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一網打盡
- 絕世之琴音裊裊,開局情緒之神
- 卿舟已過萬重山
- 4285字
- 2025-07-09 13:48:52
暮雨城郊的楓林深處,上官弦指尖輕撫過鬼雕神刀上充盈的喜之寶石。紅芒流轉間,刀身映出他眉間若隱若現的琴紋——距離完成情緒之神第四考又進了一步。
“純度百分百。”融念冰的虛影在精神之海贊嘆,“絕望中迸發的希望,已經圓滿了。”
琉璃玉琴在背后自主具現,喜之弦震顫著將喜之情晶核牽引至琴箱。上官弦指尖輕撥,七道彩色音波如織梭般穿梭,將晶核淬煉成拇指大小的赤玉髓。
上官弦喚出鬼雕神刀,在赤玉髓上雕刻情緒紋路,經過第一次的嘗試,上官弦已經摸到了一些門道,僅僅是一會的工夫,上官弦就已經雕刻完成了。
歷經兩個月,上官弦完成了喜與懼兩情的標準,剩余的五種情緒也不在話下。
“該去下個地方了。”他收起赤玉髓時,監察團窗內傳來柳白芷清脆的笑聲。
少女正踮腳給姐姐簪新買的木釵,柳青棠低頭配合的溫柔神色,與茶館里麻木的模樣判若兩人。
-----------------
三日后,天魂帝國北境,鐵棘城。
這座以鍛造聞名的城市終年籠罩在金屬粉塵中,上官弦化作游方醫師的模樣,腰間懸著藥囊走進貧民區最破敗的巷子。
“滾開!別碰我兒子!”沙啞的嘶吼聲從漏風的窩棚里傳出。上官弦掀開草簾時,看到個枯瘦如柴的婦人正揮舞著燒火棍。她身后蜷縮著個發高熱的孩子,而對面是三個滿臉橫肉的收債人。
“你個畜牲!害死了我丈夫不夠,如今還想對我兒子下手?!”
“李寡婦,你男人死前留給你的二十金魂幣......”為首的刀疤臉突然噤聲——他發現自己舉起的拳頭被某種無形力量定格,緊接著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塌了土墻。
上官弦彈了彈并不存在的灰塵,藥囊里飛出三根銀針,精準刺入收債人的昏睡穴。那婦人卻更加驚恐,燒火棍哐當落地:“魂、魂師大人......”
“孩子的熱毒入腦,再拖會燒壞根基。”上官弦徑直走向床榻,掌心浮現碧色光暈。當治愈魂力滲入孩童天靈蓋時,他忽然轉頭:“你恨這些人嗎?”
李寡婦的瞳孔劇烈收縮。她看著昏迷的收債人,干裂的嘴唇顫抖著吐出兩個字:“......想殺,他們害死了我的丈夫,又害得我兒子變成這個模樣。”
“錚——”
陰弦震顫的剎那,婦人眼底騰起的黑紅色怒焰如實質般涌來,在鬼雕神刀上方凝成燃燒的赤銅塊。金屬表面天然形成的龜裂紋路,恰似她臉上被生活摧殘出的溝壑。
但下一刻,老婦人眼里的憤怒馬上就減弱到原來的地步,而上官弦也仿佛從未來過一般離開了。與此同時,鬼雕神刀上代表“怒”的寶石也漸漸泛起光芒。
-----------------
又七日,星羅帝國沿海。
颶風過境的漁村滿目瘡痍,上官弦站在礁石上凝視海面。昨夜他救起的少女正跪在沙灘上,機械地往海里撒著紙錢。
“阿爹說過......颶風季不出海的......”
少女的眼淚混著雨水砸在沙地上,哀傷凝成的深藍色水精在她腳邊堆積,每一顆內部都封存著記憶碎片——父親粗糙的大手、修補漁網的篝火、出海前別在門框的平安結......
上官弦沒有打擾她。琉璃玉琴自主收集著這些純粹到極致的哀慟,當最后一縷深藍魂力注入琴弦時,海面突然浮起無數發光的水母,將少女的淚痕映成星河。
-----------------
時間如白駒過隙,時間又過去了七個月。
上官弦立于高空之上,鬼雕神刀被他握在手中,而刀身上的七顆寶石已經有六顆被充滿,剩余那顆代表著“惡”的寶石也已經超過了一半。
灰燼城的天空永遠蒙著一層鉛灰色的霧靄。
這座位于星羅帝國與日月帝國交界處的邊陲小城,毗鄰著陰森詭譎的明斗山脈,像一塊被兩國同時遺忘的腐肉,吸引著大陸上最陰暗的蛆蟲——走私者、逃犯、墮落魂師,以及那些見不得光的邪魂師。
上官弦站在城門外的土坡上,灰布斗篷隨風輕擺。他刻意收斂了周身氣息,連眉心的豎瞳都閉合得嚴絲合縫,看上去就像個普通的游商。
“灰燼城...”
