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沖破云層,在城市上方灑下光芒。
君臨,君王駕臨之地。
作為七國首都的君臨城,位于維斯特洛大陸東海岸,俯瞰黑水灣。
三百年前,坦格利安家族的“征服者”伊耿便是在此地登陸,帶著三條巨龍,征服了維斯特洛大陸。
城市東南角的伊耿山丘上,坐落著王家城堡——紅堡。
這是一座用淺紅色巖石砌成的宏偉堡壘,如同一條沉睡的巨龍,靜靜地匍匐在山巖間,無言地注視著一切。
處女居,位于紅堡內部王家圣堂的背后。
它是一座長長的板巖頂建筑,分上下兩層,足夠容納上百人居住。
因“受神祝福的”貝勒在此地囚禁他的妹妹而得名。
瑟曦對自己的堂弟還算不錯,在處女居給藍賽爾分了一套帶有陽臺、廚房,面積頗大的住所。
梓桐木打造的家具奢華中帶著內涵,寬大的羽絨床上,鋪著柔軟的絲綢薄被,早晚都有仆人將房間里的灰塵打掃干凈。
臥室一側還有一間盥洗室。
“嘩啦~~”
張恒掬起一捧水,拍打在臉上。
對著打磨得略顯粗糙的銅鏡,拉扯著臉皮。
眼前這張臉活像深埋在一條幽深的暗河中,瞪望著他。
一張奇怪的臉!
一張不屬于自己的臉!
暗金色的頭發,淺綠色的眼睛,英俊的面容,利如刀鋒的嘴唇。
張恒眨了眨眼,然后搖晃了一圈腦袋。
鏡子里的人也做著同樣的動作。
這張臉雖然陌生,但十分英俊,長得頗像年輕時候的萊昂納多,有點小帥。
他心里其實有點小小的慶幸,出身大名鼎鼎的蘭尼斯特家族。
要是穿越到平民百姓,或者“小惡魔”提利昂那止小兒夜啼的侏儒身體上,他不得哭個好幾天。
再次確認自己真的穿越到另一個世界另一個人身上后,
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對著鏡子自言自語道:
“從今天開始!”
“張恒的一切只能深埋心里。”
“你就是藍賽爾·蘭尼斯特了!”
……
“咚咚咚……”
盥洗室的門被有節奏的敲響。
推開門,外面是那名叫做芙蕾雅的侍女。
“你怎么在這里?”
藍賽爾奇怪地問。
對方身為瑟曦的貼身侍女,除了傳達太后命令,照理說不該出現在自己的臥室里。
“太后讓我服侍您的起居,我今后就是大人的專屬女仆了。”
芙蕾雅回應。
“這……”藍賽爾暗道不妙,輕輕扣了扣腦門。
知道瑟曦這是將貼身侍女安插在他身邊,是為了防止他因為勞勃國王之死的事亂說話。
“感謝太后陛下的好意。”
身為勞勃國王的侍從,至今連騎士的身份也沒有,藍賽爾是不夠資格配女仆的。
如今提前享受到了這份待遇,算是因禍得福吧。
“藍賽爾大人,今天是您授封騎士的日子,我已經為您準備好洗澡水,請用餐后洗漱一番。”芙蕾雅聲音軟軟的。
“好的。”藍賽爾來到餐桌前。
早餐比較豐盛,有熱氣騰騰的白面包、新攪拌的黃油,一碗濃稠的牛肉湯、雞肉和胡蘿卜。
還有浸在蜂蜜里的桃子,美味多汁。
這伙食,杠杠的。
藍賽爾一時間都差點忘記自己來到了中世紀背景下普通百姓連肉都吃不上的維斯特洛大陸。
吃完飯,芙蕾雅已經將準備好的熱水倒入浴缸。
藍賽爾三下五除二,脫掉了身上的衣物,將自己沉入浴缸里。
被暖暖的熱水包裹著,藍賽爾舒服的忍不住哼出聲來。
穿越而來的不適頓時一掃而空,至少此刻他是真的享受。
藍賽爾就這樣躺在浴缸里,什么也不做,看著對面墻上的掛飾發呆。
大腦卻在高頻運轉,他在規劃接下來該如何自處。
了解權游世界的人都知道。
這是一個充滿宿命論、預言和魔法的低魔世界。
即便上一刻再怎么像主角,下一刻沒準就噶了。
在這里,主角光環毫無卵用,甚至可以說是催命符。
因為那些都是“假主角”,真正的主角是那些不論怎么作死命都很硬的家伙。
因此,抱大腿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將個人命運與那些命很硬的“真主角”牢牢綁定在一起,減少突然暴斃的風險。
于是問題來了!
