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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年三十吃點好的!

“媽,”周建快步走過來拍打李雪梅的后背,趕緊說道:“媽,我不去了,你別著急……”

李雪梅咳嗽著,眼淚緩緩從眼角滑落,“小建,媽不是不心疼你哥,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萬一你出去了再遇到個什么事……”

多余的話李雪梅也說不下去了。

屋子里再次回歸到不安的平靜里。

只有灶膛里殘余的柴火還在噼里啪啦作響。

煤油燈昏黃的光暈照到墻上的日歷本上,上面一行小字此刻卻格外醒目。

大年三十。

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啊,可為什么今年的大年三十如此難熬啊?

周建咬著嘴唇,努力地眨眼睛想要控制眼淚溢出,可越是控制,他的眼淚就越是洶涌。

怕媽媽難過,周建只好背過身去,胳膊起起伏伏。

李雪梅看著兒子抽動的肩膀,心如刀割,是她這個當媽的沒用啊,護不好這個家,護不好自己生的孩子啊。

如果她能看好周有糧不讓他耍錢,家里也不會是這副場景,兒子也不會在大年三十跑出去,想起這些,李雪梅就更恨。

她恨周有糧那個男人,兒子要是真出個好歹,她不光自己死也要將周有糧一并帶走!

‘吱呀’

房子門被推開。

緊接著一陣風雪涌入。

哭的正上頭的周建頓時懵住。

怎么隱約間他聽到開門聲了?

“媽,小弟,我回來了。”周凡和呂曉燕進了屋子。

呂曉燕一進屋子,眼里便閃現(xiàn)出一抹嫌棄。

這房子空空蕩蕩的,屋子里凌亂破舊,和她在城里住的房子根本沒法比。

這樣的家境……

呂曉燕眉頭蹙起,那會兒因為周凡出手相救的好感也瞬間消散了不少。

理智回籠。

呂曉燕覺得即便她抱了周凡,也和周凡拉了小手,可那也僅僅是在害怕恐懼等極端情緒下涌出的本能反應,好感有一點,但不多。

這樣的好感只能讓她和周凡維持朋友的關(guān)系。

“哥,你回來了?”周建大喜過望,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來。

“小凡,你回來了?”李雪梅忙從炕上爬起來,急急忙忙間她還差點大頭朝下摔在地上。

周凡往里屋那個方向回了一聲:“嗯,媽,我回來了。”

“哥,”周建看著周凡身上有血,再一看周凡身上還有熊掌,他忙上前檢查,“哥,你受傷了?傷到哪里了?”

周建的手在周凡身上一通亂摸。

周凡覺得別扭,“小弟,我沒受傷,這血是黑瞎子身上的。我打了一頭黑瞎子。先將熊掌啥的弄回來。”

“那就好,那就好,”周建喜極而泣,礙于外人在場,他趕緊將眼淚憋回去。

又見呂曉燕站在一邊,周建沒好氣地說道:“呂知青,你攛掇我哥去打黑瞎子的?”

“沒有,”周凡瞪了自家弟弟一眼,“是我自己想去山上打獵,意外碰到呂知青被黑瞎子攻擊。”

“你哥哥救了我。”呂曉燕笑著說道。

“啥?小凡,你打了黑瞎子,還救了呂知青?”李雪梅從里屋出來,眼神在周凡身上上上下下打量。

“對。”周凡點頭,笑著拍了拍身上的熊掌,“今天晚上吃紅燜熊掌。還有啊,我這次打的黑瞎子是個銅膽,要是將熊膽拿去國營商店能賣個好價錢,咱們欠的外債也能還個七七八八了。”

“真的?”周建更高興了,一高興他就在地上來來回回地踱步,“能吃熊肉了?還能還債了?這么好的么?”

“對啊,大年三十晚上,咱們一定要吃點好的!”

