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
蟬在叫，人不語。
原本的求仙問道、長生不老，雖然話題夢幻了一些，但那都是人們的夢想之一，聊起來也輕松。
可緊接著話題就變成了陽壽、勾死人，皆是人們避之不及的禁忌，眾人猝不及防，現場氣氛也不免變得沉重。
焰靈姬轉頭看向韓非，說道：“你們時間不多，要做什么事記得抓緊點，不要浪費光陰。”
韓非微怔，心想：“看來陽壽之說不只是對天澤他們，還包括對我。”
得知自己只有三五年的陽壽，不免有些唏噓。
但同時，他也莫名覺得輕松。
韓非灑脫地笑了笑：“我能否理解為，在陽壽耗盡前，我不會死。”
焰靈姬說道：“不，還是會死。”
韓非微怔，點點頭，拱手作揖道：“多謝焰姑娘提醒。”
焰靈姬說道：“人人雖然都有死劫，但也都有一線生機，未必不能避死延生……不過這也只是我的見解，言盡于此，諸位保重，山水有相逢，后會有期。”
說罷，她飛身而去。
“……”嬴政抬起手，欲言又止。
他本想留住焰靈姬，問問自己的陽壽有多少。
可焰靈姬步法極快，迅捷如風，那道身影轉瞬即逝，他也來不及開口，只好作罷。
蓋聶瞥見這一幕，心中了然，若陽壽之說是真的，世人想知道自己的陽壽便是人之常情。
可就算得知了陽壽，難道就會從容赴死嗎？
恐怕想方設法避死延生的更多吧。
……
另一邊，焰靈姬與明珠夫人匯合，然后一同前往孫悟空、百越難民們所在地。
此次外出之所以沒帶孫悟空，是因為擔心她走后百越難民會被襲擊，才讓孫悟空留守在營地。
路上，明珠夫人問道：“師父，我的陽壽還有幾年？”
她聽到陽壽之說后，就一直戰戰兢兢，更擔心還沒學成長生不老，就陽壽已盡，要是她陽壽沒了再入地府，會直接被打入鬼道的十八層地獄。
雖然她平時也會把“地獄”一詞掛在嘴邊，故作深沉，覺得有格調，但那只是用來嚇唬人的，若是讓她去真的地獄……那種事想想便毛骨悚然。
因此想問問陽壽幾何，好讓她有心理準備。
焰靈姬答道：“不知道。”
明珠夫人驚訝道：“你不是知道那些人的陽壽嗎？怎么不知道我的？”
焰靈姬說道：“那只是大概，并不準確。”
誰叫天行九歌斷更了，除了韓非的死期有歷史作為參考，其他人的死期都不明確。
大概在韓國被秦國滅掉之前，無論是百越殺手團，還是夜幕組織，應該死的差不多了。
可地府生死簿上的陽壽具體是多少，誰又知道呢？
“……”明珠夫人一想到自己再怎么健康，未來也會因陽壽將盡而死，不免芳心顫抖，失神落魄。
她曾自以為能掌控自己的命運，掌控他人的命運，結果到頭來自己的命也被鬼神掌控著。
原來她也只是蒼茫天地之間的一只螻蟻。
焰靈姬說道：“別擔心，論起陽壽，你我差不多，我沒死，你就不會死。”
明珠夫人聞言，就像冬日喝了碗溫酒，心里好受了許多，至于焰靈姬的陽壽，她已經不敢再問。
焰靈姬繼續問道：“你怎么不繼續問我的陽壽？”
“……”明珠夫人幽怨地看著焰靈姬，怎么還提這茬？
她那有些發白又布滿虛汗的臉蛋上擠出一絲笑容，柔聲道：“有時候朦朧點更美，不是嗎？”
這個話題是她引出來的，可她又不敢再問了，因為她好奇的同時，又害怕得知自己的死期。
不是所有人都能從容赴死。
焰靈姬說道：“短則三年五年，長則九年十年，都有可能。”
明珠夫人欲哭無淚，都說不提了，怎么還說啊？
焰靈姬說道：“若要得到答案，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明珠夫人本不想聽，但得知有辦法：“什么辦法？”
焰靈姬說道：“幽冥地府里有一本生死簿，上面寫著眾生的陽壽，看看那個自然就能得知陽壽是多少。”
“地府……”明珠夫人咽了咽口水，“怎么去？”
焰靈姬說道：“想活不容易，想死卻不難。”
死亡，就是前往地府的直達票，不過大幾率是單行票。
明珠夫人聞言，頓覺如芒在背，嚇得臉色發白，打了個寒顫：“別說了，我已不想知道。”
焰靈姬見此，忍俊不禁。
越是正經的人耍起來帶來的愉悅就越多，明珠夫人不是正經人，卻是個正經的惡人，戲弄起來沒有負罪感，滿滿的都是愉悅。
桀桀桀桀~
不過話說回來，直接去地府看生死簿固然能得到答案，可如果沒有大鬧天宮的本事，建議別去。
此外，她還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圣杯符卡！
【垂釣次數：10】
回到營地，焰靈姬當即使用掉十次垂釣。
所得之物如下——
鑒定符卡兩張，圣杯符卡三張，魚池符卡一張，大型機關核一個，烏蠶絲一盒，辟谷丹兩顆。
收益不錯。
焰靈姬看著那個大型機關核，笑道：“來得正好。”
大型機關核可以驅動一個房子大小的機關獸，正是她搭建機關樓閣所需要的。
又見其余的垂釣之物也都不錯，焰靈姬不由心想：“今天的垂釣運氣挺好的，看來配樂還挺有用的，特別的出場果然讓人印象深刻。”
接著，她收起了笑容，又想：“配樂只能讓人震驚一時，真正讓人印象深刻的，其實是陽壽之論。”
古往今來的宗教傳播都離不開對死亡的闡釋與對抗，有的以長生對抗死亡，有的以輪回對抗死亡……
她先前在眾目睽睽下說出的陽壽、勾死之論暗合此理，因此讓在場眾人印象深刻，久久難忘。
誰都好奇自己能活得多久，焰靈姬自己也不例外。
她當即捏起一張圣杯符卡，默念：“我的陽壽是否在五年之內？”
然后扔出圣杯符卡，它變成一個“是”。
看來焰靈姬原本應該死于非命。
雖然天行九歌沒有結局，但亂世之中，誰死了都不意外，只因那是個美人，才不免讓人多了幾分憐惜。
焰靈姬沉默片刻，又使用一張圣杯符卡：“我的陽壽是否在三年之內？”
“否。”
也就是說，她在生死簿上的陽壽是三年到五年之間。
其實算到這里就夠了，但她還有一個疑惑：“我在其他世界經歷的歲月，是否算在陽壽之內？”
“否。”
“……哈！”
焰靈姬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穿越符卡就是她的一線生機，穿越到別的世界就能避死延生。
沒想到別人求而不得的一線生機，她卻早已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