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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冥神歸來

極北之地的寒風呼嘯著掠過冰原,卷起細碎的雪粒。霍恩背著沉睡的小舞,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距離那場靈魂獻祭已經過去三個月,他們本該早已抵達海神島,但霍恩卻臨時改變了路線。

“再忍耐一下,小舞。“霍恩輕聲說,聲音幾乎被風聲吞沒,“在尋求他人幫助前,我必須先掌控自己的力量。“

他抬頭看向遠處若隱若現的山脈,那里有一處初代冥王留下的修煉圣地。根據靈魂圣殿中的記載,極北之地的“冥心冰窟“能幫助冥王繼承者平衡神力與人性。

小舞安靜地伏在他背上,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面容上投下細小的陰影。她的呼吸均勻而微弱,就像一片隨時可能融化的雪花。霍恩小心地調整了姿勢,確保斗篷能完全裹住她,不受寒風侵襲。

“你還記得嗎?小時候在孤兒院,有一次我發燒,你也是這樣背我去醫務室的。“霍恩自言自語,腳下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那時候你比我還矮半個頭,背著我搖搖晃晃的,差點兩個人一起摔下樓梯...“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與三個月前那個冷酷的冥域統治者判若兩人。自從在精神世界被小舞喚醒,霍恩就發誓不會再讓黑暗吞噬自己。但要做到這一點,他必須先完全掌控冥王神力。

三天后,他們終于到達目的地——一座隱藏在冰川裂縫深處的古老冰窟。洞口覆蓋著晶瑩的冰簾,上面刻滿了與靈魂圣殿相似的符文。霍恩單手抱著小舞,另一只手召喚出冥王之刃。劍身上的幽藍火焰接觸到冰簾的瞬間,冰層無聲地融化出一個通道。

洞內出乎意料地溫暖。冰壁內部嵌著發光的藍色晶體,照亮了寬敞的圓形大廳。中央有一個冰雕王座,周圍環繞著十二根冰柱,每根柱子上都刻著不同的星座圖案。

霍恩小心翼翼地將小舞放在王座旁的一個冰臺上。冰臺表面立刻浮現出一層柔和的光暈,將她的身體輕輕托起。這是冥心冰窟的守護機制,能夠穩定靈魂狀態。

“我會盡快完成修煉。“霍恩輕撫小舞的臉頰,然后走向中央王座。

當他坐下時,十二根冰柱同時亮起,形成一個球形光幕將他籠罩。霍恩閉上眼睛,意識立刻沉入精神世界深處。在這里,他再次見到了那個自稱“哈迪斯“的冥王神識具象化。

“你回來了。“哈迪斯的聲音回蕩在精神空間,“我以為你會直接去海神島尋求幫助。“

霍恩直視那雙與自己相似卻更加古老的眼睛:“我不能依賴別人的力量來保護小舞。這次,我要完全掌控你,而不是被你掌控。“

哈迪斯笑了:“有骨氣。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你必須面對內心最黑暗的部分——那些你一直逃避的記憶和情感。“

“我準備好了。“霍恩堅定地說。

接下來的時間里,霍恩經歷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試煉。冰柱釋放的能量強迫他重溫生命中最痛苦的時刻——在武魂殿遭受的嚴酷訓練;第一次執行刺殺任務時的恐懼與掙扎;眼睜睜看著大明死在面前的無能為力...

每一次回憶都像刀子般剜開他的心臟,但霍恩沒有逃避。他學會了接受這些痛苦,承認自己的軟弱與錯誤,并從中汲取力量而非仇恨。

外界的時間一天天過去,冰窟中的霍恩卻仿佛經歷了數年。他的氣息逐漸變得內斂而深沉,眼中的紅光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邃的幽藍。冥王之刃也不再是暗沉的紫黑色,恢復了最初的幽藍火焰。

最神奇的是,隨著霍恩對神力的掌控日益純熟,冰臺上的小舞也開始出現微妙的變化。她的臉色變得紅潤,呼吸更加平穩,偶爾還會在睡夢中微微皺眉或勾起嘴角,仿佛在經歷什么有趣的夢境。

冬去春來,極北之地迎來了短暫的夏季。這天,當第一縷陽光透過冰層射入洞窟時,霍恩終于睜開了眼睛。十二根冰柱同時熄滅,光幕緩緩消散。

“成功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霍恩猛地轉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舞坐在冰臺邊緣,歪著頭看他,粉紅色的眼睛里滿是好奇與溫柔。她的蝎子辮有些凌亂,臉頰上還帶著睡痕,但確實是清醒的!

