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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狗洞

繞著高墻大院轉悠一圈,林陽燊徹底死了心。周家大院修得像個鐵桶,別說人了,蒼蠅都飛不進去。三四米高的院墻抹了石灰,滑溜溜連個下腳處都沒有。正門緊閉,側門有人把守,后院壓根沒門。

林陽燊心中吐槽。他不信這窮鄉僻壤藏了金山銀山,值得這么嚴防死守。

正一籌莫展,一陣“吱呀”聲從不遠處傳來。林陽燊精神一振,循聲望去,周家大院旁邊一堵墻上,竟然開了個小狗洞。狗洞比籃球大一圈,黑黢黢不知通向何處。

足夠了!

林陽燊咧嘴一笑,四下張望,確定沒人注意,一個箭步沖過去,像條泥鰍,哧溜鉆進狗洞。

剛鉆進去,眼前一黑,一股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差點把他熏暈。

林陽燊捂著鼻子。借著狗洞透進的微弱光線,他打量周圍。這似乎是廢棄柴房,堆滿雜物:破舊桌椅、生銹鐵鍋、發霉木柴。空氣彌漫腐朽味,令人作嘔。

林陽燊撇了撇嘴。他原以為周家大院里面干凈整潔,沒想到竟有如此破敗之處。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林陽燊在柴房摸索一陣,找到通往別處的門。小心推開門,探頭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門外是個巨大花園!

這花園非同一般,種的也不是普通花草樹木。參天古樹遮天蔽日,籠罩在一片陰森氛圍中。那些樹不知生長多少年,樹干粗壯幾人抱不過來,樹皮皸裂像猙獰傷疤,爬滿綠色苔蘚,看起來陰森恐怖。

花園里還種著奇花異草,顏色鮮艷詭異,紅像血,紫像墨,黑像炭,散發濃烈香味,聞了頭暈目眩。

林陽燊心里嘀咕。這花園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一陣“沙沙”聲從花園深處傳來。林陽燊心中一驚,屏住呼吸,躲到大樹后,透過樹葉縫隙偷偷往外看。

花園深處,影影綽綽,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移動。林陽燊瞪大眼睛,仔細一看,嚇得魂飛魄散。

移動的竟然是一群“人”!

這些“人”面色慘白,雙眼無神,像是被抽走魂魄的行尸走肉。他們穿統一灰色長袍,手里拿著各種工具,鋤頭、鏟子、水桶……機械地在花園勞作,澆水、施肥、除草。

林陽燊看得頭皮發麻。他從未見過如此詭異景象。這些“人”明顯不是活人,也不像死人,他們還能動,還能干活。到底怎么回事?

林陽燊越想越怕,不敢繼續看,轉身就想逃離這鬼地方。可余光突然瞥見熟悉身影。

“那是……商隊掌柜的和護衛頭領?”

林陽燊心中一驚,停下腳步,再次躲到樹后仔細觀察。商隊掌柜和護衛頭領正被一群家丁簇擁著,在花園參觀。周家管家跟在身邊,指著奇花異草滔滔不絕介紹,臉上帶著得意笑容。

“掌柜的,您看,這株‘血玉蘭’,我們周家鎮宅之寶,十年開一次花,花開如血,艷麗無雙,據說延年益壽。”周管家手一揮。

他又指向另一株:“還有這株‘紫金藤’,稀世珍品,汁液可煉制丹藥,修仙者夢寐以求。”

“這棵‘鬼面樹’,更不得了,結出的果實可讓人起死回生,當然,只是傳說,真假難辨……”周管家唾沫橫飛,把這些植物吹噓得神乎其神。

商隊掌柜和護衛頭領聽得一愣一愣,臉上露出震驚神色。

“周管家,你們周家竟然有這么多寶貝?讓人大開眼界!”商隊掌柜驚嘆。

“那是當然!”周管家得意揚頭。“我們周家傳承數百年,底蘊深厚,豈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能想象的?”

“周管家說的是。”商隊掌柜連連點頭,臉上堆滿諂媚笑容。

護衛頭領皺起眉頭。他總覺得這花園透著說不出的邪氣,那些奇花異草看起來也不像正經東西。

“周管家,這些花草真有那么神奇?”護衛頭領忍不住問。“怎么感覺身上都帶著陰氣?”

