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洛陽后，陸晨和劉藝菲一路南下。

經過襄陽，又沿著蜿蜒的高速公路駛向湖北宜昌。

車窗外的景色逐漸從平原變?yōu)槠鸱那鹆辏h處的山巒在薄霧中若隱若現(xiàn)。

劉藝菲靠在車窗邊，指尖輕輕敲擊著玻璃，哼著一首輕快的曲子。

“在想什么？”陸晨瞥了她一眼，順手調低了空調溫度。

“我在想，”劉藝菲轉過頭，眼睛里閃著光，“三峽大壩到底有多大？課本上看到的照片總覺得不夠真實。”

陸晨笑了笑：“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傍晚時分，他們抵達宜昌。

這座江城被長江一分為二，江面上船只往來如梭，夕陽的余暉灑在水面上，泛起粼粼金光。

兩人在江邊的一家臨江酒店住下，房間的窗戶正對著長江，夜晚能聽到江水拍岸的聲音。

………

第二天一早，他們驅車前往三峽大壩。

隨著距離的縮短，劉藝菲的驚嘆聲越來越頻繁。

“天啊，那是壩體嗎？怎么像一堵城墻一樣？”

“那些閘門看起來好壯觀！”

“陸晨，你快看那邊！”

陸晨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巨大的混凝土壩體橫亙在長江之上，宛如一條巨龍盤踞在峽谷之間。

陽光照射下，壩體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與周圍蒼翠的山巒形成鮮明對比。

“走，去觀景臺。”陸晨停好車，拉著劉藝菲的手走向最佳觀景點。

站在185觀景平臺上，劉藝菲久久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三峽大壩氣勢恢宏，五級船閘如同巨人搭建的階梯，遠處的泄洪口噴薄出白色的水霧，在陽光下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

“比我想象的還要震撼......”劉藝菲喃喃道，不自覺地抓緊了陸晨的手。

陸晨感受到她手心的溫度，輕聲道：“你一個湖北人，沒見過？聽說建這個大壩，移民了130萬人。”

劉藝菲驚訝地轉頭看他：“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陸晨得意地挑眉，“做功課啊，我總不能在你面前一問三不知吧？”

劉藝菲噗嗤一笑，舉起相機：“來，給我和這個大工程合個影！”

陸晨接過相機，鏡頭里的劉藝菲站在欄桿前。

背后是巍峨的大壩，江風吹起她的發(fā)絲，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陸晨按下快門，將這一刻永遠定格。

………

離開宜昌后，他們轉向西南，駛向成都。

高速公路兩旁的景色逐漸變得不同，平原被丘陵取代，梯田里開始出現(xiàn)大片大片的稻穗，金黃色的花海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我們終于到四川了！”

劉藝菲興奮地指著路牌，“聽說成都的火鍋特別好吃！”

陸晨笑著搖頭：“你這一路，腦子里除了吃還有什么？”

“還有你啊。”劉藝菲眨眨眼，回答得理所當然。

陸晨心頭一熱，伸手揉了揉她的臉頰。

傍晚時分，成都的天色依然明亮。這座“天府之國”的日落似乎比其他地方來得更晚一些。

倆人入住了一家位于寬窄巷子附近的民宿，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院子里種著幾株翠竹，環(huán)境清幽雅致。

“先休息還是先去逛？”放下行李后，陸晨問道。

劉藝菲已經換上了一身休閑裝：“當然先去逛！我餓死了！”

寬窄巷子是成都保存最完好的清代古街區(qū)，由寬巷子、窄巷子和井巷子三條平行排列的老街組成。

夜幕降臨，巷子里燈籠高掛，游人如織。

各色小吃攤前擠滿了食客，空氣中彌漫著麻辣鮮香的誘人氣息。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劉藝菲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

在每個攤位前都要駐足，不一會兒手里就捧滿了小吃，麻辣兔頭、糖油果子、三大炮。

陸晨跟在她身后，無奈地充當移動錢包和食品架：“你買這么多吃得完嗎？”

“每樣嘗一點嘛！不是還有你嘛。”

劉藝菲咬了一口糖油果子，滿足地瞇起眼，“唔...太好吃了！”

看著劉藝菲鼓著腮幫子的可愛模樣，陸晨忍不住俯身，就著她的手也咬了一口：“確實不錯。”

劉藝菲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對了！聽說成都有家老字號火鍋特別有名，我們明天去吧？”

