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信封，捏了捏。
薄薄的，硬硬的，不像是碧云……呸，蝦頭，怎么可能是那種東西。
疑惑的拆開，濱野誠一發現里邊居然是一張銀行卡。
“這是什么？”
“銀行卡。”
？什么廢話文學，垃圾作者又水字數是吧。
“我難道會不認得嗎，我的意思是……”
凜子自然清楚他想問什么：“這是你的委托費。”
“委托？”濱野遲疑兩秒，反應過來，“你是說那些流浪貓？”
“是啊。”雙手背在身后，凜子快走幾步，超出他兩個身位，背對著把頭揚起，不知何時扎起來的紅色高馬尾肆意晃蕩著。
“或者……你把它當成房租也好，麻煩誠一君那么久，總要付錢的。實在不行的話，就算我借你的好了，上次聚會的時候你不是也很缺錢嗎？”
似乎是為了怕濱野不接受，她故意找了這么多借口。
“可你哪來的錢？”
明明上吊繩和割腕刀都買不起，就連自殺都選擇跳樓這么一種最省錢的方式。
居然還有錢資助我？
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凜子轉過身瞇著眼睛：“誠一君就不好奇里面有多少錢嗎，萬一只是幾千呢？”
“能付得起房租的話，至少也有十萬円吧？”
“誠一君的房子這么貴？”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嘲諷。
“又不是只住一天。”濱野反問道，“你找到其他住的地方了嗎？”
凜子“切”了一聲，轉回身，沒有回答。
【他應該算是收下了這筆錢吧，呼……】
最后那聲是……松了口氣？
這么害怕我拒絕么，那你還真是看扁我誠某人了，咱可不是做好事不圖回報的濫好人。
試問，倘若當初來找自己出演視頻的人是封彪那種相貌的女生，結果會是這樣嗎？
就連被救的人都有“今生以身相許”和“來世做牛做馬”兩種選擇。
咱們救人的還不能隨心所欲一點了？
擦，什么世道，做好事還要被別人站在道德制高點噴！
懂了，下次再見到抑郁癥自殺的妹子就直接讓他那一天的憂郁憂郁起來吧。
與前幾天相比，凜子明顯開朗了許多。
哪怕濱野誠一并不清楚她具體是從哪個節點開始轉變的，但這終歸是好事。
不知不覺間，兩人又來到了那棵熟悉的銀杏樹下。
此時，依舊有幾只流浪貓守在那里，習慣性的等候愛心人士的投喂。
濱野拿出幾根殘留的小魚干扔過去，小家伙們瞬間沖上來大快朵頤。
“誠一君以前從來不會做這種事吧？”上罪尾凜子沒有靠近，靜靜站在一旁歪著頭問道。
“如果心情好的話，且口袋里有魚干的情況下會喂。”
“那你每天都有好心情么？”
“一周兩天吧。”濱野細細盤算著，“不過我兜里從來不揣小魚干。”
“呵，無趣。”凜子撇著嘴，無視了他的冷笑話。但沒過一會，她緊跟著又問，“所以誠一君現在每天都會隨身攜帶小魚干？”
“算是吧。”
“哦。”凜子淡淡答應一聲。
【那就祝誠一君天天開心吧】
喂，要不要這么反差啊。
夸人的話說在心底，是不是還要在后邊加一句「云邊有個小濱野」？
不對不對，應該是云邊有個小橙子。
東京的夜，浸透了霓虹與車燈的流光。十字街口喧囂的潮水在這個時間點已然退去，北千戶街道上只有兩側店面門口的風鈴和電車駛過的低吟，在燥熱的空氣中固執的回蕩。
兩人繼續往前走著，不急不緩。
寬松的衛衣在夜風里微微鼓蕩，少女纖細的輪廓隱藏在其中，只有那一頭火紅的馬尾露在外面，像是躍動在黑夜中那抹希望的火。
幾縷發絲被風輕輕撩起，拂過她線條清冷的臉頰。
濱野誠一加快步伐跟上她的腳步。
“前邊就是一樂大叔的居酒屋了，要吃一口嗎？”
“好啊。”
【誰是一樂大叔？】
問都不問一句就答應了嗎，看來是真的餓了。
走進這家雖然只光顧過一次，卻十分熟悉的居酒屋，濱野和上次一樣點了碗拉面。
“再來兩瓶清酒。”
上次他只要了四杯，結果則完全不夠凜子喝，這回他干脆翻了個倍。
而且要整瓶的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即使喝不了也可以帶回去。
節儉——刻在濱野骨子里的傳統美德。
不一會兒，晚餐上齊。
濱野一邊大口嗦面，一邊思考起阪田海找他的目的。
從開會時聽到的心聲來看，他大概是想接觸凜子的，而且凜子應該和他已故的女兒認識。可是直到目前為止都沒有見到他，唯一得到的信息還是從流浪貓那里。
所以他是去帶那兩只受傷過重的黑貓去醫院了嗎？
本來濱野是打算直接讓凜子和封彪見面把事情弄清楚的，不過看樣子今晚是沒什么機會了。
只能從凜子這邊，嘗試獨自突破。
抬起頭，他剛好看到女孩舉起酒瓶，不顧形象的喝著。
要是凜子的酒量和千鶴姐一樣差就好了……
“凜子，你是一直住在北千戶這邊嗎？”斟酌了一會，濱野明知故問道。
“是啊。”
“那你之前在這邊喂貓的時候有認識過什么朋友嗎？”
玻璃酒瓶懸在空中，凜子皺起眉頭，表現出一絲抗拒。
“誠一君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有個朋友。”濱野掏出了他的經典借口，“托我幫他找一個人。”
“這樣啊。”
語氣稍顯低落，凜子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繼續大口喝酒。
【誠一君要找的人一定是個男生吧】
“是個女孩。”
【即便是女生應該也很大年紀了】
“大概十歲左右。”
【這么巧嗎，該不會也是……】
“她患有抑郁癥。”
【？】
“？”
凜子眼底的疑惑與心中的詫異同時出現，她放下清酒，緩慢抬頭。
四目相對，上罪尾凜子抿著嘴，整個人又回歸到了最初兩人一起公園散步時的狀態。
“誠一君……知道那件事了嗎？”
好問題，我目前什么都不知道。
“基本了解清楚了。”濱野誠一面色不改，穩如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