那會兒山上渾身警戒,等現(xiàn)在到了家里,屋子里也暖和起來,周凡才覺得自己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肚子里那是一丁點的存貨都沒有了。

呂曉燕放下肩膀上的熊掌,笑著說道:“嬸子,周凡,那我先回知青點了,等哪天我再親自過來感謝。”

“小凡,你去送送呂知青。”李雪梅客氣道。

外頭天黑,路上還那么多的雪,從周家到知青點也要走10多分鐘呢,這路上要是遇到點啥人嚇到呂知青就不好了。

周建嘆氣,送什么送啊,本來大哥就對呂知青有意思,這要是再多接觸接觸就更難舍難分了。

“小建,你去送送呂知青吧。我太累了。”周凡卸下肩膀上的熊掌,自顧自地走到搪瓷盆面前去洗手,連看都沒多看呂曉燕一眼。

呂曉燕好看的杏眼頓時睜大了幾分。

周凡竟然拒絕送自己?

怎么可能?

原來只要自己勾勾手指,隨便對他笑笑就能讓周凡對她言聽計從,心甘情愿地為她做各種事情,甚至連好幾百塊的熊膽都舍得給自己。

可現(xiàn)在……

明明在山上她還主動抱了周凡,還拉了他的手。

這樣的舉動對周凡來說是甜頭了吧?他怎么不對自己更近一步了?反倒是縮回去了?

“走吧。”周建頗為高興,還好親哥沒為這個女人上頭。

呂曉燕出門,心里還有些不是滋味。

外頭寒風一吹,她裹了裹身上的棉襖,可寒風吹起的幾片雪花還是進了她的衣服領(lǐng)子里,凍的她忍不住揉了揉心口。

等快到了知青點,她還在琢磨為什么周凡對她不熱情了,難道真累到了?

“我走了。”周建轉(zhuǎn)身往家的方向走。

呂曉燕沒聽到,一進屋子,她就聽到知青點幾個知青在廚房邊包餃子邊聊天。

“呂知青,你身上怎么有血?”知青王麗麗問道,眸光閃了閃。

王麗麗和呂曉燕的樣貌是女知青里最出挑的,女人多的地方小心思多,作為知青點里的兩朵嬌花,兩人的關(guān)系維持著一種表面的平和。

“哦,不小心沾上的。”

呂曉燕隨口敷衍,她又累又餓,回到知青屋去換衣服想要吃一口飯,再洗洗腳就睡覺。

她前腳剛進屋子,后腳就聽宿舍里的大喇叭李紅花說道:“我和你們說啊,你們可要小心咱們大隊來的那兩個盲流子。他們不是啥好人。”

‘盲流子’,不同時期的定義稍有不同。

李紅花說的‘盲流子’是前幾年吃不飽飯的時候,來東北謀生的山東人。那時東北因為有著‘棒打狍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里的美名,山東人便拖家?guī)Э谠跂|北落戶,這樣的人就被稱為盲流子。

前西生產(chǎn)隊也進了幾個盲流子,他們在這定居,雖然沒有口糧,但是他們能打打獵物采點山貨為生。

“咋不是好人了?我看趙宇和他兒子挺好啊,見到人就笑瞇瞇的。有兩次大隊里的人說我壞話,還是趙宇告訴我的呢。要不然我都不知道。”王麗麗說道。

“你呀,還是太單純了。有句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聽說趙宇和鎮(zhèn)上的幾個混子關(guān)系挺好的,時不時就和人一起喝酒啥的。那混子專門干劫道的事情,趙宇有的時候也會摻和兩腳。”

“啊?那還真看不出來。”

“這還只是其一呢,去年冬天咱們大隊的周凡不是去山上殺熊瞎子倉么,你知道他為啥沒殺成給么?最后還變的那么慫么?”李紅花眨巴著眼睛在那賣關(guān)子。

一聽到‘周凡’兩個字,呂曉燕咽了咽口水,輕手輕腳將門開了一個縫,立刻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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