“好，都聽你的。”陸晨寵溺地答應。

夜深了，巷子里的游人漸漸散去。

倆人坐在一家茶館的露天座位上，喝著清香的茉莉花茶。

劉藝菲靠在陸晨肩上，望著滿天繁星。

“陸晨，”她輕聲說，“這一路真好。”

陸晨摟緊她的肩膀，在她發(fā)間落下一個吻：“以后還會有更多這樣的旅行。”

………

第二天一早，劉藝菲就拉著陸晨去了成都大熊貓繁育研究基地。

“陸晨，快看！那只在吃竹子！”

劉藝菲指著樹下一只圓滾滾的大熊貓，興奮得像個小孩子，“它吃得好香啊！”

陸晨舉著相機，記錄下她和大熊貓同框的可愛瞬間。

陽光透過竹林灑下來，劉藝菲蹲在玻璃幕墻前，和大熊貓隔著玻璃“對視”，畫面溫馨又有趣。

“你知道熊貓為什么是黑白的嗎？”走出展館時，陸晨突然問。

劉藝菲歪著頭想了想：“因為，這樣比較可愛？”

“傳說熊貓本來是全白的，”陸晨一本正經地講起故事，“有一次它去參加一個葬禮，用手抹了抹哭紅的眼睛，結果留下了黑眼圈；又因為太傷心，抱著自己哭，所以四肢也染黑了。”

劉藝菲聽完，噗嗤一笑：“你編的吧？”

陸晨也笑了：“被你發(fā)現(xiàn)了。”

…………

中午，他們去了劉藝菲心心念念的那家老字號火鍋店——“蜀九香”。

紅油鍋底翻滾著，散發(fā)出濃郁的麻辣香氣。

劉藝菲迫不及待地涮了一片毛肚，蘸了香油蒜泥調料送入口中。

“好辣！”劉藝菲吐著舌頭，卻停不下筷子，“但是好好吃！”

陸晨看著劉藝菲被辣得通紅的臉頰和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擦掉她嘴角的油漬。

“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你不懂，”劉藝菲又涮了一片黃喉，“這種辣是會上癮的！”

吃完飯，倆人在春熙路閑逛。劉藝菲拉著陸晨進了一家又一家的特色小店。

買了不少小玩意——熊貓玩偶、蜀繡手帕、川劇臉譜書簽。

“這個給你。”她突然遞給陸晨一個精致的打火機，上面刻著“成都”二字。

陸晨挑眉：“你知道的，我現(xiàn)在不抽煙了。”

“留著當紀念嘛。”

劉藝菲眨眨眼，“等我們老了，看到這個就會想起今天的成都。”

陸晨心頭一暖，將打火機鄭重地放進口袋：“那我要好好保管。”

走累了，倆人坐在錦江邊的長椅上，看著夕陽西下。

劉藝菲靠在陸晨肩頭，忽然說：“陸晨，我們以后每年都出來旅行一次好不好？”

“好。”陸晨不假思索地答應，“想去哪兒都行。“

“那說定了。”劉藝菲伸出小拇指，“拉鉤。”

陸晨笑著勾住她的小指：“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江水悠悠，倒映著天邊的晚霞。

………

夜幕完全降臨，成都的街頭亮起溫暖的燈光。

陸晨牽著劉藝菲的手，沿著錦江漫步。

微風拂過，帶著這座城市的煙火氣息。

“要不要去玉林路看看？”

陸晨突然提議，“聽說那里有家小酒館很有名，很多地下音樂人都在那里演出。”

劉藝菲眼睛一亮：“真的？那一定要去看看！”

陸晨攔了輛出租車，十分鐘后倆人就到了玉林西路。

這條并不寬敞的街道卻充滿了生活氣息，路兩旁是各式各樣的小店，咖啡館、書店、手工藝品店鱗次櫛比。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家外墻刷成墨綠色、掛著木質招牌的“小酒館”。

推開斑駁的木門，撲面而來的是淡淡的酒香和吉他聲。

酒館不大，裝修簡單卻溫馨，墻上貼滿了老照片和泛黃的海報。

昏黃的燈光下，十幾張木桌錯落擺放，最里面有個小小的舞臺，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人正在彈唱一首民謠。

“氛圍真好。”劉藝菲壓低聲音說，拉著陸晨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服務員送來兩杯特調雞尾酒，陸晨的是威士忌酸，劉藝菲的則是粉色的“成都姑娘”。

