣，我的實驗都需要人類作為觀眾，沒有觀眾，也就沒有情緒，沒有情緒的世界，那我也只能把它毀掉了?！?

“你還真是個魔鬼，”魘夢站起身，走到車廂連接處，打開了無限列車的大門，此刻狂風呼嘯，把他頭上夢幻般的頭發急速生長，被風吹散，不同顏色染成的頭發居然沒有還原成黑色，而是彩色，像是彩虹色的飄帶。

魘夢在享受完風帶給自己的感覺后，他轉頭，用那雙刻有下弦之一的瞳孔看向在座位上那帶著恐怖面具的王政，他狂笑著說：

“你應該不會選擇對我動手的，我對自己的食量很有信心，遠遠不止一百個，我可以吃下更多更多，兩百、三百、四百、甚至是五百！一千！我都能吃下！”

“我要參加上弦血戰，我成為最強的那個，這就是我的夢，我心中的美夢，所以你就等著看吧，看我能不能成為那完美的生命體。”

霎時間，在黑夜急速前進的無限列車號，它身下的鐵輪與鐵軌摩擦出了強烈的火花，速度大減，作為這樣的代價是，無限列車號內部因為慣性的因素里面的乘客順著這股力量向著不同方向倒去。

由于要把他們放下去的原因，雖然魘夢沒有解除血鬼術，但把乘客手腕上纏繞著繩子同時斬斷了。

所有昏迷的乘客，在急剎的列車中就像是被人抓在手中，一把向著天空拋去的糖豆，而列車的內部除了座椅是軟綿綿外，都是堅硬如鐵的東西。

就算是好運的沒有直接撞上它們，以這樣的速度拍在地板上，車廂上，還有其他人身上，都是一件危險到不能再危險的情況，因為過多的人聚集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但是鳴女出手用琵琶轉移他們之前，無限列車外側的鐵灰色車廂表面忽然泛起紅色，可那不是紅色的光，而是粘稠的血絲組成的難以描述的異形肉塊，暴露在外側的是類似于被剝皮后的人體肌肉類似的結構，正在快速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