“小舞!“霍恩瞬間出現在她面前,雙手顫抖著捧起她的臉,“你...什么時候醒的?“

“剛剛。“小舞微笑著覆上他的手,“感覺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我一直聽見你的聲音,卻怎么也找不到你...“

霍恩緊緊抱住她,生怕這只是一個幻覺。小舞溫暖的身體和熟悉的氣息讓他確信這是真實的。一年的苦修,三百多個日夜的思念,在這一刻都得到了回報。

“我控制住神力了。“他在她耳邊輕聲說,“完全控制了。冥王神識不再是一個獨立的存在,而是成為了我的一部分。“

小舞靠在他肩上點點頭:“我知道。我能感覺到...你不一樣了。“她抬起頭,好奇地打量著霍恩,“你的眼睛,比以前更亮了。“

霍恩輕笑出聲:“還有更不一樣的。“他心念一動,冥王之刃在手中浮現,但這次劍身上的火焰呈現出純凈的藍白色,“看,這才是冥王神力真正的顏色——代表靈魂的光明,而非死亡的黑暗。“

小舞驚訝地伸手觸碰劍身,火焰溫柔地纏繞著她的手指,沒有絲毫灼熱感:“太美了...“

“我們該走了。“霍恩收起冥王之刃,扶她站起來,“海神島還是要去的,確保你的靈魂完全恢復。而且...“他頓了頓,“武魂殿和比比東的事也該做個了結了。“

小舞的表情變得嚴肅:“她完成羅剎神考了嗎?“

“嗯。“霍恩點頭,“三個月前收到的消息,比比東已經正式繼承羅剎神位。兩大帝國在她的威逼下節節敗退,史萊克學院和唐門都轉入了地下活動。“

小舞握緊他的手:“那我們更不能耽擱了。“

離開極北之地后,兩人全速趕往海神島。途中,霍恩向小舞詳細解釋了這一年來外界的變化。武魂殿在比比東的帶領下幾乎統治了整個大陸,只有少數勢力還在抵抗。冥域在二明的管理下成為反抗軍的重要據點,收留了大量被追捕的魂師和魂獸。

“唐三和其他人呢?“小舞擔憂地問。

“你哥哥很安全。“霍恩安慰道,“他和史萊克七怪在星羅帝國邊境組織游擊戰。奧斯卡的復制鏡像腸和寧榮榮的九寶琉璃塔幫了大忙。“

七天后,他們終于看到了海神島的輪廓。碧藍的海水拍打著金色沙灘,遠處高聳的海神山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還沒等他們登岸,一道金光就從島上飛來,落在兩人面前——正是唐三。

“小舞!“唐三激動地抱住妹妹,“你醒了!我們感應到霍恩的氣息,但沒想到...“

小舞笑著回抱哥哥:“讓你們擔心了。“

唐三松開她,轉向霍恩,眼中滿是審視:“你...不一樣了。“

霍恩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我花了一年時間在極北之地修煉,現在完全掌控了冥王神力。“他頓了頓,“我們需要海神島的幫助,徹底結束這場戰爭。“

唐三點點頭:“大祭司波塞西已經預見到你們的到來。跟我來吧。“

在海神山巔的神殿中,大祭司波塞西接待了他們。這位擁有絕世容顏的強者聽完霍恩的講述后,露出了然的微笑。

“初代冥王與海神大人本是摯友。“她解釋道,“當年他們共同研究過魂師與魂獸和平共處的方法。冥王神力本就不該是黑暗的,它代表的是靈魂的輪回與平衡。“

她轉向小舞:“你的靈魂與冥王神力綁定并非意外,而是命中注定。只有最純凈的靈魂才能調和神力的暴戾,而霍恩對你的愛則保證了神力不會被濫用。“

“那我們能打敗比比東嗎?“小舞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波塞西看向遠方:“羅剎神是邪惡與毀滅的化身,但冥王神代表著平衡。這不是簡單的強弱對決,而是宇宙法則的自我調節。“她意味深長地看著霍恩,“你已經通過了最艱難的考驗——戰勝自我。現在,是時候履行神祇的職責了。“

三天后,武魂城上空烏云密布。比比東高坐在教皇殿頂端的寶座上,冷眼俯瞰著突然出現在城外的聯軍——海神島勢力、星羅帝國殘部、唐門弟子、冥域魂師與魂獸...所有反抗力量竟然聯合了起來。

“垂死掙扎。“她冷笑一聲,羅剎魔鐮在手中浮現。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裂開一道縫隙,兩道身影緩緩降下——霍恩身著黑藍色神裝,冥王之刃纏繞著純凈的藍白火焰;小舞則穿著一套粉白相間的輕甲,手中握著一柄由相思斷腸紅化形的長劍。

