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晴跑了。
秦青覺著,這一幕似曾相識。
只是,小胖根本沒注意發生什么,舒言又不肯說。
原本只是一頓簡單的午飯。
最后,回駕校的只有小胖一個人,手里還拎著份打包的‘救濟糧。’
“唐小山,徐婉晴和舒言呢!”
中午守在駕校,午飯都是買的盒飯,坐在長登上吃的白鵬飛急了。
怎么就他一個人回來了,婉晴呢?!!
“關你屁事。”
小胖腦袋昂起,扔下一句話就從他身邊走過。
“你。”
白鵬飛不語,只是一味的攥緊拳頭。
可考慮到唐小山在學校的惡名,攥緊的拳頭和怒氣一樣,來得快也去得快。
不會真有人,不拿肉坦當回事吧?
幫徐婉晴和舒言請了個假,面對教練無語的表情,小胖尷尬撓頭看向別處。
這車學的,確實事兒逼。
*
放下電話,秦青猶豫片刻打給舒言。
“喂!”
“聽小胖說,你和徐校花鬧別扭了。”
“……沒事,一點小誤會。”
舒言心里難受,可又無處宣泄,只能自己把委屈咽下。
“那就好。”
秦青沒追根究底的繼續問下去,而是跟她討論起兼職的事兒。
“我打算成立一家直播公司,需要幾個主播,你和徐婉晴的形象都很優秀,有沒有興趣趁假期賺點外快。”
“先說好,公事公辦,別想有什么優待。”
她這么一說,舒言反倒心動了。
婉晴對他還不死心。
如果,自己可以幫她接近秦青的話,她會不會就原諒自己了。
“我得問問婉晴的意思,什么時候開始。”
“就這幾天吧,先做培訓,正式上崗不超過半個月。”
“工資呢?”
“保底1800,另外有提成,看過電視購物嗎?”
這個數字,在安城不高不低,屬于正常薪資水平。
他也確實如自己所說,公事公辦,不摻雜一點私情在里面。
“恩。”
“跟它差不多,只不過一個在電視上播,一個在網上播。”
每賣出一件貨都有提成,分成比例在百分之20~40之間,做得好那點底薪就是茶水費。
“好,我先問問婉晴的意思,不說了,我到門口了。”
舒言直接找上門,打算和徐婉晴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她知道自己錯了。
從今以后,只會把秦青當做是普通同學,再不會有半點逾越。
“那個,你從什么時候喜歡上他的。”
粉色臥室里,徐婉晴沒有聽她所謂的閨蜜誓言。
比起以后,她更想知道是怎么開始的。
敲了40分鐘的房門,好話說盡,并向她保證知無不言,絕不隱瞞的舒言陷入沉默。
就在徐婉晴不知該如何自處,又產生想要逃跑的念頭時。
如果這里不是自己家,徐婉晴已經掉頭跑開。
她無法接受‘改變,’任何改變對她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越是關系親近,這場災難就越是嚴重。
她根本無法面對,最好閨蜜和自己喜歡上同一個人的事實。
“你可能忘了,開學第一天,是我指著他讓你看的。”
“???”
徐婉晴滿頭霧水,根本想不起有這回事。
話說開,舒言也不藏著掖著,一股腦的往外倒。
從前,都是自己當垃圾桶,也該換她當一回了。
“我當時指著秦青說,婉晴,快看,那個同學好帥啊,像偶像明星一樣,你說他會不會和我們是一個班的。”
聽著舒言繪聲繪色,沒有絲毫變動的復盤。
徐婉晴大腦深處被遺忘的細節,開始若隱若現,直至徹底清晰。
是了。
開學那天,是她先看到的秦青。
可,那又怎樣,她從沒說過自己喜歡對方,是自己先表露心意。
雖然,這心意只表露給舒言聽。
但她作為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知道自己喜歡一個男生,難道不該對他敬而遠之,保持距離嗎?
“我想過的,可你就是不放過我。”舒言再次提醒她,有段時間自己是很排斥和秦青有關的一切。
可她還是每天拉著自己,不停訴說自己的小心思。
請她出謀劃策,關注、分析與秦青有關的一切。
“是你讓他成了我生活中的焦點,不是我。”舒言語氣平靜的看著她,追問道:“三年,花三年時間去關注一個人的一切,怎么可能毫無感覺,我是人,不是機器。”
何況,還有初見時的怦然心動。
少女的愛慕,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純潔又無解。
她也不想,可心就像青春期的逆子,無論她怎么勸都不聽話。
“言言。”
徐婉晴啞然,她沒想到事實會是這樣。
是自己強行將舒言拉進他的軌道,像衛星般圍繞著秦青轉動。
最后,卻又責怪她為什么這樣。
可這個事實,對徐婉晴來說未免太殘酷了些。
“言言,我想一個人呆著,可以嗎?”