該抱誰的大腿?
穿越過維斯特洛的人都知道,要么龍媽,要么瑟后?
這兩者后期都是大權在握的女王,其中的區別在于前者騎龍,后者騎弟弟。
藍賽爾出身蘭尼斯特,跟瑟曦更是血脈相連,自然沒得選。
即便他想投奔龍媽丹妮莉絲,也會被當作心懷叵測的背叛者。
但是瑟曦,這個又蠢又自大又自以為是的女人,同樣不好伺候啊!
藍賽爾摸了摸自己至今還發軟的腰子,抹了一把辛酸的淚。
就在他發出哀嘆之時,門外再次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大人。”
女仆芙蕾雅走了進來。
她換了一雙木質拖鞋,頭發用白布巾包著,只有兩鬢各垂下一縷,看上去是來提供搓澡服務的。
藍賽爾自無不可,正想體驗一下這個世界的女仆技術。
“啊,舒服。”
幾分鐘后,藍賽爾發出一聲呻吟。
芙蕾雅的小手溫溫熱熱,動作也十分輕巧,舉止談吐也非常得體,據說出身一名沒落的無產騎士家族,倒有點“先天女仆圣體”的意思。
藍賽爾這時候才提起興趣仔細地看了看她。
芙蕾雅五官清秀,屬于初看不起眼,越看越好看的那種。
而且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溫婉,笑起來微微有點瞇瞇眼。
要知道,在某些影視作品里,許多角色因為擁有瞇瞇眼而被賦予了強大的能力或特殊的屬性。
藍賽爾暗暗在心中給這位女仆打上了特殊標記。
洗完澡,在芙蕾雅的服侍下藍賽爾穿好衣服,走出閣樓。
灰色的晨光透過哨兵樹的葉隙流瀉到他身上。
廣場的空地上,如雷的馬蹄聲震耳欲聾。
全副武裝紅袍獅盔的戰士正在進行著例行的晨間操演,或舉劍交擊,或騎馬砍倒稻草扎成的假人。
一名戴著狗形頭盔身材高大的騎士策馬飛馳,穿過硬泥地,舉起鐵槍刺穿傀儡假人的頭。
布塊碎裂,稻草飛揚,戰士們在旁談笑咒罵。
“這不是太后的老弟嘛。”
高大騎士掀起狗形頭盔,有著銳利的顴骨和濃眉灰眼。
他的左半邊臉爛成一團,耳朵整塊燒蝕,只剩下一個洞。
但雄壯的身材,猶如鐵塔一般虎背熊腰,投下的陰影遮掩住了藍賽爾。
“桑鐸爵士,日安。”藍賽爾在此人面前顯得彬彬有禮。
桑鐸·克里岡,綽號“獵狗”。
權游世界里的頂級戰力之一。
藍賽爾知道就算十個自己綁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
“狗屁的爵士!”
“我可從來不是騎士,也沒有在圣堂前宣誓涂抹圣油!”
“騎士可不是個好東西,虛偽欺詐!”
“別把我和那些虛偽的家伙混在一起。”
獵狗桑鐸一連吐槽了幾句,摸摸腦袋,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對了,聽說你今天就要授封為騎士了……”
“是啊,”藍賽爾嘆了口氣,“我今天就要成為騎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