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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大牛

四派聯盟南方,萬里之外,一個比冰窖還冷的窩棚區。大牛躺在三十多人擠成沙丁魚罐頭的大通鋪上,瞪著漏風的茅草屋頂,心里拔涼拔涼的。

看著身邊時不時有人凍成“人體冰棍”,他的心就跟被鈍刀子割肉似的,不是他多愁善感,是絕望!還有對媳婦兒揪心的惦記!她那身子骨,能扛住這鬼天氣嗎?

除了媳婦兒,他最惦記的就是鋪子里的“王叔叔”了。老爺子年紀那么大了,這風雪連天的,可別……他已經沒了爹娘,不想再失去這個看著他長大的長輩了。

兒子曾小牛(現在叫曾文卓了)?拜入白云宗是風光,可還是個“凝氣期小卡拉米”,在這種兩國修真界“神仙打架”的場面里,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想找爹媽?四派聯盟這么大,凡人像撒豆子似的分散各地清雪,他上哪兒找去?除非他師父是土地爺!

大牛自己都記不清這雪下了多久。只記得每天睜眼,身邊總有幾個室友“下線”了——凍得邦硬。唯一讓他有點暖意(物理意義上)的,是脖子上掛著的那個小木雕。每次凍得快嗝屁時,這玩意兒就“滋滋”往外冒暖流,瞬間滿血復活!神奇!

(內心:王叔……您老人家到底何方神圣?這保溫杯成精也沒這么頂用啊!)

知道木雕的神奇后,他對媳婦兒的擔心稍微減輕了點——只要她不把木雕當柴火燒了,應該凍不死。可望著外面那仿佛永遠清不完、下不完的雪,絕望感又像潮水一樣涌上來。

聽說有人偷跑了,想逃到鄰國去。據說那邊陽光明媚,春暖花開,跟這邊簡直是兩個世界!大牛那顆不安分的心,也開始蠢蠢欲動。

這天清晨,大牛第一個醒來。推了推睡旁邊的周家老二——一個二十出頭、身強力壯、干活總幫他扛重活的小伙子。

“二子,起了……”手剛碰到對方,大牛整個人僵住了!那觸感……硬邦邦,冷冰冰!手指哆嗦著探到鼻子下——沒氣了!

“死了……”大牛慘笑一聲,眼淚“唰”地就下來了。一個四十多的漢子,抱著頭蹲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他想家,想媳婦兒,想兒子,想王叔,想那暖和的鐵匠鋪……這操蛋的世道!

屋里其他人陸續醒來,沉默地看著地上的尸體——一晚上,凍死了五個!屋外傳來監工不耐煩的吼聲:“都死出來干活!偷懶的,直接扔雪里當冰雕!”

大牛被一個相熟的老哥硬拉起來,渾渾噩噩地跟著人群走出窩棚。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就在這時,胸口的小木雕及時“供暖”,驅散了刺骨的冷意。看著周圍那些面黃肌瘦、眼神麻木得像行尸走肉的同伴,大牛一咬牙:跑!找到媳婦兒,一起逃去鄰國!等雪停了再回來!

深夜,趁著所有人都睡死(或者凍僵),大牛悄悄溜出窩棚,一頭扎進風雪里。駐扎的軍隊?看見了也當沒看見——這天氣跑出去,跟送死沒區別,攔都懶得攔。

頂著能把人吹飛的寒風,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原上跋涉。天地茫茫,大牛感覺自己渺小得像粒沙子。正深一腳淺一腳走著,“噗通”一聲!被什么東西絆了個狗啃泥!

“哎喲我……”大牛罵罵咧咧爬起來,借著微弱的雪光一看絆倒自己的東西——一張凍得醬紫、死不瞑目的臉!距離近得他呼出的白氣都能噴對方臉上!

“媽呀!!!”大牛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往后躲!結果腳下一滑,又摔了!這次絆倒他的……還是尸體!他驚恐地環顧四周——好家伙!雪地里橫七豎八躺滿了“人體冰棍”!跟開了個露天停尸房似的!

媳婦兒的安危、周家老二的死、對未來的絕望、眼前這地獄般的景象……所有情緒像山洪一樣爆發!大牛徹底崩潰了,蹲在雪地里嚎啕大哭:“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忽然感覺身子一暖。一只溫暖的手掌,輕輕按在了他凍得發麻的腦袋上,還拍了兩下。

“大牛,別怕。”

大牛淚眼婆娑地回頭,愣住了。身后站著一個青年,看著比自己兒子大不了多少。但那眼神……深邃得像口古井,透著說不出的滄桑。

這張臉……大牛太熟了!他腦子里“轟”地一聲,瞬間閃回到少年時第一次推開王林鋪子門的情景——就是這張臉!跟當年一模一樣!