臺上的歌手換了一首輕快的曲子，劉藝菲跟著節(jié)奏輕輕晃動身體，手指在桌面上打著拍子。

“你會彈吉他嗎？”她突然問陸晨。

陸晨抿了口酒：“會一點，大學時學的。”

劉藝菲眼睛一亮：“要不要上去唱一首？”

“別開玩笑了。”陸晨失笑，“我又不是專業(yè)歌手。”

“怕什么？”劉藝菲湊近，眼里閃著狡黠的光，“就當是送給我的禮物，好不好嘛？”

陸晨看著劉藝菲期待的眼神，嘆了口氣：“真拿你沒辦法。”

………

他起身走向舞臺，和正在收拾吉他的歌手低聲交談了幾句。

對方驚訝地看了陸晨一眼，隨即笑著點頭，將吉他遞給了他。

陸晨調整了下話筒高度，清了清嗓子：“大家好，我是...呃，一個游客。”

頓了頓，“這首歌...是我自己寫的，叫《成都》，送給一個特別的人。”

臺下響起善意的掌聲和口哨聲。

劉藝菲雙手托腮，目不轉睛地盯著舞臺上的陸晨，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陸晨修長的手指撥動琴弦，一段溫柔的旋律流淌而出：

讓我掉下眼淚的，不止昨夜的酒

讓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溫柔

余路還要走多久，你攥著我的手

………

陸晨的嗓音低沉而深情，帶著些許沙啞，像在講述一個古老的故事。

酒館里的交談聲漸漸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美妙歌聲吸引。

劉藝菲怔住了，她知道陸晨會寫歌，缺從沒聽過這首歌，更不知道陸晨會唱歌這么好聽。

歌詞里的她、玉林路、小酒館...都是倆人今天走過的地方。這分明是，為自己寫的歌。

和我在成都的街頭走一走

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也不停留

你會挽著我的衣袖我會把手揣進褲兜

走到玉林路的盡頭坐在小酒館的門口

………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酒館里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

有人吹起口哨，有人高喊“再來一首”。陸晨靦腆地笑了笑，目光卻直直地望向劉藝菲所在的位置。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女孩突然驚叫：“天啊！那是陸晨和劉藝菲嗎？”

這句話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千層浪。

酒館里的客人紛紛轉頭看向劉藝菲，隨即爆發(fā)出更大的騷動。

“真的是他們！”

“剛才唱歌的是陸晨導演？”

“劉藝菲好漂亮啊！”

劉藝菲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有幾個粉絲圍了過來，舉著手機請求合影。

陸晨見狀，連忙放下吉他，三步并作兩步沖下舞臺。

“我們該走了。”陸晨低聲對劉藝菲說，同時禮貌地對粉絲們點頭致意。

但為時已晚。消息像野火般傳開，不僅酒館里的人圍了過來，連街上的行人也開始往里面擠。

轉眼間，他們就被熱情的人群團團圍住。

“陸導，能簽個名嗎？”

“藝菲，我好喜歡你演的趙靈兒！”

“你們是在約會嗎？”

有閃光燈不斷亮起，劉藝菲下意識地往陸晨身后躲了躲。

陸晨護著劉藝菲，一邊應付著粉絲，一邊尋找脫身的機會。

“謝謝大家的喜愛，”陸晨提高聲音，“但請給我們一些私人空間好嗎？”

酒館老板見狀，趕緊過來解圍，帶著倆人從后門離開。

倆人一路小跑，拐進一條小巷才甩開追來的人群。

………

“呼...太瘋狂了。”劉藝菲靠在墻上喘著氣，頭發(fā)都有些散亂了。

陸晨幫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fā)：“嚇到了？”

“有點。”

劉藝菲仰頭看他，突然笑了，“不過...那首歌真好聽。你什么時候寫的？”

陸晨耳根微紅：“就剛剛，在錦江邊等你買奶茶的時候。”

劉藝菲心頭一熱，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陸大導演還有唱歌這才能？以后是不是該叫你陸大歌手了？”

陸晨無奈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走吧，再待下去又要被認出來了。”

倆人牽著手，沿著小巷慢慢走遠。

身后，玉林路的燈火依舊明亮，小酒館里隱約又傳來新的歌聲。

“對了，”劉藝菲突然停下腳步，“你會挽著我的衣袖，我會把手揣進褲兜。”

陸晨怔了怔，隨即笑著將她手揣入口袋中：“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