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領地
- 權游之三叉戟河之王
- 子亭月
- 3209字
- 2025-05-07 16:02:00
從老管家處得知自己的處境時,蘇萊曼知道自己時間緊迫。
在前往戴丁城之前,他決定先去視察自己統治下的這片領地,也是為了穩定人心。
蘇萊曼可不希望再自己遠行期間,領地發生什么變故,他必須了解領地的狀態,領民對自己的看法,已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他帶著老尼肯,身后跟著盧深和勞斯林,這是他們第一次跟隨領主視察領主的村莊。
哪怕那里是他們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他們也也不放心,緊張的一直緊緊抓著自己腰間的長劍。
放眼望去,只見一片低洼不平,土地潮濕,到處是潮濕濕軟的泥巴,以及進入便會迷路的水草。
“這地方根本不適合住人,更別提耕種了。”蘇萊曼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眼前的景象,更像是一群逃難的人為了生存而不得已在濕地邊緣用泥土和水草搭建的緊急搭建的簡陋小屋群。
這些小屋低矮得令人窒息,屋頂蓋著厚厚的水草,蘇萊曼懷疑它們是否真的能遮風擋雨。
地上泥濘不堪,每一步都深一腳淺一腳,空氣中彌漫著濕地特有的稀泥巴的腐臭氣息。
讓他想起他第一次小溪之中抓泥鰍時,那沾滿全身的淤泥味道,讓他忍不住干嘔,忍受不了一刻。
而這些人在這里生活了一輩子,甚至已經是幾代人
蘇萊曼心情復雜地看著這一切。這就是他的領地,這就是他的子民。
太慘了,蘇萊曼感覺自己仿佛進入了難民集中營。
“我們領地的收成如何?還有其他的收成來源嗎?”
老泥肯嘆了口氣說道:“收成勉強糊口,好的時節,能存一點點余糧。”
至于收入:“我們幾乎沒有,糧食我們自己都不夠吃,別人也不會花錢去買我們魚蝦。”
老泥肯突然自嘲般的說道,“如果水草值錢,我們或許是七國最富裕的家族,我們的水草多的都能把君臨城淹沒。”
他該怎么去去建設這片土地。蘇萊曼內心不斷思索著。
正當他觀察著周圍環境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喧鬧聲,夾雜著兒童的哭喊和叫罵。
幾個衣衫襤褸的小孩正扭打在一起。
“盧深,去把他們分開。”蘇萊曼對身后的護衛說道。
盧深立刻上前,有些笨拙地拉開了扭打在一起的小孩們。
“為什么打架?”盧深大聲嚇唬著說道。
幾個小孩滿臉鼻涕眼淚,怯生生地看著這個腰佩長劍,突然出現的大人,一時不敢說話。
其中一個膽子大些的,指著另一個小孩委屈的帶著哭腔說:“他抽到了扮演鐵民,但是他耍賴,還打人!”
這名被指向的小孩則大聲嘶吼到:“我要當蘇萊曼老爺的士兵!我要為蘇萊曼老爺而戰!”
蘇萊曼:“。。。。。。”
他聽著孩子們幼稚的爭執,心中卻是一陣苦澀。
他得知他們爭執的竟然是這種原因時,內心五味雜陳。
這些孩子,他們并不知道自己的苦難來源。
村莊不大,孩子們的哭鬧和蘇萊曼等人的出現很快就引起了注意。
一大群人從那些低矮的泥房里涌了出來,好奇而又帶著一絲敬畏地看向這邊。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是婦女和兒童,只有寥寥幾個看起來有些年邁的男人。
他們衣衫襤褸,有的領民甚至衣不蔽體,小孩們無論男女都赤身裸體。
人人面黃肌瘦,卻有著饑餓導致的大肚子,臉上帶著常年勞作和貧困留下的痕跡。
太慘了,蘇萊曼有些不忍看向自己的領民們。
他們一眼便認出了蘇萊曼-那個剛剛從海疆城歸來,據說死而復生的,臭堡未來的小爵士。
人群遠遠的望著他,充滿敬畏的看著蘇萊曼,他們土地的主人。
就在這時,人群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瘦弱得像一陣風就能吹倒,手里緊緊牽著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孩子,跌跌撞撞地沖跑了過來。
她臉上還帶著淚痕,身體激動的顫抖打擺子,眼睛卻緊緊地盯著蘇萊曼,充滿了激動和感激。
正是之前在塔樓外向蘇萊曼哭訴的農婦,老哈克的妻子,小哈克們的母親。
而那個被盧深拉開的小孩,也帶著滿臉的泥土和眼淚,茫然無措地看著沖到蘇萊曼面前的女人。
農婦一沖到蘇萊曼面前,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氣一樣,撲通一聲跪倒在泥地里。
跪的太動作太猛,牽著著的孩子也跟著摔了一下,發出幾聲疼叫。
但農婦完全沒有理會,她拉著手里的孩子跪在地上,再拉過剛剛被盧深拉開的小孩一齊跪下,向蘇萊曼猛猛的磕頭。
“蘇萊曼老爺!蘇萊曼老爺!”農婦的聲音嘶啞而顫抖,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感激。
她眼含熱淚,仰頭看著蘇萊曼。
“感謝蘇萊曼老爺!感謝蘇萊曼老爺!”她一邊說著,一邊不住地磕頭
“您救了我們一家啊!沒有您,我們不知道該怎么活下去啊!”
