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煙霧彈？歐陽關注著小鬼子。

大地圖里，小鬼子的敢死隊，一個個拿出包里的防毒面具戴了起來。

撒里木雞歪！還真是毒氣彈。

“毒氣彈！”歐陽寒毛根根豎起，大聲命令，“撤退，撤退，都給我撤到第二防線，山頭上還活著的，全部撤下來！”

“快撤，快撤！”149團的戰士從軍這么久，根本沒見識過毒氣彈的威力，大家伙仍做著往上沖的準備。

直到歐陽一個個踢著大家的屁股，大家才反應過來，跟著歐陽撤往第二道防線。

山頭上咳嗽聲四起，那個班幸存的戰士捂著喉嚨無法呼吸，鼻涕眼淚橫流。

“撤啊，跟著我們一起撤！”歐陽沖著大喊。

幸存的下士副班長咳的撕心裂肺，“團，團座，你，你們，撤，我，我們掩護！”隨后機槍聲響起。

戴著防面具的小鬼子已經沖上了山頭。

“弟，弟兄們，掩護團座，后，后撤，殺，殺鬼子！”

斷斷續續的機槍聲響起，強掙著不倒的戰士連扣動扳機的力氣都沒有了。

“弟...先...走一步了！”咳的嘶啞的聲音響起。

大地圖，下士副班長綠色高亮的身影拉響身上的手榴彈，踉蹌著撲向鬼子。

‘轟！’

“副...班...等，等我....”

‘轟！’

‘轟！’‘轟！’....

“臥槽尼瑪呀！”歐陽眼淚止不住下流，他停下腳步，抽出毛巾，用水壺打濕，吼道：“毛巾打濕，捂上毛巾，跟小鬼子拼了！”

從下士副班長的表情來看，小鬼子打的是催淚瓦斯，仍有一搏的機會。

眾人早就按耐不住，紛紛停下腳步，有毛巾的用毛巾，沒毛巾的撕下里衣，用水打濕后，捂住口鼻綁在后腦。

兩個小山頭之間。

“上刺刀！”歐陽插上刺刀。

覃異之與他并肩站到了一塊，稍后是幸存的兩個營長，再是連長、排長，他們整齊的排在歐陽的身后。

歐陽死死的盯著紅色高亮身影，等著它們沖出催淚瓦斯那刻。

“兄弟們，青青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尸還！跟著老子沖啊！！”人影晃動，小鬼子即將走出煙霧的那一剎那，歐陽帶頭撞了過去。

“阿媽呀，阿媽呀！！殺鬼子！！！”

歐陽從小鬼子身上拔出刺刀，吼了一聲，“兄弟們，往前沖別回頭，迎面的就是鬼子！”說完，他跳進了催淚瓦斯的煙霧。

淚水瞬間打濕了眼眶，眼睛火辣辣的灼痛，雖然捂住了口鼻，可仍感覺灼熱感，呼吸有些困難。

有大地圖在，歐陽閉著眼睛也能看的見，可他沒閉，他要了解戰士們的真實感受，這才能明白部隊經受催淚瓦斯后能夠保持的真正戰斗力。

“殺！”

淚眼模糊，可撞上迎面而來的人影還是沒有問題的。

一連扎死三個小鬼子，歐陽一頭撞出煙霧，沖出了山頭，頃刻間即是剎不住腳，也是他不想停，順著坡路，直直的殺了下去！

山頭下，鬼子的后繼隊伍正等待著瓦斯里戰斗的結束，鬼子少佐大隊長正拄著軍刀，神色輕松的與大隊參謀嬉笑閑聊。

看見沖出的歐陽，它見了鬼似的瞪大了眼睛，傻楞楞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雖千萬人，吾往矣！

當一位位戰士紅著眼流著淚沖出瓦斯帶時，看到就是歐陽一個人挺著刺刀沖向鬼子大部隊的場面。

“殺！”

