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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紅臺山(四)

“你現在在哪?”

“我在商廈二樓,總經理會議剛開完,公司高管已經報警,但警局也找不到任何痕跡,連他平時去的私宅都查了……像人從城市里蒸發了一樣。”

劉小利愣住:“什么?我爸的好朋友?就這么……?”

王昭臉色驟白,整個人像被凍住了一樣:“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前幾天才見過他……”

張芳低聲:“是廢彪。”

陳樹堅定地說:“除了他,沒有人有這個能力和動機。”

喬伊看了眼手機的時間,語氣干脆:

“換衣服,備車,連夜回銅山。”

他們一邊在車上飛速駛過夜色中的省道,一邊在腦中梳理過去這幾周的線索。

馬星遙:“我們走之前不是交給他保管了U盤副本?他要是被廢彪盯上,那些東西肯定也被盯上了。”

張芳咬牙:“廢彪為什么要動他?他之前不是還去找他‘談錢’嗎?”

喬伊搖頭,眼神如刀:“因為王江海早不是‘錢’的問題了,他掌握了能讓廢彪徹底崩盤的——名字、地點、交易對象。”

劉小利攥著方向盤,手背青筋凸起:“但他是我爸的朋友啊,是這城市最有人脈的人之一,居然說沒了就沒了?”

喬伊冷聲:

“這就是你以為我們‘只是玩玩’,但對方已經在搏命了。”

七人趕到桐林商廈時,已是夜里2點多,大樓整棟只剩頂層幾盞備用燈。

胡靜還在二樓辦公室,眼圈微紅,身邊堆滿當天的會議紀要與王江海的出行記錄。

她一見他們,立刻迎上來:

“你們來得正好。警方已經調了監控,但王江海從進入那個舊小區后,就完全消失在畫面里。”

王昭聲音顫抖:“怎么可能……銅山有哪塊地方能干這種事沒人知道的?”

陳樹翻開記錄,眉頭緊皺:“我查過那個小區,原來是**供銷社老宿舍樓,**幾年前廢棄了一半,底下連接著老礦管的排水通道。”

喬伊瞳孔微縮:“地道。”

張芳站起:“我們得下去找他。”

馬星遙望向夜色中的城市,沉聲:

“但我們得先想清楚——如果廢彪敢抓他,就說明他已經在進行下一步了。”

喬伊坐下,目光凝重,低聲:

“廢彪,不只是為了逃,他是想摧毀能揭露他的人。”

喬伊深吸一口氣,迅速理清思路:

“明天一早,我們分兩組——”

喬伊、陳樹、馬星遙去舊小區探查底層通道結構;

王昭、張芳、劉小利回家搜集王江海留下的重要紙質檔案、賬本副本;

胡靜繼續留守商廈,負責信息匯總和對外聯系。

陳樹擦了擦眼鏡:“我帶‘樹一號’副機,里面有紅外頻感模塊,能在空間識別體溫。”

喬伊點點頭:“大家別管對不對口供,現在只有一個目標——找到王江海。”

夜還很長,

但他們沒有回頭。

因為他們已經不是“參與者”,而是唯一仍然站在牌桌上的人。

清冷的燈光打在桌面,一圈人圍坐著,氣氛比剛剛回城時更加緊張——卻不再慌亂。

因為喬伊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提出了一個顛覆大家認知的假設。

她緩緩道:

“不對。整件事最詭異的地方是——廢彪根本沒有理由,現在才動王江海。”

眾人一愣。

陳樹立刻反應過來:“你是說……如果他真要動手,不會等到我們下山之后才出手?”

喬伊點頭:“是的。而且你們想想,他幾天前還專門來商廈見我爸,態度強硬卻又不失分寸,甚至還留了線索,威脅中還帶著談判余地。”

馬星遙皺眉:“他不像在布局一個‘暴力綁架’,而是……在掩飾什么?”

張芳脫口而出:“故意來演一出‘撕破臉’,讓我們以為——危險來自外部。”

王昭聲音微顫:“但事實上……人根本沒被帶出商廈?”