她哭著,然后轉向身邊的兩個孩子。
“孩子們,你們一定要記住蘇萊曼老爺的樣子!”她哽咽的說,淚水流淌進了他的喉嚨,以至于言語不清。
“你們記住!這就是蘇萊曼老爺!這就是救了我們家的恩人!”
窮苦的家庭孩子早當家,他們知道那天母親高興的帶著兩代糧食回來,告訴他們,他們不會餓死了。
因為他們的父親在與鐵民的戰場上英勇戰斗,這是領主蘇萊曼老爺給予你們英勇戰死的父親恩賜。
并不斷教導他們,蘇萊曼老爺拯救了他們,等他們長大后也要像父親一樣為蘇萊曼老爺去戰斗!
這位就是蘇萊曼老爺。兩個孩子也激動的磕起了頭。
農婦指著蘇萊曼,對兩個孩子,也是對周圍那些圍觀的村民們大聲說道。
她的身體因為激動而不斷發抖。
“一定要記住蘇萊曼老爺的恩情!一定要!你們長大了一定要好好回報蘇萊曼老爺!就像你們的父親一樣!”
提到他們的父親,農婦聲音猛地哽咽了一下,再也沒辦法講出話來,隨后拉著孩子們磕頭再拜。
緊接著,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壓抑已久的哭聲。
那哭聲從一個人蔓延到另一個人,迅速席卷了所有人,哭聲在整個村莊中回轉飄蕩。
這些是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兒子、失去了父親的女人和孩子們。
當他們站在給予他們撫恤,以度過難關,仁慈的蘇萊曼姥爺面前時。
哭聲中,一個接一個的人跪了下去。
泥濘的地面很快就沾滿了眼淚。
“七神保佑蘇萊曼姥爺!”
“七神一定會讓蘇萊曼姥爺有好報的!”
“蘇萊曼姥爺一定會長命百歲!”
各種各樣的祈禱聲和祝福聲交織在一起,回蕩在濕地村莊的上空。
他們不是因為恐懼而跪,而是因為感激,因為那位年輕的領主,在他們最絕望的時候,給予了他們活下去的希望。
蘇萊曼看著這些跪在泥地里,向他哭泣祈禱的子民。
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他從那融合的記憶中明白。
他的父親出征時,幾乎征召了領地里所有的青壯年男性農夫。
那十五名跟隨出征的農夫兵,對這個只有幾十人的小領地來說,涉及到所有家庭了。
他們戰死了十三名,盧深和勞斯林是僅有的幸存者。
因此,他蘇萊曼將家族所有的東西,分發給那些戰死者的家庭,便相當于將撫恤分給了這個村莊里的所有家庭。
那些糧食和銅板。
這個極度貧困,失去頂梁柱們,隨時面臨饑荒的村莊里,卻足以讓他們至少能撐過接下來的幾個月,直到下一次耕種和收成。
蘇萊曼再次深刻地感受到維斯特洛世界的平民有多么艱難。
七國律法下,農民是領主的財產,參戰是他們的義務,而不是權利。
他們的生命,他們的勞動成果,都屬于領主。
他想起之前曾問過老尼肯,其他領地里那些為領主而戰死的農夫家庭會是什么樣的結局。
老尼肯當時看他的眼神充滿了幽怨和不解,仿佛在說他問了一個多么愚蠢的問題。
“戰死者的妻子如果無力耕種,會沒收她們的土地,然后將她們的土地交給更有能力耕種的領民去耕種。”老尼肯當時是這么回答的。
蘇萊曼震驚地追問:“那這些戰死者的家人怎么辦?”
老尼肯想了想,語氣平靜得像在說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女人和女孩必須嫁給領主指定的人,老人和小孩必須向領主繳納“缺丁稅”否則土地充公,讓新的男性勞動力來接手這塊土地。”
蘇萊曼非常震驚,這樣的征召農能有戰斗力嗎,一旦戰死,一無所有,妻子變成別人的妻子,全家等著被餓死。
只能再次感慨領民的命運,和土地一樣,是領主可以隨意支配的財產。
現在,看著眼前這些跪在泥地里,眼中飽含淚水和感激的婦孺。
她們之所以對他感恩戴德,不是因為他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而是因為他沒有像其他貴族那樣,在她們失去一切的時候,剝奪她們僅剩的土地,甚至強行支配她們的婚姻。
他僅僅是給予了一些本就屬于她們犧牲的親人換來的、但在這個世界通常會被領主侵吞的東西,就足以讓她們將他視為仁慈的救世主。
他沒有再說什么,知道哪怕自己遠行,也不會再有任何問題,只是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看著這些滿懷希望和感激的子民。
然后,他轉身,不在言語,在老尼肯和兩名護衛的跟隨下,沿著泥濘的小路,朝著塔樓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