“王……王叔?”大牛聲音發顫,眼珠子瞪得溜圓,看看對方年輕的臉,又想想鋪子里那個白發蒼蒼的老頭,CPU差點燒了!“你……你是……仙人?!”他憋了半天,終于問出了這個盤旋已久的疑問。

王林看了看四周的“人體冰棍展”,目光落回大牛那張凍得通紅、寫滿震驚和迷茫的臉上,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嗯。好了,王叔來了,沒事了。走,帶你找你媳婦兒去!”

大牛整個人都懵了!腦子里兩個“王林”的形象瘋狂打架——一會兒是慈祥老頭,一會兒是冷峻青年。表情也跟著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跟抽風似的,眼神里全是“我是誰我在哪兒”的恐慌。

我暗嘆一聲,這沖擊對凡人來說確實大了點。手指在他眉心輕輕一點。大牛眼皮一翻,嘴里嘟囔著“我一定是在做夢……”,身子一軟,睡(暈)了過去。一道柔和的光罩籠罩住他,隔絕了風雪。我拎起……帶上大牛,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茫茫雪夜。

憑著當初送木雕時留下的那縷神念(高端防丟器),我精準定位到了三萬里外另一個清雪點。在女眷窩棚里找到了大牛媳婦兒——還好,木雕護體,人只是凍得夠嗆,沒變冰棍。

一手拎一個(用靈力托著,很優雅),我帶著這對患難夫妻,風馳電掣般飛到了鄰國邊境。眼前是兩道光幕結界,像兩堵透明的墻,一邊是“四派聯盟冰窖體驗區”,一邊是“鄰國春暖花開度假村”。

我伸出右手,按在本國光幕上,靈力微吐——“嗤啦!”像撕布一樣,硬生生在兩道結界上扯開一個“狗洞”大小的通道。

把還在昏睡的兩人輕輕放在通道口。想了想,從儲物袋摸出個小包袱(里面塞滿了凡俗的金銀細軟,夠他們安家了),放在大牛身邊。最后,指尖在他們額頭再次一點,抹去這段“高空速遞”的記憶。

“緣盡于此,各自安好吧。”我輕嘆一聲,身影無聲無息地隱入風雪。

凡塵了卻,前路茫茫

過了好一會兒,大牛迷迷糊糊睜開眼,揉著發脹的腦袋:“嘶……做了個怪夢,夢見王叔變年輕了……”他嘟囔著,一扭頭,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孩兒他娘?!!”

大牛媳婦兒也醒了,看到大牛,兩人愣了三秒,然后抱頭痛哭!哭夠了,媳婦兒才一臉懵:“大牛?咱倆咋在這兒?我明明記得睡在窩棚里啊?”

大牛沒說話,抬頭望向四派聯盟那灰蒙蒙的天空,又看了看地上那個明顯不屬于自己的小包袱,再摸了摸胸口溫熱的木雕……他沉默了很久,什么都明白了。

那不是夢!

他拉著媳婦兒,朝著京都方向,“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心里默念:“王叔……謝謝您的大恩大德!還有……謝謝您的‘順風車’和‘再就業啟動金’!”

撿起沉甸甸的包袱,拉著媳婦兒的手,兩人貓著腰,鉆過那個“狗洞”,消失在了鄰國溫暖(相對)的晨光里。

王林的身影在風雪中重新浮現,站在他們剛剛跪拜的地方,望著兩人互相攙扶、漸漸遠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欣慰。

(神識掃過:嗯,不遠處就有個邊陲小鎮,官道直通,安家落戶沒問題。)

大牛夫婦后來在那個小鎮度過了余生。大牛直到閉眼那天,都沒能忘記那個看著他長大的“王叔叔”。只是他再也無緣得見。那個風雪夜的神秘搭救和年輕的面容,成了他心底一個溫暖又敬畏的謎。

而我,站在漫天風雪中,最后看了一眼這片即將陷入戰火、承載了我三十多年“佛系養老”生活的土地。凡塵因果已了,是時候……化神去了!

風雪呼嘯,仿佛在為一個時代的終結奏響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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