徐婉晴需要時間來冷靜思考,現在的她沒辦法面對這一切的變化,更不清楚該用怎樣的態度和方式,來對待自己最好的朋友。
“好。”
舒言點頭答應,隨后若無其事的說道:“秦青打算創業的事你知道了,他想請我們去幫忙,底薪1800,有百分之20~40的提成,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
“你會去嗎?”徐婉晴的反應,讓舒言有些心累。
在她心里,秦青果然比自己更重要。
看到她突變的面色,徐婉晴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可少女的倔強,煩躁與混亂,讓她選擇不去解釋。
“我會去,如果你要去的話,自己聯系他好了。”
舒言深吸一口氣,頭也不回的起身離開。
該說的她都說清楚了,該做的——
高中三年,做得也夠多了。
所以,現在的她不愿再去遷就,憑什么一直要自己讓步。
內心強大,性格開朗,看起來更堅強,不會被輕易擊垮,就活該被當成靶子一直打啊?
她能想通,理解自己最好。
不然,等上了大學,兩人分別在不同學校,聚少離多感情終究會淡。
也沒有規定說‘人生一定要誰陪誰走到最后。’
途中走散的人那么多,也不在乎再多一個。
倔強的舒言板著臉,一路平靜的搭乘地鐵,回到家,木訥的沖著媽媽打了聲招呼,將自己關在屋子里。
嗚嗚~
將自己蒙在被子里的舒言,發出壓抑的哽咽抽泣。
*
6月19,接連缺席三天的秦青,總算再次出現。
“教練。”
看見在集合的教練,秦青主動上前打招呼。
“恩,你坐前面。”
大解放副駕,秦青一個人坐著寬敞。
后面大車斗里,蹲著、靠著一群要去考科目二的學員。
透過中間的小窗口往后看,有種拉著豬上集市趕會的既視感。
“等會兒考完科目一,來里面考場找我。”
到了地方,王教練給他指了考場的位置,讓他中途別耽擱,免的誤了時間。
科一挺簡單,秦青一直覺著這門靠蒙都能過。
等考試結束,他就和其余考生背道相馳的去了科二考場。
考場旁,王教練背手而立,身后跟著的學員只剩幾個,其余考完的全都在外面等著。
看他來了,隨手一指讓秦青排在后面。
“慢點,打方向,回正……打死。”
看似什么也沒干的王教練,嘴唇微動的念叨著。
開著窗的駕駛室里,學員正襟危坐的豎起耳朵,感受來自‘外掛’的力量。
等秦青上車,王教練也沒忘給他提醒。
只是,說話的次數少了。
遇見容易犯錯的地方,會簡短的提一句。
然后發現,秦青已經提前做出應對,整個考試過程特別絲滑,全程沒有半點猶豫和緊張。
等所有人考完,順利返程。
到駕校下車的時候,王教練看了眼手機告訴他過了。
“情歌,考得怎么樣?”
練了一上午車的小胖,坐在長登上喝著飲料。
這大熱天,在教練車里待著簡直是種酷刑。
那破車要什么沒什么,就剩叮咣亂響。
空調也不讓開,開了也沒用,全是熱風,小胖都讓折磨的想跑路了。
早知道,就該等寒假再來。
“過了。”
“誒。”
得知他馬上就要脫離苦海,小胖心里苦啊!
咬著瓶口,從兜里掏出華子抖了抖,一顆煙從煙盒里彈了出來:“來根?”
秦青猶豫得了下,點頭接過。
剛一點上,激烈的咳嗽聲就響起。
盯著手里燃燒的香煙,秦青隨手仍在腳邊,用腳尖踩在上面碾了碾。
抽不慣,就不抽了。
挺好!
起碼口氣能好聞些,味覺也不會受影響。
前世,作為老煙槍的秦青,因為壓力過大最多的時候一天三包。
抽到后來,渾身都讓腌入味了。
味覺受到很大影響,只有吃重口味食物的時候才有反應。
清淡的飯菜,到他嘴里味如嚼蠟。
現在,既然沒了癮,心理上也擺脫依賴,正好可以戒了。
“怎么不抽了。”
“沒興趣了。”
年輕的時候,總覺著抽煙挺帥,后來慢慢就染上癮,手指間再也沒少過它的影子。
現在的他,自然沒那么幼稚,也沒有巨大的生活壓力,讓他需要尋找心理上的慰藉來緩解壓力,提神醒腦。
那還抽個der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