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我洗過了。你不用嫌棄我。”王麗麗小聲說道。

她努力找點話題想打破這份尷尬和沉默。

“不是……”周凡想抽煙。

事后一根煙，無論什么時候都是必須的。

可奈何現(xiàn)在沒有，上山前他也沒料到這一茬啊。

許久，周凡才問道：“為什么？”

“我，我想嫁給你。”王麗麗紅著臉說道：“呂知青能豁出去，我也一樣能豁出去。我不比呂知青差。”

說完，王麗麗下了炕。

不是要走，她只是想證明，呂知青會‘隨口吵架’，她也會的。

周凡想拒絕都沒機(jī)會。

‘噗’王麗麗漱口，將水吐在地上。

周凡覺得很難辦。

思來想去也沒上什么解決辦法，索性也不去想了。

周凡穿上外套，“走吧，我送你下山。我只有這一把槍了。咱們下山的時候相互之間離的遠(yuǎn)一點。”

“沒事。離的近一點也沒有關(guān)系。”王麗麗說道。

王麗麗覺得自己剛才說話太收著了，

呂知青能豁得出去，而她比呂知青更能豁出去。

都做到這一步了，她不怕和周凡走的近了村里人說閑話。

說閑話就說閑話吧，反正她是一定要嫁給周凡的，哪怕下山的時候被村里人看到，也沒關(guān)系。

閑言碎語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

還好他們還很幸運，下山的時候沒有遇到村里人。

而且中間有一段路，周凡還心疼王麗麗走路不方便，將王麗麗背在了后背上。

等快要下山的時候，他才將王麗麗放下來。

再一看王麗麗走路，就比那會兒剛從茅屋里出來要正常許多。

兩人默默無言，各自離開。

回到知青點，呂曉燕狐疑地看了一眼王麗麗。

見王麗麗神色不對，呂曉燕問道：“王知青，你白天干啥去了？怎么這么晚回來了？”

“出去玩了。”王麗麗心虛道。

“上哪里玩了？”呂曉燕繼續(xù)追問。

“山上。你去哪里玩了？”王麗麗反問。

“也去山上。”

話題扯到這了，兩人都很默契地沒有多說什么。

畢竟話題一扯開了，問題就多了，兩人身上都有秘密不能被人發(fā)現(xiàn)。

只是一晚上，王麗麗和呂曉燕兩人都默默地看了彼此好多眼睛。

呂曉燕總覺得王麗麗的眼睛帶有透視功能，似乎能將她看穿一般。

這種感覺很不自在。

……

周凡回了家。

周建一看周凡就嘖嘖兩聲，“哥，平日里你從山上回來都能打下來獵物，今天怎么空手回來了？看你也不累，容光煥發(fā)的，和呂知青上山就那么開心？”

經(jīng)過周建這么一提醒，李雪梅也發(fā)現(xiàn)了大兒子的異樣。

不知道為什么，李雪梅覺得自家兒子上了一趟山似乎蛻變了呢。

不是個孩子了，好像成熟了幾分，一下子從男孩成長為男人了呢。

“大兒子，你和呂知青……”李雪梅是過來人，她隱隱察覺出一絲異樣，忍不住試探問道。

“呂知青？她怎么了？她明天就要走了，今天來找我溜達(dá)溜達(dá)啊。”周凡佯裝不知。

和女知青的事情，周凡打死都不會透露一分。

關(guān)乎人家聲譽(yù)的事情，他哪里能大大咧咧的到處宣揚呢？

他不敢保證給人家名分，可他要誓死捍衛(wèi)人家的名聲。

周凡表演的太真實，李雪梅嗯了一聲，便沒再懷疑了。

晚上躺在炕上，周凡確實尋思了一下他們?nèi)齻€人的關(guān)系。

琢磨來琢磨去，他都琢磨不明白。

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一醒來，周凡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褥子濕了。

艸！

這可不能被人看到啊。

挺大個人了，雖然是人之常情，可在家人面前，他還是要臉的。

周凡急急忙忙將褥子拆了，然后拿著褥單去洗了。

剛晾曬完衣服，周凡就看到了不遠(yuǎn)處閃過李剛和李有才的身影。

而在李有才身邊還跟著一個女孩子，那女孩子個子不高，黑瘦黑瘦的，她邊用手比劃著邊‘啊啊啊’的叫個不停。

“不會說話？”周凡愣了一下。

再多看兩眼。

周凡發(fā)現(xiàn)那個女孩子也不僅是不會說話那么簡單，她眼睛四處亂轉(zhuǎn)，瞧著不像個正常人。

“不會說話的傻子？”周凡愣了一瞬。

李有才現(xiàn)在成了什么樣子，周凡再清楚不過。

按照正常情況下來說，像李有才這樣沒了‘命根子’的人想要娶媳婦那根本是比登天還難的事情。

這年代都講究生孩子，生女孩還不行，一定要生男孩，生帶把的才能在村里人面前抬起頭來！

要不是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也不會有女孩父母愿意將孩子嫁給一個不會生育的人。

李有才看到周凡，特意走過來，“周凡，我今天娶媳婦了，你怎么還是一個人？”

“是么？”周凡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是，我娶媳婦了。呂知青今天要走了吧，你沒和她怎樣，估計這輩子你們都不可能了。”李有才恨恨地說道。

他沒得到的東西，最好周凡這輩子也得不到才好呢。

“誰知道呢？挺好。”周凡道：“祝你早生貴子。”

李有才臉色倏然一變，面色陰沉離開。

第二天，李剛還是招呼村里人去了家里喝喜酒。

兒子怎么樣那是他們家里人的事情，可該置辦的還是要置辦。

飯桌上大家都很有眼色沒有亂說話，只是村民看李有才的眼神里還是帶著一番探究和好奇，更多的是同情。

哎，估計這個傻子啞巴進(jìn)門就要守活寡了啊。

再一看那個傻子新娘，李家人剛給她換好的衣服一會兒工夫就臟了，梳好的頭發(fā)也很快亂糟糟的。

李有才和那個新娘端著酒杯來敬酒的時候，那個傻子新娘將哈喇子都淌進(jìn)酒杯里了。

這副場面讓在場的人面面相覷，也讓李有才分外難堪。

大庭廣眾之下，李有才發(fā)火直接拿起木棍就往傻子新娘屁股上打！

“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淌哈喇子！不要淌哈喇子！為什么不聽？”

李家一陣雞飛狗跳。

這個時候呂知青來找周凡了。

見呂知青離開，王知青心領(lǐng)神會也跟過來了。

呂知青要名分，她也要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