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梅影成雙
- 玉樓春信
- 量子糾纏烤雞腿
- 1939字
- 2025-05-11 23:42:58
暮春的陽光透過擷芳院的花窗,在林晚棠的書頁上投下斑駁梅影。她撫過案頭新置的琉璃燈,燈罩上的鳳凰紋與謝承淵送的玉佩相映成趣,燈油里摻著的綠梅香,正是他親自調配的味道。青黛端著蜜漬梅子進來,瓷碗邊緣沾著的糖霜,竟被擺成了狼首與鳳凰交纏的形狀。
“小姐,您看這梅樹上的花苞!”青黛忽然指著窗外,第三株綠梅的枝頭竟冒出雙生花苞,花瓣邊緣泛著金粉,與林晚棠眉尾的碎金紋路如出一轍。她剛要湊近細看,袖口的銀哨突然輕響,那是謝承淵特制的“星火種”警報——只有他靠近時才會發出清越的共鳴。
“長公主這是在偷閑?”熟悉的聲線從梅枝間落下,謝承淵穿著一襲墨綠勁裝,腰間掛著的鳳凰玉佩碎金流轉,“鎮北軍的密報說,西域商隊又在邊境遇襲了?!彼讣廨p彈,一片金羽落在她的茶盞中,茶水竟自動浮現出邊境布防圖。
林晚棠挑眉夾起一枚梅子:“先說好,今日不許談軍務?!彼龑⒚垧T遞到他唇邊,卻在他張口時突然收回,“昨夜青黛在梅樹下拾到本游記,說祁連山的雪水釀的梅子酒,能解‘星火種’的灼痛。”她晃了晃手中的青瓷瓶,瓶身上“承淵”二字是用鳳凰血寫的,在陽光下泛著微光。
謝承淵忽然俯身握住她的手,指腹擦過她腕間淡去的火焰紋:“其實星火種的灼痛...有更簡單的解法。”他的聲音低啞,呼吸拂過她耳后胎記,“比如用這個——”話音未落,他從袖中抖出只紙鳶,鳶身上畫著笨拙的狼首與鳳凰,尾巴系著的正是她初嫁時的紅蓋頭碎片。
紙鳶在春風中扶搖直上時,林晚棠看見鳶翼上還寫著小字:“擷芳院的第三朵綠梅,是我偷藏的春天?!彼鋈幌肫鹑昵澳莻€雪夜,他也是這樣站在梅樹下,用劍刃在雪地上畫星圖,卻被她用團雪球砸中肩頭。此刻回想,那些看似巧合的相遇,原來都是他用生命編織的守護網。
“小心!”謝承淵突然拽她躲過一枝斷梅,兩人跌進鋪滿花瓣的草席。他的發間沾著綠梅,眼中碎金紋路倒映著她的面容,竟比記憶中的星圖更加璀璨。林晚棠伸手替他摘花,指尖卻被他輕輕咬住——那是他們之間的暗號,表示“危險解除,可卸防備”。
遠處傳來青黛的咳嗽聲,小侍女舉著鎏金壺站在月洞門處,壺嘴冒出的熱氣里混著沉水香:“老夫人佛堂的香灰清了,奴婢按您吩咐,換成了世子爺喜歡的雪松香?!彼UQ郏鋈恢赶蛎窐渖翌^,“呀,雙生花苞開了!”
兩朵綠梅并蒂綻放,花瓣上的金粉竟組成“棠”“淵”二字。謝承淵抬手輕觸花瓣,金粉落在他掌心,竟化作一枚火焰勛章。林晚棠這才驚覺,他的袖口不知何時繡上了狼首紋,與她披風上的鳳凰羽相得益彰,分明是暗合“冰焰雙生”的圖騰。
“下個月是祁連山的雪祭?!敝x承淵掏出個木雕小馬,馬背上馱著微型鳳凰璽,“百姓們說,雙生鳳凰的化身會在雪祭夜降臨,用火焰點燃冰河,驅散邪祟?!彼麑⒛抉R放進她掌心,木馬腹部打開,里面藏著卷成紙鶴的密報,“不過對我來說,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春天?!?
暮色浸染梅林時,林晚棠忽然想起還未拆封的西域密報。她剛要起身,卻被謝承淵輕輕按回石凳:“先喝了這盞梅子酒?!彼议_瓷瓶,酒香中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藥味——正是能壓制他體內殘留蠱毒的秘藥。原來他早就知道她的心意,卻故意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
酒過三巡,謝承淵忽然從懷中掏出副狼毫筆硯:“長公主可還記得,您曾說我的字像鬼畫符?”他蘸著金粉在宣紙上揮毫,寫下的卻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林晚棠湊近細看,發現每個字的起筆處都有個微不可查的頓筆——那是她教他的書寫習慣。
“其實我早就偷偷練過了?!彼夥杭t,卻仍保持著玩世不恭的笑意,“等平定西域之亂,我就帶你去看真正的星圖。祁連山巔的北斗七星,每顆都比擷芳院的琉璃燈更亮?!彼鋈晃兆∷氖?,在她掌心畫著星軌,“到時候我要告訴全天下,鎮北軍的火羽大人,是我謝承淵用命護著的星辰。”
子夜的鐘聲里,兩人靠在梅樹下看流星劃過。林晚棠望著他肩側若隱若現的鳳凰紋,忽然明白所謂“冰焰雙生”早已不是血脈的束縛,而是兩個靈魂在亂世中互為鎧甲的默契。謝承淵的指尖劃過她眉尾碎金紋,輕聲哼起鎮北軍的民謠,曲調與他的銀哨聲融為一體。
“青黛說,雙生梅花開時,相愛的人會得到鳳凰祝福。”林晚棠摘下一朵梅花別在他衣襟,“那我們算不算...得到祝福了?”她的聲音漸低,卻看見他眼中騰起的火焰——那是比星火種更熾熱的光芒。
謝承淵忽然傾身吻住她的唇,梅香與酒香在舌尖纏繞,化作比蜜餞更甜的滋味。遠處的鎮北軍大營傳來悠長的狼嚎,卻不再是肅殺的號角,而是摻雜著笑意的夜巡曲。擷芳院的琉璃燈次第亮起,每盞燈下都有個關于“冰焰雙生”的新傳說在流傳。
當第一滴春雨落在梅瓣上時,林晚棠聽見謝承淵在她耳邊低語:“在遇見你的那天,我的冬天就結束了。往后余生,愿為你種梅、釀酒、守天下,直至霜雪滿頭,初心不改?!彼ь^望他,發現他眼中倒映的不只是星空,還有她帶著笑意的臉——那是比任何星辰都更璀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