“比比東。“霍恩的聲音不大,卻傳遍整個武魂城,“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比比東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竟然沒被冥王神識吞噬?“隨即又恢復冷漠,“無所謂,就算你完全繼承了冥王神位,也不可能是羅剎神的對手!“

她騰空而起,羅剎魔鐮揮出一道紫黑色的毀滅性能量。霍恩不閃不避,冥王之刃正面迎擊。兩股神力相撞,產生的沖擊波將方圓千米的建筑夷為平地。

戰斗瞬間白熱化。兩位神祇在天空中激烈交鋒,速度快得肉眼難以捕捉。小舞沒有直接參與戰斗,而是落在地面,組織聯軍對抗武魂殿的魂師部隊。她的長劍每次揮動都帶起一片粉色光幕,被籠罩的敵人會陷入短暫的幻境,失去戰斗能力。

“靈魂共鳴·冥神降臨!“

隨著霍恩的一聲低喝,小舞突然抬頭,粉紅色的眼睛變成了與霍恩相同的幽藍色。兩人的神力通過靈魂鏈接完美融合,霍恩的背后浮現出一個巨大的女神虛影——那是借由小舞靈魂顯化的冥后形態。

比比東臉色大變:“這不可能!雙神共存?“

霍恩沒有回答,冥王之刃與虛影手中的光劍同時斬下。純凈的藍白光柱貫穿了比比東的防御,羅剎魔鐮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不!“比比東尖叫著,試圖調動更多羅剎神力。但就在這時,她體內的能量突然變得紊亂起來——多年來強行吸收的魂環魂骨開始反噬,那些被獵殺的魂獸怨念一齊爆發。

“這是...報應?“比比東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

霍恩降落在她面前,眼中沒有勝利的喜悅,只有淡淡的悲憫:“魂師與魂獸本不該是這種關系。現在,結束吧。“

最后一劍沒有取比比東性命,而是斬斷了她與羅剎神位的聯系。紫黑色的能量從她體內逸散,這位曾經不可一世的教皇跌落塵埃,變回了一個普通女子。

隨著比比東的失敗,武魂殿的抵抗迅速瓦解。聯軍取得了全面勝利,但霍恩和小舞沒有參與后續的處置工作。他們將重建與和解的任務交給了唐三和其他人,自己則返回了星斗大森林。

戰爭結束后的第一個春天,冥域正式對外開放。在霍恩和小舞的努力下,這里成為魂師與魂獸和平共處的典范。魂師可以通過與魂獸建立靈魂共鳴獲得魂環,而不必再獵殺它們;魂獸則得到了人類的尊重與保護,修為提升更加迅速。

一天傍晚,霍恩和小舞坐在星斗大森林的湖邊,看著夕陽將湖水染成金色。這里是大明曾經最喜歡的地方,現在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刻著天青牛蟒的雕像。

“想什么呢?“小舞歪頭看著沉默的霍恩。

霍恩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打開后里面是幾朵干枯的野花:“記得這個嗎?“

小舞眨了眨眼,突然笑起來:“是孤兒院后面的野花!你居然還留著?“

“那天我發燒,你采來放在我床頭,說它們能趕走病魔。“霍恩輕聲說,“后來你睡著了,我偷偷藏了幾朵...本來想等病好了送給你,結果還沒來得及,就被武魂殿帶走了。“

他手指輕撫那些干枯的花瓣,魂力流轉間,花朵奇跡般地恢復了鮮艷。霍恩將它們編織成一個小小的花環,然后單膝跪地。

“小舞,十年前在武魂城孤兒院,你是我灰暗人生中的第一道光。現在,你愿意成為我的冥后,陪我一起守護這份來之不易的和平嗎?“

小舞的眼中盈滿淚水,但笑容比夕陽還要燦爛:“你知道我的答案。“她伸出手,讓霍恩將花環戴在她的無名指上,“不過這個'戒指'可堅持不了多久哦。“

霍恩笑著將她拉入懷中:“等我們到了神界,我給你換一個永恒的。“

“神界?“

“嗯。“霍恩望向逐漸顯現的星空,“作為神祇,我們終究要去那里的。但可以經常回來看看,畢竟...這里才是我們的家。“

小舞靠在他肩上,滿足地嘆了口氣:“聽起來不錯。“

夜空中,第一顆星星悄然亮起,就像多年前武魂城孤兒院的那個夜晚。兩個曾經孤獨的孩子,如今擁有了彼此和整個世界。

而在不遠處,二明和重新集結的冥域居民們正悄悄準備著一場盛大的慶祝活動。唐三、寧榮榮、奧斯卡等老友也都收到了邀請。星斗大森林從未如此充滿生機與希望,而這僅僅是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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