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闖門
- 從海外小族到萬域仙朝
- 取名全重復
- 2974字
- 2025-05-19 07:39:41
“公子,漁家船上還有不少銀箱,可要搬走?”
“取兩箱,分予弟兄們。其余……隨船沉海!”
顧江河聲音斬釘截鐵。
他并非不心動那些銀錢,而是已學會更深思熟慮。
顧家若驟然多出大量來路不明的銀錢,恰逢他自憂離島歸來,有心人稍加聯想,便能將漁家海船失蹤與他掛鉤。
日后他率捕妖隊遠航,動輒經年累月,二哥顧江川亦常率捕蛟隊出海,家中唯余大哥顧江海一人支撐。
一旦東窗事發,大哥如何應對?
與其埋下禍根,不若棄財沉船!
位置已牢記于心,待風頭過后,再行打撈便是。
半個時辰后,顧江河立于船頭,目光如鐵,直至親眼看著那艘滿載著血與銀的漁家巨船,被鑿開的船底貪婪地吞噬著海水。
最終帶著無數秘密與財富,徹底沉入墨藍的深淵,他才緩緩收回視線。
他轉過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緩緩掃過甲板上每一個顧家水手的臉龐:
“今日之事,給我爛在肚子里!若走漏半個字……”
他聲音不高,卻帶著刺骨的寒意:“休怪本公子不念舊情!若有人問起,就說一路歸家,風平浪靜,未曾遇見任何船只!”
“公子放心!我等明白!”
眾人心頭凜然,齊聲應諾,聲音在海風中顯得格外肅殺。
“安榮!”顧江河喝道:“揚帆!星夜兼程,全速返航!”
“是!”
安榮大聲領命。
顧江河不再多言,面色鐵青,轉身大步踏入船艙。艙門關閉的剎那,他壓抑了一路的怒火與屈辱如同火山般轟然爆發!
渾身抑制不住地劇烈顫抖,他猛地一拳砸在堅硬的艙壁上!
“龜家!龜向禹!王家!!”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生銹的喉嚨里艱難擠出,帶著血腥的恨意:
“趁我離家……竟敢如此折辱我大哥!折辱我顧家!真是……好!得!很!吶!!”
得知大哥受辱的消息,一股從未有過的、幾乎要焚盡理智的暴怒在他胸中翻騰咆哮,這怒火之烈,甚至超過了得知父親離世時的悲慟!
他猛地意識到自己的失控,強行閉上雙眼,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劇痛逼迫自己冷靜。
“顧江河!你要成長!你已是顧家擎天之柱!絕不能再任性妄為!”
他在心中厲聲嘶吼。
“你要有城府!要如父親那般,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
“你是顧家唯一的修士!你要庇護兄長!你要重振家聲!”
“威不足者多怒,信不足者多言……威不足者多怒,信不足者多言……”
他一遍又一遍,如同苦行僧般默念著父親的遺訓。
漸漸地,那焚心的怒火在意志的強行壓制下,如退潮般緩緩消退,雖未全熄,卻已不再能輕易吞噬他的理智。
…………
海船劈波斬浪,晝夜不息。
第二日午后,熟悉的顧家碼頭輪廓終于出現在視野中。船上水手無不面露疲色。
昨夜海上大霧彌漫,伸手不見五指,星月盡隱,行船兇險萬分。全船上下緊繃神經,無人敢合眼,全憑舵手經驗與一絲僥幸才未迷失方向。
直至破曉霧散,眾人才得以輪番喘息了一個多時辰。
纜繩拋下,碼頭上工人熟練地將其纏繞在粗大的木樁上。
船身尚未完全停穩,三十二名水手已如離弦之箭,緊隨顧江河躍下甲板!
他們甲胄未卸,兵刃在手,殺氣騰騰地穿過碼頭,如同一股鋼鐵洪流,直奔顧家府邸而去!
街道上行人紛紛驚恐避讓。有人認出顧江河,頓時議論四起:
“是顧家三公子!他身后都是采珠隊的精銳!”
“船剛靠岸,甲不卸刀不離手,這是要去王家拼命了?”
“還用問?這位三爺眼里可揉不得沙子!王家退婚退得不是時候,這是捅了馬蜂窩了!”
“顧家剛遭大難,老家主尸骨未寒,王家就急吼吼退婚,擱誰家能忍?是我我也得提刀上門!”
“聽說龜家那個龜向禹也在里頭拱火?”
“嘿!這下有好戲看了!龜顧兩家斗了上百年,這回怕是要見真章了!”
顧家府邸,朱漆大門洞開。
顧江河率領著這支沉默而肅殺的小隊,如入無人之境般闖了進去!
