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獸堂的日子比掃山門強多了。

每天的工作就是照顧幾頭靈獸，清理籠舍，準備飼料。比起前世996的生活，簡直輕松得像在度假——如果不考慮那些靈獸偶爾會噴火或者放電的話。

“小白，別鬧！“我按住試圖偷吃火靈兔飼料的小狐貍，“那是給靈獸吃的，你吃了會拉肚子。“

小白不屑地甩了甩尾巴，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斜睨著我，仿佛在說“就這？本座當年吃的都是龍肝鳳髓“。

自從晉升靈獸堂雜役，我就光明正大地把小白養在了宿舍。奇怪的是，靈獸堂的執事看到小白時，竟然沒認出它是靈獸，只當是普通狐貍。

“齊長安，把這些藥草送到丹堂去。“李執事扔給我一個包袱，“小心點，別弄灑了。“

我接過包袱，一股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小白突然豎起耳朵，爪子扒拉著我的褲腿。

“你也想去？“我小聲問。

小白點了點頭。這一個月來，我越來越覺得它聰明得不像普通動物，有時候眼神里透出的那股子傲嬌勁兒，活像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我把小白塞進懷里，只露出個小腦袋。靈獸堂離丹堂有段距離，沿途要經過外門弟子居住的區域。

“喲，這不是靈獸堂新來的那個廢物嗎？“

一個刺耳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回頭看見三個穿著青色外門弟子服的少年，領頭的那個一臉痞相，正不懷好意地盯著我。

“周師兄好。“我低頭行禮，加快腳步想離開。

周大福，外門有名的惡霸，仗著叔叔是內門執事，經常欺負雜役弟子。上個月就聽說他把一個雜役打得半個月下不了床。

“站住！“周大福一把拽住我的衣領，“懷里藏的什么？偷靈獸堂的東西？“

我下意識護住小白：“沒、沒有，是李執事讓我送藥去丹堂...“

“放屁！“周大福伸手就要搶，“我明明看見有東西在動！“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小白的瞬間，一道銀光閃過。

“啊！“周大福慘叫一聲，手背上多了三道血痕。

小白從我懷里跳出來，弓著背，渾身毛發炸起，發出低沉的咆哮聲。我從未見過它這樣，平時它連叫都懶得叫一聲。

“該死的畜生！“周大福暴怒，“給我打死它！“

他的兩個跟班立刻撲上來。我顧不得多想，一把抱起小白轉身就跑。

“攔住他！“

我慌不擇路，一頭扎進路邊的小樹林。身后追兵越來越近，我急中生智，從懷里掏出一個紙包——這是前幾天我按照前世記憶配的“臭氣彈“，用靈獸糞便和幾種刺激性藥草混合而成，本來是用來驅趕偷吃飼料的野鼠的。

“嘗嘗這個！“我猛地轉身，將紙包扔向追兵。

“砰“的一聲悶響，一團黃綠色的煙霧爆開。

“嘔——什么鬼東西！“

“我的眼睛！“

“臭死了！“

周大福三人瞬間被煙霧籠罩，涕淚橫流，趴在地上干嘔不止。我趁機抱著小白溜之大吉。

“干得漂亮！“我揉了揉小白的腦袋，“不過下次別那么沖動，被抓到就慘了。“

小白輕哼一聲，在我懷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那表情分明在說“區區螻蟻也敢冒犯本座“。

到了丹堂，我遞上藥包，負責接收的弟子卻盯著小白看個不停。

“這狐貍...有點意思。“他伸手想摸小白，被一爪子拍開。

“師兄見諒，它怕生。“我連忙道歉。

那弟子不以為意，反而笑道：“靈性十足啊，要不要賣給我？出十塊靈石。“

十塊靈石！相當于雜役弟子兩年的收入了。但我毫不猶豫地搖頭：“不賣，它是我的...家人。“

小白聞言，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復雜。

回程時我特意繞了遠路，避開周大福一伙。路上小白突然咬住我的褲腳，把我往一條偏僻的小路拽。

“又發現什么了？“我跟著它來到一片灌木叢后，只見幾株通體紫紅的小草在陽光下泛著微光。

“紫靈草！“我驚喜地低呼。這可比之前找到的碧心草值錢多了，一株能換二十貢獻點！

我小心地挖出三株紫靈草，留了一株最小的沒動——這是前世學到的可持續發展理念，不能竭澤而漁。

“小白，你太神了！“我興奮地抱起它轉了個圈，“怎么每次都能找到好東西？“

小白嫌棄地用爪子推開我的臉，但眼神中閃過一絲得意。

晚上回到宿舍，我清點著這個月的收獲。靠著小白的“尋寶“能力，我已經攢了八十多貢獻點，足夠換一本不錯的功法了。

“《基礎吐納術》太慢了，“我一邊給小白梳毛一邊自言自語，“明天去藏經閣看看有沒有更適合的。“

小白舒服地瞇著眼，喉嚨里發出咕嚕聲。自從我發現它喜歡被梳毛后，這就成了我們每晚的固定節目。

梳著梳著，我突然感覺體內有股暖流在流動，比平時修煉時還要明顯。

“咦？“我停下動作，暖流立刻減弱了。

小白不滿地用尾巴抽了抽我的手，示意繼續。

我又開始梳毛，那股暖流果然又出現了！這次我試著按照《基礎吐納術》的方法引導它，竟然成功在體內運行了一個周天！

“我明白了！“我激動地抱起小白，“跟你接觸的時候，我修煉速度會加快！“

小白翻了個白眼，一副“你現在才知道“的表情。

接下來的幾天，我白天工作，晚上就一邊給小白梳毛一邊修煉。這種被我戲稱為“擼毛療法“的修煉方式效果驚人，一周后我就感覺到了明顯的進步——至少能連續運行三個周天了。

這天夜里，我正在實踐“擼毛療法“，突然聽到一個清冷的女聲在腦海中響起：

“手法太粗糙了，往左三寸，力道減三分。“

我嚇得一哆嗦，差點從床上滾下來：“誰？誰在說話？“

環顧四周，宿舍里除了我和小白，連個鬼影都沒有。

小白嘆了口氣（別問我怎么從狐貍臉上看出嘆氣的），然后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是...你在說話？“我震驚地看著它。