“反撃！”看著眼冒紅光，如地獄惡鬼般殺出來的中國人，厲聲尖叫的參謀一把將鬼子大隊長推到一邊，將將躲過了歐陽致命一擊。

‘啪！’歐陽一槍托將這個鬼叫的參謀下巴打掉，然后看也沒看倒地的鬼子大隊長，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

往前！

“八嘎牙路！”反應過來的鬼子大隊長爬起身，拔出軍刀，剛想著追砍歐陽，就被緊跟的覃異之扎透了腰眼。

“八，八嘎...”捂著腰眼的老鬼子重重的倒了下去，卻一時半會沒死，直到被無數淚眼模糊戰士的大腳板踏過，它才憋屈的翻著白眼咽下最后一口氣，“お母さん...”（媽媽...）

“阿媽呀！阿媽呀！！”歐陽一口氣殺透敵陣，四下環顧，模模糊糊間卻見前面有兩道人影，打開大地圖一看，卻是兩個背著小電臺的鬼子兵，正一臉驚訝，傻呼呼的看著他。

操尼瑪的，竟然是小鬼子的炮兵引導員！

“給我去死！”歐陽挺槍上前。

“悪鬼め！悪鬼め！！”（惡鬼！惡鬼！！）沒成想兩個小鬼子把電臺一扔，撒丫子就跑，跑的比兔子還快，歐陽竟然追不上。

操！歐陽索性不追，推彈上膛，‘砰！’‘砰！’，打兔子般將兩人擊倒，看著兩個像原木一樣滾下山坡的小鬼子，歐陽放聲狂笑。

“哈哈哈...”山頭上回蕩著他豪邁的笑聲，“小鬼子，你們不過如此！”

“殺！”他轉身殺了回去！

山風起，瓦斯煙霧被吹的干凈，楊兒峪重新歸于寂靜。

歐陽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覃異之捂著胳膊同樣在他身邊坐了下來，“1營長沒了，兩個連的兄弟也站不起來了...”他也喘著，“不過，小鬼子至少留了兩個中隊...”

歐陽點頭。

覃異之緩過氣，“團座，難辦了，只剩下三個連...”

“再難辦也要辦！”歐陽清洗毛巾擦著眼眶，“死守，那就死守個樣子出來！”

“團座，鬼子少佐的軍刀。”打掃戰場的戰士遞過鬼子大隊長的軍刀，歐陽擺擺手，指著覃異之，“覃副團長的戰利品，你給他。”

“團座，你不要啊？”看見歐陽表情不似作假，覃異之美滋滋的接過軍刀。

“少佐、大佐的我都有了，下次要搞，就要搞將官刀了！”歐陽撇了撇嘴，“倒是那個中佐的軍刀可惜了，不然我佐官刀就湊齊了。”

被馬克沁開了天門的中佐參謀長離的太遠，歐陽夠不著。

“長官，長官！”歐陽回頭，就見渾身濕漉漉的許破虜跑了上來，他，回來了。

“聯系上師部了？”歐陽追問。

“是的，是的...”許破虜雙手撐膝，緩了緩，才從口袋里掏出份油紙包住的手令，“桂師座安全撤離，正在臥虎山重建指揮部，他命令，我149團與145團撤退至潮河支流以南...”

歐陽攤開手令確定，問道：“145團接到命令沒有？”

話音未落，電話聲起，歐陽接過，“歐團長，我代安瀾，接到命令沒有？”

聽到歐陽答是，代安瀾斟酌了一下，“歐團長...”

“代團長，不用說了，你團先撤，你們撤完，我們團再撤！”歐陽很干脆。

“好，歐兄，感謝的話不多說，請你給我團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之后，你就撤！”代安瀾語氣感激，“歐兄，戰后見！”

“戰后見！”歐陽掛掉電話，山頭上端著望遠鏡的3營長報告，“團座，鬼子增兵了！”

踏馬的，又上來一個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