雖兵刃在手,門口護院卻無人敢攔,亦無人敢問。
沿途所遇下人,皆戰戰兢兢地躬身行禮,退至一旁。
管家正捧著一疊賬冊,腳步匆匆欲往書房尋大公子稟事。
抬眼撞見顧江河這般殺氣騰騰的陣仗,驚得魂飛魄散!他猛地沖到顧江河面前,張開雙臂,老臉漲紅,厲聲阻攔:
“三公子!行船歸家當走側門!您這般甲胄在身,利刃出鞘,殺氣盈天,從正門直闖而入,意欲何為?!是要反了天嗎?!”
看著眼前這忠心耿耿、如同諍臣般攔路的老管家,顧江河面上慍怒,心中卻涌起一絲暖意與敬意。
管家無名無姓,是顧老家主早年從憂離島街頭帶回的乞兒。
他感念老主人恩德,勤勉刻苦,十七歲便擔起顧家管家重任。
為報顧家大恩,他一生未娶,早已立誓為顧家流盡最后一滴血。
當年顧老家主欲賜其顧姓,管家卻惶恐跪地,言:“顧氏于仆心中重若蒼天,仆卑賤之軀,豈敢與天同姓?”
此刻管家如此激烈阻攔,顯然是誤會顧江河要行那“弒兄奪位”的悖逆之事!
這看似魯莽的闖府,實則是顧江河在海上深思熟慮后定下的計策!
顧家雖折了獵鯨隊,但剩余戰力與龜家仍在伯仲之間。
若真撕破臉皮硬拼,縱有他這個修士坐鎮能勝,也必是慘勝,元氣大傷。屆時虎視眈眈的漁家定會趁虛而入。
可若忍氣吞聲,這口惡氣如何咽下?顧家顏面何存?
思前想后,唯有行此“苦肉計”!
先在家中大鬧一場,擺出兄弟反目、內亂將起的假象。
再帶人氣勢洶洶殺向龜王兩家,做足不死不休的姿態,最后在緊要關頭“被迫”退讓一步。
如此,理虧的龜王兩家為息事寧人,必然愿意付出代價“補償”。
惡氣可出,顏面可挽,又不至真正魚死網破。
更重要的是,這“莽夫”行徑,最符合他顧江河在島民心中一貫的形象!
戲,必須做足!
顧江河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揮手斷喝:“聒噪!綁了!”
身后立刻閃出兩名如狼似虎的水手,不由分說將管家雙臂反剪,用粗麻繩捆了個結實!
“你敢!顧江河!老家主尸骨未寒啊!你就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你對得起老家主的在天之靈嗎?!老奴今日便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
“堵上他的嘴!”
一塊破布粗暴地塞入管家口中,將他悲憤的嘶吼盡數堵了回去,只余下痛苦的“嗚嗚”聲。
顧江河不再理會,帶著人馬繼續向內院闖去。剛穿過前庭,便被聞訊趕來的顧家護院堵在了通往內宅的月洞門前!
護院教頭王令,身材魁梧如鐵塔,手持一柄沉重的雙手春秋大刀。
刀柄重重頓在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他目光如電,直視顧江河:
“三公子!怒氣沖沖,甲兵入府,直闖內宅!可是在外受了天大的委屈?”
“委屈?”顧江河冷笑一聲,眼中寒芒吞吐:“自然是天大的委屈!王令,你敢阻我?”
“屬下不敢!”王令微微低頭,語氣卻寸步不讓:
“若三公子散了身后這些兄弟,解甲棄刃,屬下自當讓開道路,恭請三公子入內!”
“廢話少說!”
顧江河不再多言,體內靈力瞬間灌注雙腿,身形如鬼魅般驟然前沖!
王令瞳孔驟縮,反應亦是極快!右腳閃電般踢在刀柄末端,沉重的刀身帶著風聲。
刀柄如毒龍出洞般直刺顧江河胸膛!他意在阻攔,分寸拿捏極準,刀尖避開了要害。
然而顧江河不閃不避!雙臂如鐵閘般猛然向內合擊!
“咔嚓!”
一聲脆響,那碗口粗的堅硬刀柄竟被生生夾斷!
王令駭然失色!果斷棄刀,雙拳如炮,帶著呼嘯的勁風直轟顧江河面門!
顧江河身形微側,左手如拂柳般輕描淡寫地橫向一拍!
“啪!”
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傳來,王令勢大力沉的雙拳竟被輕易蕩開,中門頓時大開!
電光火石間,顧江河的右手已如鐵鉗般精準地扣住了王令的咽喉!將他魁梧的身軀硬生生提離地面!
王令雙目圓瞪,臉憋得通紅,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他竟連一招都走不過!
“嗆啷!嗆啷!嗆啷——!”
眼見教頭被擒,周圍數十名護院驚怒交加,瞬間拔刀出鞘!雪亮的刀鋒在陽光下閃爍成一片寒林!
顧江河身后的采珠隊精銳也毫不示弱。
齊刷刷踏前一步,刀槍并舉,弓弩上弦,與護院們針鋒相對!肅殺之氣瞬間彌漫整個庭院,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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