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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劍魂初醒

黎明前的琴心齋后院籠罩在淡藍色的薄霧中,蕭云已經練了兩個時辰的劍。自從昨夜與柳如煙那番談話后,他輾轉難眠,索性起身練劍。奇怪的是,今天每一招每一式都比往日更加順暢,仿佛肌肉自己記得該如何動作。

青霜劍在晨霧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劍刃破空的聲響驚醒了棲息在老槐樹上的幾只麻雀。蕭云沒有按照固定的劍譜練習,而是隨心所欲地揮灑,時而如行云流水,時而似雷霆萬鈞。漸漸地,他感到手臂上的梅花胎記開始發熱,一股暖流從那里擴散至全身。

“試試這個。”蘇墨的聲音突然從廊下傳來。老人不知何時已經起身,手中捧著那把“松風“古琴。

蕭云收劍而立,額頭上的汗珠在晨光中晶瑩閃爍:“蘇伯伯起得真早。”

“人老了,睡得少?!碧K墨在石凳上坐下,將琴置于膝上,“聽好了。”

他撥動琴弦,彈奏的正是《劍魄琴心》的片段。蕭云閉上眼睛,任由琴音引導體內真氣流轉。漸漸地,他再次舉劍,這一次,劍招與琴音完美契合,每一音符都對應一個劍式。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青霜劍周圍開始凝聚出淡淡的光暈,隨著蕭云的舞動,那些光暈竟然在空中留下了短暫的劍影殘痕。更驚人的是,他手臂上的梅花胎記綻放出耀眼的紅光,一道虛幻的劍影從胎記中延伸出來,與青霜劍重合。

“劍魂初醒!”蘇墨激動得手指一顫,彈錯了一個音。

琴音中斷,異象也隨之消失。蕭云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臂,胎記已經恢復正常,但那道虛幻劍影的感覺仍然殘留在他記憶中。

“這是怎么回事?”他喘著氣問,心臟狂跳不止。

蘇墨小心翼翼地放下琴,走到蕭云面前:“你父親曾經提過,天劍門嫡系血脈中沉睡著'劍魂',是歷代先祖劍意的凝聚。看來你的劍魂開始蘇醒了?!?

蕭云低頭看著青霜劍,劍身上那些原本不起眼的云紋此刻似乎更加清晰了:“我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我體內醒來。”

“這是好事?!碧K墨拍拍他的肩膀,“劍魂覺醒意味著你能更快掌握天劍訣的精髓。不過...”他猶豫了一下,“也可能帶來一些副作用,比如記憶混亂、情緒波動。”

正說著,柳如煙從廊柱后走出,一身素白練功服,頭發簡單地束在腦后,沒有戴面紗。她顯然已經旁觀了一會兒,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

“我見過這種景象,”她輕聲說,“梅師父臨終前也是這樣,劍光中有虛影?!?

蘇墨點頭:“梅清影雖然不姓蕭,但與天劍門淵源極深,又練了改編自天劍訣的寒梅劍法,體內也凝聚了類似的劍意。”

蕭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柳師姐,你的劍形胎記有沒有...異常反應?”

柳如煙下意識地摸了摸左臂:“偶爾會發熱,特別是在你練劍的時候?!彼D了頓,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而且...我最近做的夢越來越清晰,都是關于過去的。”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各自沉浸在思緒中。晨霧漸漸散去,陽光透過槐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一只蝴蝶飛過庭院,停在古琴的琴弦上,翅膀輕輕扇動,發出細微的嗡鳴。

“我去準備早膳?!碧K墨最終打破沉默,“今日你們還要去查探糧倉,需要保持體力?!?

老人離開后,蕭云和柳如煙不約而同地走向那架古琴。蕭云的手指輕輕撫過琴弦,卻沒有發出聲音。

“昨晚...”他開口又停住,不知該如何表達那種奇妙的感覺——當柳如煙抱著他時,體內沸騰的怒火奇跡般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違的安寧。

柳如煙似乎明白他想說什么:“我們之間一直有種聯系,即使失散這么多年。”她拉起袖子,露出那個劍形胎記,“梅師父說,這是他用特殊手法種下的'劍印',讓我們永遠能找到彼此?!?

蕭云也露出自己的梅花胎記:“它們會互相感應。”

“不僅僅是感應。”柳如煙的聲音幾不可聞,“梅師父臨終前告訴我,這兩個劍印合在一起,是一把鑰匙?!?

“鑰匙?”蕭云追問,“什么鑰匙?”

柳如煙搖頭:“他沒來得及說完。但我猜,可能與天劍訣的最后幾重有關。”

一陣腳步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琴心齋的小學徒阿福端著茶盤走來,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圓臉大眼,看起來天真無邪。

“蘇先生說先用些茶點?!卑⒏7畔虏璞P,眼睛卻不住地往蕭云手中的青霜劍上瞟。

蕭云道了謝,注意到少年的目光:“喜歡劍?”

