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輝被火速送到醫院。
急診室燈一亮。
英叔在外面哭天搶地,“我怎么跟妙蓮交待啊,她把兒子交到我手上沒兩天就出這種事。”
雯雯,阿炳還有陳正杰都一臉自責地坐在一邊。
英叔逮住他兒子阿炳狂噴。
“你啊,我不是叫你看住他嗎?你讓他個傻仔替你去破地獄,現在好了,你名聲全爛了,阿輝也躺進急診!”
還有其他街坊看不下去,讓英叔少說兩句。
一個小時之后,醫生出來。
“醫生,怎么樣怎么樣?”
眾人圍著醫生,醫生摘下口罩,面無表情,下一刻好像就要宣布自己盡力了。
“醫生在這種時刻不能有表情,免得讓家屬產生幻想,擔責任。”
醫生嘴里蹦出這么一句。
“難道?”英叔眼睛里沒有光了。
“病人已經脫離危險期了。”
“我丟,那你這么說話,嚇我一跳。”
這家醫院在廟街附近,醫生也認識有名的白癡輝。
“腦震蕩,做手術的時候發現腦子里有個腫瘤,可能就是這個腫瘤導致他弱智,已經順手割掉了。”
“要不要講的像剪指甲一樣簡單啊。”
陳正杰感覺嘈多無口。
從五樓六樓的高度跳下來,就只是腦震蕩。
阿輝不愧是中度弱智,這輩子的雷都用腦袋來頂了。
病床上,阿輝腦袋被紗布捆得像粽子。
陳正杰仔細端詳桌上的玻璃杯,里面懸著一顆拳頭大小的腫瘤。
“原來就是這顆東西害的我平時腦袋脹脹的。”
阿輝恢復正常以后連說話腔調都變了,聲音尖利了一些。
“以后就沒有人叫你白癡仔了。”
阿炳很為自己的兄弟高興,他想出去闖蕩,以后阿輝能自己照顧自己,他也不用擔心了。
“那我現在是不是IQ爆表?”
“那當然了。”
陳正杰確認自己的系統對眼前這個腫瘤毫無反應,癥結應該還在阿輝身上。
一個胖胖的護士進來換藥。
她扶阿輝起身,阿輝突然像受到什么刺激。
“你一會兒出門不要往左邊走,會飛機失事。”
陳正杰瞪大眼睛。
哪個神經病導演把玖幺幺移植到港島本土了?
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神經病,還IQ爆表,你撿回一條命就不容易。”
護士完全沒放在心上,出門就往左邊走。
陳正杰跟過去看。
護士蠻不在意地大步向前,一腳踩在一個不知道誰落下的飛機玩具上,整個人失速向前滑,和過路的輪椅撞到了一起,人仰馬翻。
阿炳和英叔也被聲音吸引過來看,然后狐疑地回頭看阿輝。
阿輝倒是神氣,一副我早就料到的樣子。
“阿輝你現在是不是有超能力啊?”
陳正杰這次再問阿輝,阿輝得意一笑。
“阿杰你真是慧眼,早就看出我厲害。”
“那當然啦。”
陳正杰靠近病床,拍了一下阿輝肩膀。
【非正常人類研究】
捕捉到逸散的能量。
陳正杰注意到預知未來的詞條微微上漲了一點。
好奸詐的系統,這么重要的信息不告訴他!
“阿杰我知道你崇拜我,你可以松手了。”
阿輝發現陳正杰死按著他不放,有點不耐煩。
“快松手,我不想讓人當做基佬。”
陳正杰還想裝傻,結果手被阿輝打掉。
不接觸的情況下詞條也在上漲,但是更慢了,幾乎看不出來。
“阿輝你要不要貼身保鏢啊,你知道我很能打的。”
陳正杰毛遂自薦,尋找靠近阿輝的機會。
“我可沒錢給你。”
“哎呀,大家都是自己人,干嘛這么客氣。”
“那先說好,保鏢可以,貼身就不需要了。”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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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街一角,大排長龍。
隊頭英叔和阿炳正在維持秩序。
英叔興奮異常,他一輩子靠給人看相批八字為生,話術裝了幾籮筐,準度就未必。
“大家注意秩序,有心不怕遲,慢慢排隊,一會兒就輪到你。”
英叔握著手中的紅紙,臉上的紅光比紅紙更盛。
阿輝預知未來需要與人接觸,每次預測完了對方都很激動,經常抱著阿輝不肯撒手。
陳正杰就及時出面,把人和阿輝分開,蹭一波技能條上漲。
“阿杰你力氣可不可以小點?我感覺你拉我更痛。”
陳正杰看著已經有了一點亮度的詞條,大聲保證不再犯,然后下次繼續。
“這位先生,你老爸昨天就死了,你還拿你老爸的事來問我?”阿輝質問道。
戴眼鏡的胖子有點心虛,“哇,這種事你都能知道。”
陳正杰直接把他趕走。
“好啦,不相信生神仙就走啦!還想再問?那你去隊尾排隊。最好打車去,不然天黑都趕不到。”
第二天阿炳要去練舞,英叔也沒心思攔他了,他數錢數到手抽筋。
陳正杰是為了技能來的,禮貌地拿了一筆保鏢的工資。
剩下的錢他和阿輝三七分,他自詡神算輝的經紀人。
晚上陳正杰回家。
“達叔,今天有沒有人來委托啊?”
“沒有啊,你保鏢做的開不開心。”
“開心啊,有熱鬧看,有錢拿,怎么會不開心?”
“事務所你都不管啦?”
曹達華見陳正杰沒聽出自己話的意思,直接點明。
阮梅也想問。
“哎呀,私人偵探所,什么案子都要接嘛,他出錢請我保護他,我只要在那邊站著,又沒有危險。”
“大不了,明天你也去。”
“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怎么樣,保鏢薪水高不高啊?”
曹達華瞬間變臉。
阮梅無語,她是在場唯一一個把陳正杰偵探事務所這個名頭放心上的人。
“阿杰啊,你以后是不是就一直給阿輝當保鏢啊?”
“也不一定,說不定阿輝哪天的能力突然就失靈了。”
既然阿輝的能力在不停地逸散能量,那除非他本身是無底洞,不然早晚有失效的一天。
所以他要抓緊時間在阿輝身邊蹭能量,蹭到技能可以激活為止。
阮梅默默點頭,扒了兩口飯。
沒關系,反正她現在是正式老師了,哪怕后面陳正杰失業,她也可以養活一家三口。
曹達華還在纏著陳正杰要待遇,陳正杰不想回答。
因為曹達華頂多再纏他五分鐘,不然他就趕不上班車了。
深夜。
陳正杰知道阮梅還沒睡,他敲了敲墻。
阮梅也敲了敲。
其實可以說話的。
但是兩個人都沒有開口,默契地一人敲兩下。
突然,陳正杰有節奏地長短交錯敲了一段話,然后大聲喊“晚安!”
后面阮梅再敲墻,陳正杰都沒理她。
臭小子又害得人家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