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因的機械義眼在強光中過載,視網膜上殘留著巨爪撕裂空間的駭人畫面。他猛地扯下肩上過載的熵能計數器,金屬外殼在掌心化作沸騰的鐵水。“星軌議會的防御矩陣還剩 37%!”他嘶吼著將神經接駁線刺入星杖,杖頭的量子晶核迸發出刺目藍光,在地面勾勒出殘缺的星圖,“詩雪,干擾它的空間錨點!華景川,攻擊關節縫隙!”
*詩雪的星靈鎖鏈在暗熵腐蝕下寸寸崩解,玄奧的星紋被染成詭異的墨色。她踉蹌著扶住巖壁,喉間泛起腥甜,咬破舌尖的瞬間,月光在齒縫間凝成霜花。帶著本源力量的精血潑灑在月魄石殘片上,暗紅液體滲入裂紋的剎那,整片空間突然響起遠古戰歌般的震顫。
破碎的星石迸發萬丈光芒,那些被暗熵侵蝕的紋路竟如活物般扭動,重新勾勒出星靈族圖騰的輪廓。光芒中浮現出虛幻的身影,銀白色長發在混沌中獵獵作響,古老的守護戰魂手持星輝長弓,弓弦拉開時帶出銀河倒卷的磅礴氣勢。箭矢破空的剎那,暗熵流如同被凍結的瀝青,連黑袍人上揚的嘴角都定格在半空中。
然而獰笑打破寂靜,黑袍人袖中甩出的熵核碎片迸裂出猩紅紋路,萬千暗熵飛蝗裹挾著毀滅氣息蜂擁而至。戰魂的銀甲被啃噬出無數孔洞,長弓在重壓下發出哀鳴,當最后一支星矢射向虛空,整片空間突然響起玻璃碎裂的脆響。星光化作塵埃簌簌飄落,唯有詩雪胸前的月魄石殘片,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光暈。*
華景川的蒼溟戟裹挾著混沌與秩序之力,狠狠劈在巨爪關節處。金色鎖鏈如活蛇般纏住鱗甲縫隙,卻被爪尖滴落的黑色液體腐蝕得滋滋作響。創世者的虛影在他意識中瘋狂閃爍,一幅幅塵封的記憶碎片如閃電般劃過——在宇宙誕生之初,正是這股漆黑的腐蝕之力,將初代星靈王的靈魂拖入混沌深淵。
“小心!它在積蓄能量!”克萊因的警告聲被空間撕裂的尖嘯淹沒。巨爪突然暴漲三倍,爪心凝聚出一個暗紫色的能量球,所過之處,恒星被壓縮成暗熵晶體,星系旋臂扭曲成詭異的漩渦。詩雪強撐著站起,調動體內最后一絲星靈之力,在眾人頭頂撐起星光穹頂;華景川將時空密鑰按在蒼溟戟上,戟刃爆發出足以照亮半個宇宙的光芒;克萊因則啟動星杖的自毀程序,準備與敵人同歸于盡。
千鈞一發之際,永恒之眼的光芒撕裂天穹,如同上古神明降下的審判之矛。金色光柱裹挾著星核震顫的嗡鳴轟然墜地,與暗紫色能量球相撞的剎那,空間如破碎的鏡面迸裂出蛛網狀裂隙。黑袍人在能量對沖的風暴中心劇烈顫抖,玄色斗篷下的軀體開始變得透明,像是被烈日融化的陰影,漸漸顯露出他身后那個頭戴星辰冠冕的神秘人。
那人抬手的瞬間,無數暗熵觸手從虛空中滲出,每一根都纏繞著混沌未開時的黑暗法則。觸手表面流轉著令人目眩的詭異紋路,如同無數扭曲的時空在其上交疊。它們如貪婪的毒蛇般纏住永恒之眼的光柱,所過之處,金光竟泛起陣陣漣漪,像是被腐蝕的液態金屬。
“永恒之眼,你以為還能阻止熵寂之王的蘇醒?”神秘人的聲音仿佛從無數個時空的夾縫中傳來,帶著跨越星河的滄桑與冰冷,“三百年前那場吞噬半個宇宙的熵潮,不過是獻給陛下蘇醒的開胃菜!當熵寂的帷幕真正拉開,連時間都會在無序中溺亡。”
話音未落,暗熵觸手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紫光,光柱在強大的壓迫下開始扭曲變形,天地間的法則都在這股力量的撕扯下發出哀鳴。
隨著他的話語,宇宙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轟鳴。熵寂之王的牢籠出現更多裂痕,漆黑的混沌物質如潮水般涌出。華景川突然感覺體內的時空密鑰開始發燙,創世者最后的記憶如醍醐灌頂:只有集齊七份時空密鑰,激活永恒之眼的終極形態——“寰宇平衡陣”,才能徹底封印熵寂之王!
*“詩雪,克萊因,我們必須找到其他密鑰!”華景川的嘶吼穿透星穹震蕩,掌心的密鑰紋路如同活物般扭曲發光。詩雪背后十二道星靈虛影同時張開光翼,克萊因指尖流轉的星軌能量編織成銀色鎖鏈,三人形成的能量場將周圍暗物質攪成漩渦。
就在金色光芒即將沖破云層的剎那,空間突然裂開蛛網般的裂痕。黑袍人從虛空中探出布滿黑色紋路的手掌,掌心懸浮的熵核碎片驟然膨脹,化作百米長的暗熵巨蟒。蛇鱗泛著令人心悸的金屬冷光,張開的巨口中垂落腐蝕性黏液,瞬間將附近的隕石腐蝕成灰燼。
詩雪的星靈護盾在接觸黏液的瞬間迸出火花,克萊因的星軌鎖鏈被蛇尾掃中后寸寸崩解。巨蟒冰涼的身軀纏繞上來,華景川能清晰感受到脊椎傳來的碎裂聲,而黑袍人兜帽下露出的蒼白面容,正漾起扭曲的笑意——那笑容里混雜著千年等待的癲狂,以及對獵物即將落入陷阱的志得意滿。
“你們以為這是終局?”黑袍人的聲音像砂紙摩擦金屬,“當第一把密鑰覺醒的瞬間,宇宙就已墜入我的棋盤。”暗熵巨蟒收緊的力道讓華景川眼前炸開無數光斑,他望著逐漸模糊的星空,終于明白這場戰爭的序幕,才剛剛在血色中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