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將野豬拖下山了，已經(jīng)是兩個(gè)小時(shí)后的事情了。

李有才等下了山就往自己家里走。

從山上到山下這一段路，他心里都憋著一股氣呢。

費(fèi)了這么多努力，全部都是為別人做嫁衣裳！

合著他啥都沒撈到！

真是越想越氣！

等一回家，李剛在院子頭都沒抬，“兒子，今天陪呂知青他們玩的怎么樣啊？你要是玩好了，你進(jìn)屋把咱家新蒸的饅頭給你趙叔還有大田拿去。

他們兩個(gè)大老爺們手腳粗笨，饅頭也蒸不好，正好咱家做了，你給人家送去吧。”

“爸，我不想去。”李有才沒好氣。

“咋不去呢？”李剛繼續(xù)蹲在地上撿黃豆里面的土坷垃，“我看你趙叔心情不能咋好，他肯定不愿意看我這張老臉。你這個(gè)小輩去就不一定了。”

“爸，我要被氣死了。”李有才禿嚕禿嚕將今天發(fā)生的事情都說了。

李剛嘆氣，“那也沒辦法啊，”

話音一轉(zhuǎn)，李剛想到了什么，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李有才的腦袋，“你這臭小子，誰讓你去殺大炮卵子了？咋不長記性呢？爸就你這么一個(gè)兒子，你要是死了，你覺得你爸和你媽媽還能活下來么。”

“我那不是想在呂知青面前表現(xiàn)一下么。”李有才嘟囔道。

“爸不是找人給你安排工作了么，咱聽信就成。以后你要是有個(gè)正經(jīng)工作，還愁呂知青不高看你一眼啊。你這孩子，咋就一根筋呢。還想和周凡別苗頭，你別的過他么。他打獵厲害還能咋地，他有咱家有錢啊？他的工作有咱們好么？

啥都比不上你，呂知青哪里會(huì)高看他一眼么。”李剛得意說道。

“也是。”

李有才點(diǎn)頭，可心里還是不舒服。

不因?yàn)閯e的。

只是因?yàn)閰螘匝嘟裉毂е芊擦恕?

他放在心坎上的女人卻抱了另外一個(gè)男人。

“別多想了，快去給你趙叔和大田拿白面饅頭，人家對(duì)咱家不薄，咱們也不能對(duì)人家差了。”李剛催促，“新蒸出來的饅頭呢，趁熱吃才好吃。”

“好。”

李有才去了廚房，拿出一個(gè)鋁盆往里面扔了8個(gè)白面饅頭才去了隔壁院子里。

“有才，謝謝了。在我受傷這么長時(shí)間以來，還沒有人過來看望我們呢。”趙宇躺在炕上一臉感激的說道。

“咱鄰里鄰居的說那些做啥？……先走了啊，叔，家里吃飯了。”李有才擺手。

“好，有才，那你先去忙。”趙宇道。

趙大田出門相送，“有才，哪天一起上山打灰狗子啊。”

灰狗子就是松鼠，村里人都習(xí)慣這么稱呼。

“好嘞！最喜歡和你一起上山打灰狗子了！”

等李有才回了自家院子，趙大田的眼神才逐漸冷了下來，真是，算李有才命大！

……

周凡和呂宏將大炮卵子拖回村子里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很快就有人通知王大山媳婦王秀娥過來。

王秀娥跌跌撞撞的過來，待看到面前這頭殺死她家男人的的大炮卵子。

她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當(dāng)家的，你死的好慘啊，你死的好慘啊……”

凄厲的喊叫聲在村里回蕩。

好多圍觀的村民看著都忍不住落了淚。

大隊(duì)長陳福站在一邊也抹了抹眼角，哎，又想起兒媳婦了，誰家沒了人，那份痛苦只有親人能知曉。

王秀娥哭了能有20多分鐘，然后她才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走到周凡面前。

“周凡，謝謝你為我當(dāng)家的報(bào)仇。”王秀娥跪在地上，朝著周凡重重地磕了一個(gè)響頭。

她還想再磕，周凡卻躲開了，“嬸子，沒事，您節(jié)哀。”