“陰氣?”周管家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這位爺真會開玩笑!我們周家寶貝,怎么可能有陰氣?您一定看錯了!”

“是嗎?”護衛頭領還是不放心。“可我真感覺……”

“哎呀,您別可是了!”周管家打斷他的話。“您不放心可以親自試試!我們周家這些寶貝都經過高人鑒定,絕對安全無害!”

周管家從一株“血玉蘭”上摘下一片花瓣,遞給護衛頭領。花瓣鮮紅欲滴。

“您嘗嘗,這花瓣大補之物,吃了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護衛頭領看著花瓣,猶豫一下,最終接過來放進嘴里。花瓣入口即化,一股淡淡甜味在口中彌漫。

“怎么樣?味道不錯吧?”周管家笑瞇瞇問。

“嗯,味道還行。”護衛頭領點頭。他感覺身體輕松一些,精神也好了許多。

“我就說嘛!”周管家得意笑了。“我們周家寶貝可不是吹出來的!”

“周管家,這些花草能不能賣給我們一些?”商隊掌柜突然問。“我們愿意出高價購買!”

“這個嘛……”周管家假意猶豫。“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這些花草是我們周家寶貝,價格不便宜。”

“錢不是問題!”商隊掌柜財大氣粗。“只要周管家肯賣,多少錢都出得起!”

“好!既然掌柜這么爽快,那我就做主,賣給你們一些!”周管家一拍大腿,當即拍板。

“多謝周管家!”商隊掌柜喜出望外,連忙道謝。

林陽燊躲在樹后,把這一切看在眼里聽在耳里,心里越來越不對勁。周家絕對有問題!那些奇花異草肯定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一陣“咕咕”叫聲突然從頭頂傳來。林陽燊抬頭,一只黑色烏鴉站在樹枝上,歪著腦袋,猩紅眼睛死死盯著他。

“不好!”

那烏鴉肯定是周家養的,專門監視花園!林陽燊來不及多想,轉身就跑。

“嘎嘎嘎!”烏鴉發出刺耳叫聲,從樹上飛下,朝著林陽燊追去。

“站住!別跑!”花園里原本機械勞作的“人”突然像被注入靈魂,一個個抬起頭,朝著林陽燊追去。

“該死!”林陽燊暗罵。他知道這次真麻煩了。他拼命往前跑,可那些“人”速度比他快得多,很快追上來。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林陽燊回頭,周管家正帶一群家丁氣勢洶洶追來。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擋在林陽燊面前。那人穿一身黑色夜行衣,臉上蒙黑布,只露一雙眼睛,銳利如刀,閃爍寒光。

“你是誰?”林陽燊警惕問。

“我是來救你的人。”那人冷冷回答。“跟我走!”

那人一把抓住林陽燊的手,拉著他朝著花園深處跑去。

“你……你為什么要救我?”林陽燊一邊跑一邊問。

“別問那么多!”那人冷冷回答。“到了安全地方,我再告訴你!”

兩人在花園左拐右繞,很快甩掉追兵。

“好了,這里安全了。”那人停下腳步。

“這里是……”林陽燊環顧四周,身處隱蔽山洞中。

“周家大院后山。”那人說。“周家的人找不到這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林陽燊再次問。“為什么要救我?”

“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那人說道。“我救你,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

“利用價值?”林陽燊一愣。“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知道周家的秘密嗎?”那人說道。“我可以幫你。”

“你……你知道周家秘密?”林陽燊驚訝。

“當然!”那人說道。“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那……能不能告訴我?”林陽燊迫不及待問。

“可以。”那人說道。“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林陽燊問。

“幫我做一件事。”那人說道。

“什么事?”林陽燊問。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殺了周家主人!”

黑衣人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我需要周家主人的命,而你需要周家的秘密。周家最近從一處古墓里挖出不少好東西,包括你剛才在花園里看到的那些‘寶貝’。他們正準備把其中一批舊東西運往仙人府,與那邊的周家族人接應。這些‘寶貝’味道很重,周家正是打算用它們來掩蓋此次運輸的真正貨物。他們甚至為了這次運輸,打算花五百血株錢,并從某個商隊調撥護衛來補充人手不足。這說明他們運送的東西有多重要,也說明周家主人對這次行動的掌控。只有他死了,周家的秘密才會徹底暴露,他們的計劃也會被打亂。”

黑衣人目光緊緊盯著林陽燊。

“你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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