阿?;琶u頭:“不、不是...只是覺得公子的劍很特別?!?

柳如煙突然插話:“阿福,你來琴心齋多久了?”

“三、三年了?!鄙倌杲Y結巴巴地回答,“是蘇先生從街上撿回來的孤兒?!?

“去忙吧?!绷鐭煖睾偷卣f,等阿福走遠后,她的眼神立刻變得銳利,“他在說謊?!?

蕭云挑眉:“怎么看出來的?”

“他看你的劍時,不是好奇,而是在記細節?!绷鐭煹吐暤溃岸椅易⒁獾剿沂只⒖谟欣O,是長期練劍留下的,不像個普通小學徒。”

蕭云回憶了一下:“昨天我們回來時,他也在一旁伺候...聽到了不少談話。”

“我去跟著他?!绷鐭熎鹕?,“你先用早膳,別打草驚蛇?!?

蕭云點頭,目送柳如煙輕盈地消失在回廊轉角。他獨自坐在院中,思緒萬千。劍魂覺醒、劍印鑰匙、內奸疑云...這一切比他想象的要復雜得多。原本以為只是一場簡單的復仇,如今卻牽扯出這么多秘密。

早膳后,蘇墨將兩人叫到密室,攤開一張城南的詳細地圖:“糧倉在這里,四周都是小巷,便于隱蔽,但也容易設伏?!?

蕭云研究著地圖:“幽冥教既然要用這些人做祭品,守衛一定很嚴?!?

“不止?!碧K墨搖頭,“根據線報,他們還在糧倉地下布置了某種陣法,似乎是要抽取囚犯的血脈之力?!?

柳如煙若有所思:“如果我們能混進去,先救出那些人...”

“太冒險。”蕭云反對,“當務之急是確認內奸身份,否則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敵人掌握中?!?

“我有辦法。”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今晚我會單獨行動,去查探阿福的底細。蕭云你去糧倉,但不要輕舉妄動,只需確認囚犯情況和守衛分布?!?

蕭云想反對,但看到柳如煙堅定的眼神,只好妥協:“小心行事。若有異常,立刻發信號?!?

兩人約定黃昏出發,分頭行動。午后,蕭云小憩片刻,卻夢見自己站在一個巨大的青銅鼎前,鼎中翻滾著黑紅色的液體,七個黑影環繞在周圍,吟誦著詭異的咒語。他試圖逃跑,卻發現自己的雙腳被固定在地上,動彈不得...

“蕭云!”柳如煙的聲音將他驚醒,“你做噩夢了。”

蕭云渾身冷汗,呼吸急促。窗外日頭已經西斜,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欞,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又是那個夢,”他擦擦額頭的汗,“但這次更清晰了。我看到七個穿著黑袍的人圍著一個大鼎,鼎上刻著鬼面...”

柳如煙遞給他一杯溫水:“可能是劍魂覺醒引發的記憶復蘇。時間不早了,我們該準備出發了。”

蕭云換上便于行動的深色勁裝,將青霜劍用布包裹起來背在身后。柳如煙則換了一身夜行衣,臉上蒙著黑紗,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

“帶上這個。”蘇墨交給蕭云一個小瓷瓶,“'斂息丹',能暫時掩蓋你的氣息,避免被幽冥犬發現?!?

兩人從不同的路線離開琴心齋,約定子時在城隍廟會合。蕭云沿著小巷向城南移動,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街上的行人逐漸稀少,商鋪開始打烊,空氣中彌漫著炊煙和食物的香氣。

越靠近糧倉區域,蕭云越感到一種奇怪的壓迫感,仿佛胸口壓著一塊石頭。當他拐進糧倉所在的那條街時,一陣劇痛突然襲上太陽穴,眼前閃過幾個模糊的畫面——黑暗的牢房、鎖鏈、痛苦的面孔...

“血脈感應...””蕭云靠在墻上喘息,意識到這是被囚禁的同門在痛苦中發出的無形呼喚,而他的血脈正在回應這種呼喚。

他吞下一顆斂息丹,等待藥效發作后,悄然接近糧倉。這是一座廢棄的官方糧倉,高大的圍墻上有鐵絲網,門口有兩個穿著普通衣服的守衛,看似閑散,實則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蕭云繞到糧倉側面,找到一處排水溝,勉強能容一人爬行。溝內潮濕陰暗,散發著霉味和某種說不清的腥氣。爬了約莫二十丈,前方出現鐵柵欄,但已經銹蝕嚴重。蕭云運起內力,輕輕一拉,柵欄便松動了。

鉆過柵欄,他來到一個昏暗的地下通道。頭痛更加劇烈了,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但同時也指引著方向——痛苦最強烈的方向就是囚犯所在的位置。

通道盡頭是一扇厚重的木門,門縫中透出微弱的燈光。蕭云將耳朵貼在門上,聽到里面傳來低沉的呻吟聲和一個粗魯的呵斥:“老實點!月圓之夜有你們好受的!”

