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使,你怎知鎮江大營會來救江寧?”
“渠帥,此乃老母托夢,我等蒙老母庇佑,自然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陳青峰感覺,這個渠帥貌似還有點腦子,但是下面的那些人就不行了。
所以,陳青峰讓徐櫻憐出面,略施手段,就讓那些人信服了。
不過,這樣一來,渠帥王大虎卻有些不滿。
“渠帥,既然是老母庇佑,那我等還是遵從老母安排吧!”
“慢著,什么老母使者,我看你們是朝廷的奸細,這是設計想讓我們去和朝廷硬拼……”
突然間,王大虎抽出了佩刀。
指向了陳青峰他們。
“櫻憐怎么辦?”
陳青峰湊過去小聲問了一句。
“老爺,看我的就好了,淡定!”
徐櫻憐正襟危坐,突然閉上了眼睛,緊接著,眼珠子直接變白了,可就在這時,從徐櫻憐身上卻傳來了一個聲音。
“無生老母下凡,爾等聽令!”
王大虎看著徐櫻憐,頓時驚了。
徐櫻憐嘴根本沒動,而且這個聲音極其蒼老。
眾人頓時被嚇了一跳,有人立刻就跪了下去。
柴無忌也被嚇到了,下意識的要下跪,陳青峰見狀,連忙踢了他一腳。
“站直了!看著就行!”
“誒!”
陳青峰真是想不到,徐探花送給他的這個小妾,居然如此驚艷,竟然還懂得腹語之術。
“爾等若想成就大業,必須盡快趕往江邊,阻止鎮江水軍進攻江寧……”
“我等遵從老母神諭……”
徐櫻憐突然渾身一抖,然后臉色恢復如常。
“我等遵從老母神諭……”
這一次,除了王大虎,其余人全都跪在地上。
陳青峰看著,感慨這些老百姓真是容易被愚弄,稍微一點江湖手段,就讓這些人唯命是從。
此時,陳青峰看向了還站在原地的王大虎。
“渠帥,老母已有明示,難道渠帥……”
王大虎看著這群手下,說實話,他是不信的,但是如果不信,就是與這些人為敵,萬一再來的老母降臨,把他當作叛徒,祭了刀,那他就太冤枉了。
誰讓剛才那一幕,對他們來說,實在是無法理解呢?
……
夜色如墨,驛站外火把搖曳,映照出一張張疲憊而狂熱的臉。
陳青峰站在窗邊,指節輕叩窗欞,目光掃過院中匆忙收拾行裝的義軍。這些人衣衫襤褸,手中的兵器五花八門——鋤頭、柴刀、甚至削尖的木棍。他們眼中既有對“老母啟示”的敬畏,又有對未知危險的恐懼。
“出發!“
陳青峰一聲令下,幾名叛軍便抬著他們三個,朝著鎮江的方向前進。
陳青峰是科舉出身,沒有讀過兵書,所以打仗的事情,其實他也不懂。
但是他知道,要是讓徐英元,這么輕易的把戰火撲滅了,那他陳青峰就死到臨頭了。
所以,無論如何,也得讓這場叛亂再持續一段時間,但是陳青峰剛才卻覺得,徐櫻憐或許能夠讓他掌握這支叛軍。
造反,當然是死罪。
所以古代有不少叛軍,都是打著清君側的名號。
此時,陳青峰看向柴無忌。
若是把叛亂的因由,引導到保護惠王殿下這方面,也許這些被逼到不得不造反的可憐人,還能給自己留下一條活路。
理清了思路,陳青峰明白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只有一個問題了,那就是,如何阻止鎮江水軍馳援江寧。
江南不是興兵之地,所以這里的軍隊根本就不行。
上輩子,陳青峰也算是知道歷史,一直以來,都是北人當官,南人出錢。簡單地說,就是北方的官員,用南方的錢,去邊疆打擊那些游牧民族。
所以,江南守備空虛,那些廂軍,更是不成樣子。
水軍大營因為要打擊私鹽販子,所以倒是還有些戰斗力,但基本上,也就是只有跟水匪較量的實力了。
敵人不是一定打不過,而自己這邊,卻是全無經驗的奴工。局面上雖然不能說是五五開,但是好歹,也有四成的把握。
從鎮江到江寧,如果乘船的話,最快只需一天的時間。
而陳青峰也只有這一天的時間。
……
清晨,陳青峰帶著三千義軍,來到了長江邊。
“圣使,我們只找到了幾艘小船?”
陳青峰來到了岸邊,看到了幾艘漁船。
心里頓時犯了嘀咕。
雖然說,是古代的戰船,可是也不是漁船能打敗的。
陳青峰倒是能想到火攻,但問題是,這些船打魚還行,要想進攻,而且現在還是白天。
江上起了一層薄霧,朦朧間,陳青峰卻聽到了遠處戰鼓的聲音。
他心下一驚暗道不好!
“又沒人熟悉這里的人,周圍有沒有小船能行的地方?”
“圣使,前方有一片蘆葦蕩!”
陳青峰看著王大虎。
這家伙不足為信。
“所有人,去搜尋附近的竹竿,每個人起碼要三個,然后把義軍的旗幟打起來。來幾個會操船的,順帶罵人不帶重樣的,駕船迎上去,給我罵陣!就說,我黃蓮圣女親臨,天兵天將片刻就會下凡助我等抗賊……”
“有天兵天將?”
眾人一聽,原本沒什么信心,卻一下子燃起來了。
“去吧,此戰,我軍必勝!”
……
陳青峰安排下去之后,眾人就開始忙碌了。
只有王大虎湊了過來。
“圣使,你怎么知道,這里會有鎮江大營的船?”
“想想也知道,這附近的廂軍要是有用,早就進城了?!?
“你真的以為,會有神兵天降?”
“渠帥,信則靈!”
王大虎是為數不多的聰明人,但是黃蓮教的名聲太響,他此時也只有被這些人裹挾的份。
可是,現在是要和官府的官軍去碰,若是這些人都被官軍打敗了,他在義軍里,也就沒有了任何爭權奪利的資本。
“渠帥,你有沒有想過,要是這一仗贏了呢?”
“贏?閣下是在說夢話嗎?這些人,連潮幫都打不過……”
其實陳青峰心里也沒底。
不過,他知道,自己不能輸。別人輸了,頂多沒了命,他除了要搭上性命,還得牽連九族,甚至在史書上,都得被罵成反賊。
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