喬伊深吸一口氣,語氣冰冷地補上一句:

“而是被藏在了商廈里。”

喬伊站起,走到白板前,將思路一一寫出:

廢彪沒必要演大戲,除非他不是真正的“實施者”;

王江海的安保嚴格,哪怕是去老舊小區,也從未單獨行動;

而最可疑的,是這兩天,商廈里的保鏢一個個都異常沉默——沒人報警,沒人公開表態,甚至沒人主動尋找王江海;

胡靜打聽過,其中幾名貼身保鏢已經“調崗”,理由不清。

馬星遙點頭:“他們不是被調走,是被‘隔離’。”

陳樹翻出王江海安保部署名單,和胡靜核對后發現:

“目前跟在王江海身邊的人,已經全部換過一輪了。”

喬伊眼神如刃:“這不是撤崗,這是‘調包’。”

胡靜臉色發白,低聲說:“我剛才又問了物業的一個老頭,他說昨天下午商廈中控室那邊傳來爭執聲,然后……就被停用了一段時間。”

張芳反應迅速:“中控室是監控和電源的總控中心啊,停用就意味著——可以斷點錄影,可以切換假信號!”

劉小利不禁爆出一句:“我的天……所以這一切早就在我們下山之前就安排好了?”

喬伊緩緩點頭,聲音低卻堅定:

“是的。我們以為人是在‘山外’失蹤,真相卻是——他被困在自己建的商廈里。”

一陣沉默后,喬伊慢慢開口:

“如果他們的計劃是讓我們以為人‘不見了’,那我們不如……就裝作真的不知道。”

陳樹一愣:“裝傻?”

喬伊眼神閃爍:“不只是裝傻,是‘將計就計’。”

“我們這幾天不報警、不追查、不問保鏢、該學習學習、該打游戲打游戲,甚至假裝再去紅臺山‘補拍景’。”

馬星遙接上:“而暗地里,我們就地開始搜查每一個樓層,每一處被忽略的區域。”

張芳興奮了:“尤其是B3以下未啟用的地下區、備用冷庫、原數據機房,這些地方平時連保潔都進不去。”

王昭擦了擦手心的汗:“我爸真的在這里……我必須親手把他找出來。”

喬伊站在屋中央,目光擲地有聲:

“這次,不是為了任務,不是為了實驗,不是為了誰的正義——是為了一個真實的活人。”

她轉身,對著窗外暗沉的城市說:

“而我們,要用聰明和冷靜,讓他們自以為勝利的時候,輸得最狠。”

凌晨三點,城市未眠,

桐林商廈二樓的會議室,亮著這座城市最危險,也最聰明的一束光。

他們不是英雄,但他們知道:有人等著被救,不能再慢了。

天剛亮,桐林商廈照常開門營業,員工進出如常,一樓的咖啡機在滴滴響著,前臺姑娘笑容得體,樓內循環廣播播放著當下最流行的流行金曲。

一切看起來風平浪靜。

可喬伊、陳樹、王昭、馬星遙、張芳、劉小利和胡靜七人早已分頭行動,悄悄啟動了這座商廈內部的“暗中搜查”。

他們沒有告訴喬磊。

為什么不能告訴喬磊?

喬磊是個老實人,真誠、善良,對妹妹喬伊更是護得緊,但正因為如此,一旦知道王江海“可能就在商廈內部被困”,他一定會慌。

而這種慌,極可能被那些真正的幕后操盤者捕捉到,從而提前毀滅一切線索。

喬伊冷靜地下達命令:

“喬磊暫時不能知道。我們只能自己查。”

她說得毫不含糊,因為她看穿了一件事——廢彪并不是最聰明的敵人。

“他是刀,不是腦。”

王江海失蹤之后,最大的問題不是廢彪的“暴力”,而是——商廈內部有人在配合他,甚至是在主導整個“換人—封閉—沉默”的過程。\他們分頭分析,列出當前最可疑的兩個名字:

①桐林商廈副總:李棍

王江海失蹤前最后一次“外出”即是李棍協調安排的出行;

他近兩年頻繁繞開王江海,私下處理業務,暗中擴張;

胡靜低聲透露:“李棍私下接觸過幾個新投資方,疑似引入外部資本,但王江海并未公開批準。”

他最有“接手公司”的動機——權力真空+資產管理權

張芳評價:“他是典型的‘上不上、下不下’——王江海是他唯一的天花板。”

②財務總監:周茜

表面溫婉低調,卻掌握整個商廈的資金流與內部報銷權限;

曾三次在會議中建議“將老舊區域外包”,包括B3至B5層的未啟用地段;

有傳言她與早年王江海的一名商業對手曾有密切聯系;

她非常懂得“不出手,只遞刀”。

陳樹一句話點明:“她不站隊,也不表態——是最危險的態度。”

喬伊分配任務:

張芳&馬星遙繼續調查B3以下未使用區域的平面圖,檢查通風井、廢棄攝影棚、地下冷藏室等隱蔽空間;