“不然呢？“那聲音再次在腦海中響起，帶著幾分不耐煩，“本座忍你的拙劣手法很久了。“

我張大了嘴，半天說不出話來。雖然早知道小白不是普通狐貍，但會傳音入密的靈獸...這起碼是四階以上了吧？

“你...您到底是？“我小心翼翼地問。

小白——現在該叫它狐仙大人了——優雅地蹲坐在床上，尾巴輕輕擺動：“本座的名諱你現在還不配知道。不過看在你這些日子盡心服侍的份上，可以指點你一二。“

我立刻正襟危坐，活像個準備聽課的小學生。

“你體內的靈根很特殊，“小白繼續道，“是罕見的'空靈根'，理論上無法修煉。“

我的心沉了下去。果然還是廢柴體質嗎...

“但是，“小白話鋒一轉，“空靈根有個奇特之處，能與萬物共鳴。你給靈獸治療時，是不是偶爾能感覺到它們的痛苦？“

我點點頭。在靈獸堂工作這段時間，確實有時能隱約感知到靈獸的情緒。

“那就是共鳴的表現。“小白解釋道，“同理，你與本座接觸時，能借助本座散逸的靈力修煉。雖然本座現在...狀態不佳，但指點你個小小雜役還是綽綽有余。“

我眼睛一亮：“那您能收我為徒嗎？“

“想得美。“小白嗤之以鼻，“本座只是暫時借住在此，等傷勢恢復自會離開。不過...“

它瞇起眼睛打量我：“你若繼續好好服侍本座，偶爾指點你幾句倒也無妨。“

我立刻會意，拿起梳子：“您老這邊請，小的給您梳毛~“

小白滿意地趴下，又補充道：“今日之事不得外傳，否則...“它爪子一揮，我床頭的鐵杯子無聲無息地斷成兩截。

我咽了口唾沫：“明白！絕對守口如瓶！“

就這樣，我莫名其妙多了個“狐仙老師“。雖然這位老師脾氣大、要求高，還動不動威脅要撓花我的臉，但它的指點確實讓我進步飛快。

三天后，在它的建議下，我用貢獻點從藏經閣換了一本《萬物感應訣》。這是一本冷門功法，據說練成后能與天地萬物溝通，但因為太難入門，幾乎無人問津。

“空靈根練這個正合適。“小白如是說。

藏經閣的守閣老人是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見我選這本功法，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小娃娃眼光不錯，可惜...“

他搖搖頭沒說完，卻在我離開時塞給我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子時后山松樹下見。“

我疑惑地看向老人，他卻已經閉目養神，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當晚，我安頓好小白，偷偷溜到后山。月光下，守閣老人正在松樹下打坐。

“來了？“他睜開眼，“你身上有妖氣。“

我心頭一跳：“弟子不明白...“

“不必隱瞞，“老人擺擺手，“老夫活了二百多歲，什么沒見過？那狐貍不簡單，你能得它指點是機緣，但也可能是劫數。“

我沉默不語。小白確實沒說過它的來歷，我也一直沒敢問。

“罷了，“老人從懷中掏出一本破舊的小冊子，“這本《基礎吐納術》你拿去。“

我接過一看，封面確實是《基礎吐納術》，但翻開內頁，內容卻大不相同。

“這是...“

“真正的《太虛感應篇》，“老人低聲道，“與《萬物感應訣》相輔相成。記住，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我鄭重地收下冊子，向老人深深一拜。

回到宿舍，小白正等著我，見我回來立刻傳音道：“去哪鬼混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遇見守閣老人的事告訴了它。

“那老家伙...“小白瞇起眼，“倒有幾分眼力。他給你的功法確實適合你，好好練吧。“

就這樣，在神秘守閣老人和傲嬌狐仙的雙重指點下，我的修煉終于步入正軌。雖然距離真正的修士還差得遠，但至少不再是那個連氣感都沒有的廢柴了。

一個月后，門派發布了一項任務：剿滅青云山脈外圍的低階妖獸。完成任務可獲得豐厚貢獻點，還有機會被內門長老看中收為弟子。

“想去？“小白看我盯著任務榜，傳音問道。

我點點頭：“這是個機會。“

“那就去吧，“小白出人意料地同意了，“有本座在，保你不死。“

我感動地抱起它：“您老終于關心我了？“

“滾！“小白一爪子拍在我臉上，“本座只是需要些妖獸內丹療傷而已！“

任務當天，我帶著小白來到集合點，卻看到了最不想見的人——周大福。

“喲，這不是臭氣彈小子嗎？“他陰陽怪氣地說，“就你這點修為也敢接剿妖任務？別被妖獸當點心吃了！“

我沒理他，抱著小白走到隊伍末尾。這次任務由兩位內門師兄帶隊，二十多名外門弟子和雜役參加，分成五個小組。

好死不死，我被分到了周大福那一組。

“等著瞧，“周大福壓低聲音威脅道，“看我怎么收拾你和那只該死的狐貍。“

小白在我懷里冷笑一聲，傳音道：“不知死活的東西。“

我摸了摸它的頭，心里已經有了計較。有這位“狐仙大人“在，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