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只要固定位置不跑了，那對獵手很有利。

“機會來了。”李大軍嘿嘿一笑，端槍上臉，拉開保險，扣動扳機。

本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一槍，沒想到在李大軍開槍的瞬間。

白狗卻突然沖上去咬住了野豬的耳朵。

李大軍作為老獵手，反應還算敏銳，在感覺到獵狗的動作后，他下意識地要調整方向。

可是他沒什么體力，低血糖癥狀還沒有得到完全的緩解，腦子反應慢了那么一點。

‘砰！’

射擊方向一挪動，反倒壞菜了。

這一槍，子彈穿過獵狗的右耳打在了野豬的左肋上。

像這樣一槍擊中兩個獵物的狀況，叫做穿糖葫蘆。

野豬和狗同時慘叫一聲，瞬間雙方皆是鮮血直流。

若是由李大軍和他自己的狗幫來打獵的話，野豬定死窩后，獵狗上來反撲的情況很少見，因為他們配合默契，主人知道狗的意圖，狗也知道主人的意圖。

可現在不一樣，李大軍用的是兒子的狗幫，雙方缺乏一定的默契。

這不剛才就出岔劈了么。

野豬被槍射擊后，根本不顧疼痛，拔腿就要跑。

同樣是性命攸關的危急時刻，野豬在被槍射了之后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逃，黑瞎子第一時間則是想要沖，迎著槍沖，哪怕死了也要和敵人拼命。

怎么做才是對的？在活命這一點上，也說不好誰是勇士誰是慫貨。

野豬嗚嗷兩聲便橫沖直撞地往相反方向跑。

李大軍趕緊撅把子要換子彈，只是他年紀大了，動作特別遲緩。

“哎呀，哎呀，換不上了呢。”李大軍著急的直冒冷汗。

周凡早就抬槍上臉。

‘砰！’

野豬才動了幾步，子彈就穿透了野豬的后腰。

一聲凄厲的慘叫過后，野豬栽倒在地。

黃白黑三只獵狗瘋狂上前撕咬野豬。

“小伙子，還好你反應快啊……”李大軍夸了一句，趕緊走到白狗身邊。

他將白狗摟在自己的膝蓋旁邊，仔細地檢查了一下白狗的傷勢。見是右耳處穿破了一個小洞，他心疼的不行，忙從衣服里取出鎮痛片粉末給獵狗敷在傷口處，又從腿上解下綁腿將傷口包扎好。

“這回兒子要怨我了。”李大軍喪喪個臉。

兒子不讓他打獵，不讓他打獵，可他偏偏不聽。

周凡走過去要給野豬開膛。

剛過去，一股淡淡的騷氣撲面而來。

“有點騷啊。”周凡嫌棄地捂著鼻子。

野豬就是沒有黑瞎子好。

黑瞎子渾身都是寶，野豬只能吃肉，身上還這么大味道。

這也就是穿過來沒嘗過野豬肉呢，這要是嘗過了，他以后可不樂意打野豬了。

“當然騷了。”李大軍看著周凡的樣子只覺得好笑，“看你的樣子不像沒打過獵呢，咋大驚小怪的呢！

野豬在哪里尿尿就在哪里窩著，當然一身騷了。”

周凡撇嘴，“野豬習性不好，都趕不上我家原來養的老抱子。”

“有的吃就行了唄，哪里還那么多講究？”李大軍瞪他，“快點開膛吧！野豬肉容易臭膛……”

周凡不樂意和老頑固計較，直接拿起侵刀給野豬開膛破肚。

開完膛后，李大軍將豬肝割下來喂給幾只獵狗，見獵狗沒吃飽，他還將野豬的囔囔踹割了一些給狗吃。

獵狗吃好后就躺在一邊懶洋洋的不動地，悠閑的像個退休的老大爺。

“狗都吃飽了，咱也吃點肉吧。”李大軍可憐兮兮的，“我昨兒個半夜就出來抓偷狗賊了，折騰了這么長時間，除了你剛剛給的那塊糖，什么都沒吃，我好餓，走不動了。”

周凡一看，這李大軍今年能有60多了吧，讓這么大歲數的人翻山越嶺來抓偷狗賊真是不容易。

都差點暈倒凍死。

為了啥？

就為了他那只狗！！

想想挺可敬也挺可氣。

“行，那我整點樹枝，咱們烤點肉吃。”周凡說道。

“好，我先歇歇。”李大軍找了塊石頭，將上面的雪都弄干凈，然后坐在石頭上面靜靜地看著周圍。

周凡從附近搜羅了一些干樹枝，將上面的雪都抖落掉，又找到幾棵松明子。

看著手里的松明子，周凡都有點舍不得燒了。

擱后世，這些松明子可是值老錢了。

他在現代跟風買過一個松明子手串，花了2萬塊錢，戴了一個月就丟了，不稀罕了。

松明子易燃，周凡用火柴點燃松明子，又堆了一些干樹枝，做成一個篝火堆。

然后，周凡又從附近的楊樹上砍下樹枝，將從豬肚子身上割下來的五花肉穿在樹枝上面。

一片一片，肥瘦相間。

等到火勢差不多的時候，他將樹枝串好的肉片放在篝火上烤。

很快，野豬肉上面泛起了細細密密的油珠。

周凡從衣服兜里掏出苞米面餅子，給了李大軍一個，烤好的肉也給了他幾串。

香味在唇齒間肆意。

兩人一口一餅一口肉吃的那叫一個香啊。

平心而論，野豬肉比不過家豬。尤其是這么大塊頭的豬肉，吃起來有股騷味，肉質也柴。

可在冰天雪地里，早上肚子空空的時候吃上這么一口，確實別有一番風味。

李大軍顯然是餓了，肉串來了一串又一串，他吃的還急，都是周凡動手幫他穿肉，幫他烤肉。

“吃沒吃飽啊？”烤到最后，周凡有點煩了。

他已經十多年沒干伺候人的活了。

穿過來他都沒伺候過名義上的親爹親媽，現在反倒是對一個陌生人噓寒問暖。

真是，照這樣下去，他啥時候能當上閻王爺啊。

“再吃10串！”李大軍咽了咽口水，眼神里帶著一絲絲懇求。

看在李大軍帶他打獵的份上，周凡耐著性子烤了10串。

“吃好了！”

李大軍站起來，精神抖擻，吃飽了，他眼神里的疲憊也褪去了一些。

“那咱們下山吧。”

周凡只想偷摸舉報，在抓狗這件事上他不想明目張膽的趟渾水。

玩陰的多好。

“行。”李大軍道。

到了山腳下，周凡給李大軍指明了趙宇家的住址，然后他就回自己家了。

等到了下午，周凡在院子里掃雪，看到外面有幾個人從他家門口跑過。

一邊跑那些人還一邊喊著，“抓賊了！聽說了沒？趙宇和趙大田偷人家狗被抓了！”

“啊？是么？真是喪良心啊，原本以為他們父子將周有糧拋在山上還是為了逃命，現在看來，他們就是單純的心眼壞啊。”

“這樣的人遲早要趕出咱們大隊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