他低聲念出這個地名,舌尖嘗到一絲鐵銹般的血腥味。
九個月來,他走遍大陸收集六種極致情緒,唯獨“惡”之情遲遲未能圓滿。那些零散的邪念如同摻了沙的劣酒,根本無法滿足鬼雕神刀上那顆暗紫色寶石的饑渴。
精神之海中,融念冰的虛影懶洋洋地倚在王座上:“小子,這地方死氣濃得都能熬湯了,倒是適合你那個亡靈半位面加餐。”
上官弦沒有答話。他的目光鎖定在城門處兩個披著黑袍的身影上——那兩人走路時袍角翻飛,隱約露出繡著骷髏紋樣的內襯。
更明顯的是他們周身縈繞的血腥氣息,普通魂師或許察覺不到,但在上官弦靈域境的精神力下,簡直如同黑夜中的火炬。
“兩個魂王級別的邪魂師...”上官弦瞇起眼睛,“這種小地方居然能釣到大魚。”
他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同時從亡靈半位面引出一縷死亡氣息纏繞在周身。灰霧般的能量迅速改變了他的魂力波動,使其散發出與邪魂師無二的陰冷特質。
這是他在過去幾個月獵殺邪魂師時琢磨出的偽裝技巧。
城內比想象中還要破敗。歪斜的木屋擠在泥濘的街道兩側,窗縫里透出的燈光都是病態的暗黃色。空氣中飄著腐肉與劣質酒精混合的臭味,幾個醉漢躺在路中央嘔吐,沒人敢去管他們。
上官弦本想就地解決他們,但是這兩名邪魂師似乎有目的性地朝某個地方走去,不像是離開灰燼城,而是前往地下。
兩名邪魂師拐進一條暗巷。上官弦加快腳步,卻在巷口突然停住——他的精神力捕捉到地面下傳來的異常波動。那是一種有規律的魂力共振,像是某種大型法陣在運轉。
“地下有東西。”他在精神之海中對融念冰道。
仿佛回應他的發現,前方兩名邪魂師突然在一堵磚墻前停下。其中高個子從懷中掏出一塊骨牌按在墻面上,磚石立刻如水波般蕩漾起來,露出向下的階梯。
上官弦瞳孔微縮。這種空間偽裝技術絕非普通邪魂師能掌握的,背后必定有強者支持。他利用第三魂技悄無聲息地靠近,在密道關閉前的最后一瞬閃身而入。
階梯蜿蜒向下,墻壁上嵌著用人頭骨制成的燈盞,幽綠的磷火將影子拉長成扭曲的怪物。越往下走,血腥味越濃,還夾雜著某種草藥燃燒的甜膩氣息。
轉過一個拐角,眼前豁然開朗——
地下空間大得驚人,仿佛將整座城市的地下都掏空了。中央是一個血紅色的圓形大廳,四周環繞著數十個鐵籠,里面關押著衣衫襤褸的平民。
大廳墻壁上掛滿各式武器和刑具,最引人注目的是北側一面巨大的黑曜石板,上面用鮮血書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
“血骨大廳...”矮個子邪魂師興奮地搓著手,“聽說今天有新貨到。”
高個子冷哼一聲:“管好你的嘴,別忘了我們是來干什么的。”
上官弦借著陰影的掩護靠近那面黑曜石板,發現竟是一張懸賞榜。當他的目光掃到最頂端時,全身血液瞬間凝固——
榜首赫然是他的真實畫像!畫中的少年手持琉璃玉琴,眉心豎瞳半開,連衣袍上的暗紋都分毫不差。畫像下方用血字寫著:
「上官弦,史萊克學院學員,疑似海神閣主繼承人。生擒者賞十萬年魂骨一塊,擊殺者賞五萬年魂骨一塊。——圣帝諭令」
“圣帝?”上官弦在心中冷笑,“唐三,你倒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幾乎是一瞬間,上官弦馬上就猜到了他的懸賞是誰發布的,從各個方面分析,唐三應該是用了修羅神的神力給邪魂師們下發了指令。
他強壓下心頭怒意,繼續觀察大廳。兩名邪魂師已經走到一群同伴中間,那些人正圍著一個鐵籠指指點點。籠子里是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脖子上套著禁魂鎖,眼神空洞得像個人偶。
“這批祭品質量不錯。”一個臉上有刀疤的邪魂師舔著嘴唇,“特別是這個小丫頭,先天魂力七級,血神珠的成色肯定好。”
“血神珠?”上官弦想起古籍里記載的內容,血神珠至少需要屠殺百萬人才能練就一顆,再聯想到之前他看見的那些被血洗的城池,上官弦大概猜到了目的。