王秀娥依舊抱著周凡的褲腳哭，直到很久才被人拉回家。

臨走的時(shí)候，王秀娥和周凡要了野豬的頭顱。

她說她要將頭顱拿去祭奠當(dāng)家的。

周凡自然應(yīng)允。

“周凡，你弄死了這頭大炮卵子？”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王鐵出現(xiàn)在周凡身后。

“嗯。”

周凡一回身，便見王鐵眼眶通紅。

“王叔，你這是……”周凡納悶，就算王鐵沒弄死這頭大炮卵子，可也不該哭啊，這怎么……

猛然之間，一個(gè)不好的想法縈繞進(jìn)周凡的腦袋里。

他想難不成王鐵家里的狗……

可不應(yīng)該啊，王鐵也是村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獵手，這一段時(shí)間王鐵雖然點(diǎn)背，可打獵技術(shù)還在，他也不會(huì)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狗不該折在山上啊。

王鐵聲音很虛，“狗死了。全部。”

“啊？”周凡一愣“怎么會(huì)？”

“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等我到目的地的時(shí)候，這幾條狗都被大炮卵子挑了肚子，它們無一生還。”王鐵臉上愁云密布。

昨天才領(lǐng)回來的狗，今天一早上就折山上了。

王鐵生氣，憤怒，悲傷，甚至覺得好笑。

他的運(yùn)氣就這么差么？

人家王牧山的狗去山上打圍，起碼還留下來幾條，可他的狗呢……

他的狗雖然少，可不比王牧山的家的狗差！

“以后再買吧。上山打獵就是將命栓在褲腰帶上的事。”周凡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好這么說。

王鐵苦笑，看向周凡的眼神里帶著羨慕。

都幾次了，周凡撞到大運(yùn)了，總能撿到漏？！

“周凡真是厲害啊，單槍匹馬上山就能將這頭大炮卵子拿下！”李寡婦笑著說道。

“誰說不是呢，”另外一個(gè)婦人在旁邊夸道。

聚在一起的村民議論紛紛，“周凡為咱們村除害了，以后大家也能安心上山了！”

陳福將周凡拉到一邊，從兜里掏出500塊錢。

“周凡，這是上頭的獎(jiǎng)勵(lì)。你拿著。”

“好嘞！”

周凡接過厚厚的一疊錢，心里真是美滋滋的。

上山一天，500塊錢到手！

還有比打獵更輕松的工作了么？

恐怕沒有了。

王鐵看的眼熱，要是狗沒折里面的話，這錢也有自己一份呢！這下好了，狗白買了，買狗錢還倒搭進(jìn)去500塊錢！

周凡將錢揣好后和村民將大炮卵子拖自己家去了。

“大兒子，又打回來一頭炮卵子？”李雪梅從屋子里出來。

“是，這兩天在山上傷人的那頭大炮卵子叫我弄回來了。”周凡道。

有村民在一邊夸，“嫂子，你可生了個(gè)好兒子啊，我看周凡要比王獵戶強(qiáng)了，以后周嫂子你就等著享福吧。”

“不光比王獵戶強(qiáng)，比李大拐家也強(qiáng)啊。鷹獵還是不行，要說實(shí)打?qū)嵞苜嶅X還是屬狗圍，溜圍……”

“我就是沒有閨女，我要是有閨女肯定把我閨女嫁給周凡……”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都快要將周凡夸到天上去了。

誰都不傻。

村子里人明白，就周凡過年后打的這些熊膽還有紫貂皮就能讓周家在村子里立足了，人周家肯定有不少錢！少說也要有3000塊錢存款！

這還是還了債之后呢，要是周有糧沒在外面耍錢，周家肯定更富裕！

周家以后的日子怕是要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