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遵命!卑職保證明日內便將糧米送到林大人您府上!”
徐圖之恭敬地低著頭。
“回去還得洗漱一番,這群災民真夠臭的。”
林楓拍打身上的官服,皺起眉頭。
見狀,徐圖之眼睛轉動,心里滿是疑惑,可吃不準林楓變化多端的性子,只能默不作聲。
“怎么?有話便說,這里只有你我兩人。”
“是!林大人!今日您為何突然下發賑災糧呢?昨日您也沒提到此事,否則這點小事吩咐卑職去做便是!”
“如果什么事都交給你們去干,那本官早就死不知道多少回!都說了不能目光短淺!賑災堂那邊災民情緒激憤,糧米早已停了數日,你們居然不說不管,等著災民暴動殺了本官是么?”
“卑職該死卑職該死!此事本來想告訴林大人您的!可是大人您剛來此地,我還沒來得及跟大人您匯報呢!卑職絕對沒有瞞著大人的想法啊!”
轎子里只有徐圖之和林楓兩人,陳如意被林楓打發到其它轎子去。
“罷了,以后務必要按照本官要求去做,我們是來此賺大錢的,而不是目光放在當下一點蠅頭小利,這群災民給點甜頭讓他們不要起暴亂,那我們便能從他們身上源源不斷榨取價值!”
“林大人所言甚是!卑職真是感觸良多,知道日后該如何去做!”
這下子徐圖之算是想明白了,林楓為什么能貪那么多年而且淪為民間歌謠謾罵的對象都沒有被除掉,原來手段這般高明!他們之前一味只知道壓榨百姓,能貪十兩他們就要貪一百兩,這樣肯定持續不了多久。
更為關鍵的是,徐圖之對林楓是個大貪官已經認定了,起初他還有所懷疑外界傳聞,現在看來,林楓不僅貪還聰明,絕對不會做殺雞取卵的事,這件事讓其對林楓有很大的改觀,沒有以前只覺得他是依仗當今陛下寵幸才混到今日位置,林楓是真的有兩下子的。
“對了,本官今日前去賑災堂時,經柳南所說賑災堂前不久運過一批糧米,有這回事么?”
林楓忽然張嘴將話題轉移回賑災堂那邊,他沒有將從二狗那邊得知的信息說出口,先看看徐圖之怎么說,會不會對他隱瞞。
“回大人!確實有這回事,因為卑職頒布了以捐代稅,所以時不時就有富商籌集糧米前來捐獻!大人,怎么了?是柳南說了什么么?”
徐圖之心里咯噔一下,本以為賑災堂的事就這般過去,沒想到林楓忽然問起。
他是真怕自己與富商勾結的事敗露,雖然他做的手腳很干凈,雖然從表面上看他頒布這般利商政策很有問題,可暗地里什么都查不到,富商給他的好處都不經過他的手!
所以徐圖之心里想,如果林楓問起富商的事,那他立馬就跟這些富商切割撇清關系!
“那倒沒有,只是本官奇怪,這些富商捐獻的糧米去哪了,本來還想著拿上一筆,居然沒了,總不能是災民都吃完吧?還是說……那個柳南貪手里了?徐刺史你覺得呢?”
“這……卑職不敢揣測,不過卑職倒是知曉一二,這富商湊集糧米少說也有幾百石,按道理來說絕對不會這般迅速吃完,但人心難測啊,在這災情當中,監守自盜的事比比皆是,大人還需看清啊!”
聽到林楓居然沒有說他與富商的事,反而開始懷疑起柳南這個清流,他心里立馬樂開了花,但徐圖之并沒有懷疑林楓是故意這般問的,因為他覺得林楓對柳南并不了解,所以對其有所懷疑也是合理的。
“這樣啊,徐刺史說得有道理,本官初來乍到確實有很多人都不知道底細,接下來徐刺史得上心些輔佐一下本官。”
聽見徐圖之沒有說實話,林楓也不奇怪,不過林楓沒有著急,反而老神在在。
“大人您這是抬舉卑職了!卑職只要能幫上大人的,那必定是肝腦涂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啊!只是大人……您去的時候有看見一個官兵在煮粥么?大概長這樣。”
徐圖之開始描述二狗子的樣貌和身材,總結一個字就是丑。
林楓捏著下巴假裝回憶,隨之嗯了一聲:“有些印象,這官兵十分囂張跋扈,好像說是徐刺史你的人啊?徐刺史你管教手底下的人這般寬松啊?竟然當著這般多人面羞辱本官?”
“大人恕罪!這確實是卑職管教不力!本來他是柳縣丞的人,后來被卑職收買了,以此來監督柳縣丞,卑職真不知道該為人如此粗鄙!卑職細想一番,覺得此事都因卑職而起,所以愿意將糧米提到九百石,以此來賠罪啊!”
“誒!本官又沒說怪罪于你,底下的人是如何的品性,徐刺史你怎能知曉呢?那本官就替災民收下這一千石糧米了。”
“林大人這……”
“怎么了?難道徐刺史說的不是一千石,而是兩千石?”
“不不不大人!您說的沒錯,是一千石!那大人最后怎么處理這畜生?卑職覺得這廝理應千刀萬剮凌遲處死!如果林大人下不去手,請大人交與卑職,卑職絕對讓其生不如死!”
“不必了,此人已經被本官殺了,徐刺史沒意見吧?”
“回大人!卑職絕對沒有半點意見!”
徐圖之松了口氣,二狗不過是其養的一只走狗罷了,殺了就殺了,自己還省點心,不然留著這家伙亂說話還對自己不利!
不多久,徐圖之便到了府上先行下離去,臨走之際林楓還提醒他不要忘了那一千石的糧米,差點讓徐圖之摔了一跤。
而林楓并沒有回府上,而是讓下人往一處密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