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老子放開,你們這群孬種!”
“救殿下,兄弟們,快救殿下!”
……
都說功高莫過救駕,此時京兆府的眾人都爭先恐后的表現著自己。
于是,一個個前赴后繼的把熊十三壓在了人堆的下面,硬生生的堆成了一座人山。
雖然只是靠著疊羅漢,可還是把這個力大如牛的悍匪給降伏了。
不過,受驚的惠王被一群馬屁精攙扶著去了后堂,可陳青峰呢?
此時他手腳并用,從人堆里爬了出來,頭發披散著,可腳卻被緊緊的壓住了。
“本翰林差點被你們壓死,剛才你們去哪兒了”
無奈之下,陳青峰用盡了吃奶的勁,才把腳抽了出來,可一看腳上的官靴,卻留在了里面,就連裹腳布,都散開了。于是他只能又用力拉扯自己的官靴,樣子極其地狼狽。
陳青峰感慨自己沒被熊十三打死,卻差點被自己人壓死。
就在此時,離去的惠王去而復返。
“本王的侍讀呢?快去救本王的恩人——陳侍讀!”
陳青峰本來還在擔心,剛才的行為會不會對王爺有所冒犯,可看到這位惠王居然還掛念著自己,心里的擔憂也就消散了幾分。
“王爺,臣在此!”
“王爺,我們把熊十三擒住了,就等著您發落了!”
……
半柱香之后,熊十三被捆得結結實實的,不過,他雙眼腫得比燈泡還大。
而陳青峰此時坐在公堂下首的位置,悄悄地打眼觀瞧,惠王的雙目雖然不像燈泡,可也不比熊十三好多少,此時穿著官服,活脫脫像是一只成精的大蛤蟆。
“想不到,古代的胡椒這么烈!”
說起陳青峰口袋里的這袋胡椒,準確地說,是他的工資。
老柴家得了天下,雖然優待士大夫,可畢竟周邊有強敵環繞,國家時常用兵,以至于國庫空虛。所以,有的時候薪俸會以香料沖抵。
只是可惜了,這一包胡椒,陳青峰本來是打算去換銀子喝花酒的。
陳青峰心里有些心疼,可就在這時,熊十三已經被帶回去押后再審了。而陳青峰則被惠王叫住,請到了后堂。隨后屏退了左右,緊接著,惠王突然雙手作揖,深深地給陳青峰行了一個大禮。
“王爺,使不得!”
“今日若不是先生,本王這條命,就葬送在這里了,小王愿與恩公義結金蘭,斬雞頭,燒黃紙,還望先生不棄?”
“啊?王爺,這……不妥吧!”
跟皇子拜把子?
就算陳青峰上輩子只是個組織內部的小透明,可他也清楚站錯隊的后果。
況且,翰林院的侍讀除了教皇子讀書,還有記錄皇子言行的史官職責,說白了,也算是明面上的一種監視。自己跟被監視對象拜把子,被官家知道了,那不是廁所里點無影燈,全方位的找死嗎?
“額……王爺,在下出身貧寒,哪里配跟王爺稱兄道弟啊!”
“出身貧寒又有何妨,大丈夫生于天地間,應當做大事,先生,我意已決,今日我便要和先生,效仿當年劉關張的桃園結義……”
“我……”
陳青峰越聽越覺得這個惠王簡直是二百五,正想著如何推辭,就在這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王爺,宮里傳旨,請您即刻回宮!”
……
陳青峰在禁宮外下了馬,跟著惠王一行走進了皇城內部。
穿過東華門,陳青峰看著宮內氣勢恢宏的建筑,不由得想起了三年前,自己剛剛高中時的場景。
當時,他也是沿著同樣的道路,第一次進了皇宮。
陳青峰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還只是一個三歲的孩童。因為有著上輩子的記憶,他靠著上輩子的記憶,三歲能詩,五歲能文,早早地就有神童的美譽。
不過,這個世界卻不是陳青峰所熟悉的世界,沒有漢唐盛世,雖然國號為周,官家姓柴,可是卻已然傳了六代。
重生古代,陳青峰深知讀書人的重要性,畢竟在這個生產力低下時代,就連坐擁良田百畝的地主都舍不得吃口白面。可士大夫卻可以錦衣玉食。
于是,讀書就成了陳青峰完成階層跨越唯一的路。
重生前,陳青峰是雪區公安系統的一名管理員。別看這職位不起眼,因為三不限,當年報考人數高達23000人。
上輩子,陳青峰能從23000人里殺出重圍,以筆試179分的歷史最高成績成為國考的優勝者,這輩子,他自然也能考上狀元,不就是八股嗎,再難還能難得過行測和申論去?
……
“哎,誰說死讀書不是一種能力呢?”
陳青峰心里想著這些昔日的輝煌,卻也跟著惠王來到了殿外。
外面的公公進去通報了一聲,兩人便來到了大殿,卻發現其他皇子已經到了。
“人都到齊了吧!近日純元太妃身體抱恙,朕甚為牽掛,便疏忽了你們,怎么樣,最近朕派給你的差事都干的怎么樣啊?”
官家說著,便起身走到了眾皇子的身邊。突然卻在惠王的面前停下了。
“惠兒,朕看你雙目紅腫,莫非也和朕一樣,關心太妃的身體,真是有心了!”
“你們幾個,看看人家老九,若是對太妃有半分孝心,也當如此!”
大殿中突然安靜了下來,突然幾個皇子聲淚俱下,有的甚至跪地痛哭了起來。
“太妃啊,您老怎么就病了啊,這讓孫兒怎么活啊……”
“太妃,孩兒昨夜還夢到您老人家,孩兒回去,這就齋戒三月,為太妃祈福……”
“太妃,孩兒去終南山請來的仙丹,還沒來得及給您送去,你這場病,就是因為沒有吃上孫兒的仙藥,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孫兒我也不活了……”
……
就這樣,原本還挺突出的惠王,一下子就被兄弟們給比了下去。
陳青峰努力憋著笑,偷眼觀察其他的皇子,心里暗自評價。
“好演技,親爹駕崩也就這意思了!”
……
“行了,有心就好,朕讓你們各自領了差事,也有些日子了,惠兒,京兆府的差事辦得如何啊!”
“回父王,兒臣剛好有一事相求,兒臣與陳侍讀一見如故,陳侍讀更是有大恩于兒臣,兒愿與陳侍讀結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兒臣……”
陳青峰正興致盎然地點評著諸位皇子的演技,可突然,惠王的請求,差點沒讓陳青峰噴出一口老血。此時陳青峰頭皮發麻,抬眼看著官家,卻看到官家的眼神中卻蘊藏著寒光,對,就是那種殺人的寒光。
陳青峰只覺得腳下一軟,連忙躬身行禮,心里不由得罵道:
“惠王,你TM就是頭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