劉小利&胡靜則以“拍宣傳片”為由,進出員工電梯,調查近期調崗的保鏢名單及中控室記錄;

陳樹帶上“樹一號Lite”,專注于信號異常區域的波動記錄;

王昭最危險,她被安排繼續接觸“李棍”,利用“董事長之女”的身份打探內部動向;

喬伊自己會和周茜約“茶敘”,探查她在賬目與外部資金之間是否隱藏“交易通道”。

他們不是在鬧劇場上演義,而是在一張看不見的網里找蛛絲馬跡。

她說了一句,像刀子一樣插在會議室的空氣中:

“王江海現在已經不是‘被誰綁架’的問題,而是誰想讓他永遠‘不再出現’的問題。”

她低頭看了一眼辦公桌,點了點資料封面,低聲說:

“這不是誰藏了他,而是——他們要制造一個‘沒有他也能運轉’的系統。”

她又看著眾人:

“但只要他一天沒死,他們就還不敢動全部牌。”

“那我們的機會——就在這張牌還沒翻開的時間里。”

而此刻,李棍站在19樓辦公室的窗邊,望著下方廣場,撥出一個電話,語氣平靜:

“他們回來了,開始查了。”

“是時候……讓他們失望一次了。”

能源局里的空調嗡嗡作響,辦公桌上堆著幾份周報和審批單,會議記錄剛打印好還沒來得及簽字。

沈飛,能源管理局副職,年屆四十,頭發早已稀疏,但領帶一絲不茍。他正坐在辦公椅里,眉頭緊蹙地盯著手中一份剛送上的“桐林商廈運營安全評估”文件。

這時,門被人猛地推開。

門口一人,煙味濃重,眼神凌厲,皮夾克褶皺斑駁——廢彪。

沈飛瞬間皺眉:

“你怎么來了?”

廢彪毫不掩飾怒氣,砰一聲把門關上,扯了椅子坐下,把煙盒“啪”地一聲甩在桌上。

“沈局長,您升官了啊,副廳級啊,牛。”

沈飛站起身:“廢彪,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不是你黑煤窯里談價錢的地兒!”

“你以為我愿意來?”廢彪抬眼,眼中泛著不屑和怒火,“我要不是被你那同桌王江海整得狗血噴頭,會踏進你這清水衙門?”

沈飛冷冷一笑:

“王江海現在也下落不明,誰整誰還不一定——你找我干什么?”

廢彪點了一支煙,往椅背一靠,語氣忽然一轉,冷笑道:

“你說你不管,那你平時收我那點分紅干嘛?小煤窯那幾張賬單,我這還有復印件呢,沈局長。”

沈飛臉色一下就變了。

“你——你放屁!”

“別急,我還沒放完。”廢彪掏出一張印著“材料銷售回執”的復印單,輕輕一拍桌面。

“你不是怕丟臉,你是怕掉烏紗帽,對吧?”

沈飛的手心出了汗。他很清楚,過去幾年里雖然沒直接干涉小煤窯的運作,但那幾次煤炭緊張時,他的確默許了一些灰色渠道流通。廢彪當年給他送了幾次“象征性”的合作分成——他也沒退回。

他一直以為,廢彪不敢說。

今天,他發現錯了。

沈飛咬牙:“你想干什么?”

廢彪咬著煙頭,瞇起眼:

“王江海你動不了,那就動他身邊的人。李棍早就不服他了,還不是你們的人?你放他一馬,他替你開路。”

沈飛腦中急轉。

李棍……

是啊,那個桐林商廈副總,過去幾年始終野心勃勃,三番五次試圖上位,他還曾在年會喝多時當眾說過‘沒有我這樓早垮了’。

而且——李棍和沈飛私下關系一直若即若離,有過一些“特殊溝通”。

沈飛不說話。

廢彪看出了他的猶豫,語氣忽然緩和下來,像是拍兄弟的肩膀:

“老同學,咱們在銅山一小讀書的時候,我幫你抄過幾回語文默寫吧?你當時念唐詩念不過去,是不是我替你頂了?”

“你現在當局長了,不幫我一把,講得過去嗎?”

沈飛眉頭緊鎖,拿起桌上的文件使勁地翻,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良久,他抬頭,語氣干澀:

“我……可以不管。但你別讓我出手。”

廢彪低聲一笑:“不用你動手,你只需要睜只眼閉只眼——李棍的事,你只管‘不反對’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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