透過門縫,蕭云看到里面是一個改裝過的牢房,七個人被分別鎖在墻邊的鐵環上,有老有少,個個面色蒼白,手腕上都有割傷的痕跡。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白發老者,雖然衣衫襤褸,卻坐得筆直,眼睛炯炯有神。

正當蕭云觀察時,那老者突然抬頭,直直地看向門縫——仿佛能透過厚厚的木門看到他一樣。更奇怪的是,老者的嘴唇動了動,蕭云耳邊卻清晰地響起一個聲音:“蕭家的小子,你終于來了?!?

蕭云一驚,差點暴露行蹤。那聲音繼續在他腦海中響起:“別出聲,我是用'傳音入密'與你交流。聽著,你體內沉睡著雙生劍魂,一陰一陽,必須在大戰前喚醒它們,否則我們都得死?!?

蕭云強忍頭痛,集中精神嘗試回應:“怎么喚醒?”

“琴心...劍魄...”老者的聲音斷斷續續,“月圓之夜...雙劍合璧...記住,噬魂鼎會先吞噬最弱的那個人...”

突然,一陣腳步聲從通道另一端傳來。蕭云不得不后退隱蔽,與老者的聯系也隨之中斷。他最后看了一眼牢房,記住了布局和守衛位置,然后悄然沿原路返回。

鉆出排水溝時,天已經完全黑了。蕭云剛站起身,一陣眩暈襲來,他扶住墻壁才沒有跌倒。血脈感應的副作用比他想象的更嚴重,那些被囚者的痛苦仿佛也傳遞到了他身上。

回程的路上,天空突然電閃雷鳴,轉眼間下起了傾盆大雨。蕭云沒有帶蓑衣,很快就被淋透了。經過一座廢棄的土地廟時,他決定進去暫避。

廟內破敗不堪,但主殿的屋頂還算完好。蕭云擰干衣角的水,生了一小堆火取暖。剛坐下不久,門又被推開,柳如煙閃了進來,同樣渾身濕透。

“你怎么在這?”兩人異口同聲地問,然后又同時笑了。

柳如煙關好門,走到火堆旁:“我跟蹤阿福到了醉仙樓,確認他是幽冥教的眼線。他看到我給的信鴿傳書,內容是關于你練劍的細節?!?

蕭云皺眉:“果然是他。蘇先生知道嗎?”

“我留了暗號,他應該已經察覺了。”柳如煙脫下外袍擰水,背對著火堆烘烤。火光中,蕭云突然注意到她背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從右肩一直延伸到左腰,形狀像是一把被折斷的劍。

“這傷...”蕭云不由自主地伸手,卻在即將觸碰到時停住了。

柳如煙側頭看了一眼:“滅門之夜留下的。你父親拼死救出我們,但我還是被一個幽冥教高手的劍氣所傷。梅師父說,這傷疤與我的劍形胎記相連,永遠無法消除?!?

蕭云的手指輕輕撫過那道傷疤上方的空氣,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了:“我記得...那天晚上你背著我逃跑,血滴在我臉上...”

記憶的閘門再次打開。他想起更多細節——年幼的柳如煙背著他,在雪地中艱難前行,背后鮮血淋漓;她把他藏在樹洞里,自己引開追兵;她顫抖著說“云兒不怕,姐姐在”...

“師姐...”蕭云的聲音哽咽了,“你為我受了這么多苦?!?

柳如煙轉身,火光映照著她清麗的面容:“不是你的錯。何況...”她輕輕觸碰手臂上的劍形胎記,“我們發過誓的,記得嗎?'劍印相連,生死與共'。”

蕭云搖頭:“我記不清了。”

“那時候你太小?!绷鐭熚⑿?,“我們對著梅花樹發誓,你非要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結果鉤得太用力,把我的手都捏紅了。”

兩人相視而笑,火光在彼此眼中跳動。外面的雨聲漸小,月光偶爾從云縫中漏下,在破廟的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糧倉那邊怎么樣?”柳如煙問。

蕭云詳細描述了所見所聞,特別是那個神秘老者和他的警告。柳如煙聽完沉思片刻:“'雙生劍魂'...梅師父好像提過類似的說法。他說天劍門最高心法是'陰陽相濟',需要兩個人同時修煉?!?

“就像我們的雙劍合璧?”

“不止如此?!绷鐭煪q豫了一下,“我記得他說,真正的天劍訣最后一重,需要'心意相通,神魂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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