他正思索間,第三魂技已經接觸,他又用精神力模擬出另一副面孔。
上官弦出現的那一刻,他突然感到一道銳利的目光刺來。轉頭看去,是個戴著青銅面具的瘦高男子,胸前別著枚血色骷髏徽章。
上官弦觀察著此人身上的魂力波動,口中呢喃著,“七十二級的邪魂師。”
“生面孔啊。”面具人緩步走近,聲音如同金屬摩擦,“報上你的血咒。”
上官弦心中一凜。他早從獵殺的邪魂師記憶中得知,圣靈教核心成員都有獨特的身份驗證方式。電光火石間,他想起三個月前在落日森林解決的那個邪魂師——
“血鴉,隸屬第三血祭小隊。”他沙啞著嗓子回答,同時從亡靈半位面引出一縷與那邪魂師同源的魂力,“上月在天魂帝國東南執行任務時與隊伍失散。”
面具人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按在上官弦肩上。一股陰冷的魂力探入他體內,在接觸到亡靈半位面的死亡氣息后,滿意地點了點頭。
“算你運氣好,趕上大行動。”面具人指向西側通道,“去血池那邊報到,今晚子時開始血祭。”
上官弦低頭應是,轉身時余光瞥見那兩名帶路的邪魂師正拖著小女孩往另一個方向走。矮個子興奮地嘀咕:“聽說這次要湊夠一千個祭品,血神大人肯定會賞賜我們...”
通道盡頭是一扇青銅門,門上雕刻著痛苦扭曲的人臉。上官弦的手剛碰到門環,就聽見里面傳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他深吸一口氣,亡靈半位面特有的死亡力量在掌心凝聚。
“前輩,”他在精神之海中輕聲道,“看來我們要提前收網了。”
融念冰的虛影難得嚴肅:“小子,你確定要在這里動手?那個圣帝的懸賞可不簡單。”
上官弦的目光落在懸賞榜上自己的畫像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群邪魂師...正好給亡靈半位面添點裝飾。”
青銅門緩緩開啟,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上官弦邁步踏入,背后的陰影中,七十二道亡靈符文悄然亮起。
青銅門后的景象讓上官弦眉心的生靈之眼微微震顫——直徑百米的血池翻涌著粘稠泡沫,池底沉浮著數百具尚未融盡的骸骨。
在子時來臨前的時間,上官弦一直觀察著地下窩點的構造和周圍邪魂師的數量及實力,這里一共有兩百多號邪魂師,最弱的邪魂師也有魂王修為。
新拖進來的祭品被鐵鏈拴在池邊石柱上,其中那名先天魂力七級的小女孩正被兩名邪魂師架著往池心拖去。
“血骨大人到!”
隨著嘶啞的宣告,那名九十二級的封號斗羅從血池另一側現身。
這是個身高接近三米的怪物,裸露的皮膚上縫合著不同顏色的皮塊,每走一步都有腐肉從關節處掉落。最駭人的是他肩頭蠕動的肉瘤,隱約能看出五張痛苦的人臉輪廓。
“五面尸魔武魂...好像沒聽過這個人。”上官弦在精神之海中對融念冰低語,一邊回憶著腦海里出現的有名有姓的封號斗羅,“難怪能靠吞噬同類晉升封號斗羅。”
血骨封號斗羅的骨杖重重頓地,池中突然升起九根脊椎骨拼成的立柱。當第一滴黑血順著骨柱滴落時,所有邪魂師同時割破手腕,血腥咒文在池面交織成蛛網狀。
“恭迎圣帝降臨!”血骨的聲音像鈍刀刮骨,”今日以千魂為祭,助圣帝修復神軀!”
上官弦瞳孔驟縮。池底浮現的暗紅紋路正是他在亡靈魔法典籍里見過的血祭陣,但本該需要神血驅動的陣法,此刻竟靠凡人血氣運轉。
“小子,那個縫合怪肩上的肉瘤...”融念冰突然警示,“每張臉都是被他吞噬的魂斗羅!”
血骨突然轉頭看向人群末尾。上官弦立刻收斂心神,模仿周圍邪魂師狂熱的表情。但封號斗羅的感知遠超預期,骨杖頂端突然射出一道血線纏住他手腕。
“你的血...不對。”血骨肩頭肉瘤上的五張臉同時睜眼,“你是...”
上官弦笑了。
琉璃玉琴的偽裝如冰殼破碎,翠金豎瞳在眉心豁然睜開。當第一個邪魂師尖叫著“是他”時,亡靈半位面的灰霧已如海嘯般灌滿整個地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