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謙想的很明白。

只要能留住辣英，這點前期投入都能快速賺回來。

這個價格許向陽很滿意。

他提議讓姚謙先和辣英通話，就說會讓許向陽為她量身定做一首主打歌，看看她的態度。

姚謙可能是為表信任，直接在許向陽當面撥打電話。

電話剛接通，辣英的標志性大嗓門就迫不及待的從話筒中傳出。

“我說姚謙，華納已經擺明了條件在這，百代這邊匹配不上別老來煩我啊，正打麻將呢。。。五條”

聲音很大，姚謙汗顏，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打開免提。

“英啊，忙呢。我們這上次不是聊過嘛，你非得要最大資源傾斜，這不是難辦嘛?！?

“公司里剛簽下鄭鈞和許茹蕓沒多久，得先給他們造造勢嘛?！?

“那是你的事，我不管這些啊。。。碰”

聽著姚謙用堪稱低聲下氣的語氣和辣英商量，許向陽默默背過身，看向窗外，給這個姚總一點點私人空間。

“英子，咱們也合作這么多年了，我也不瞞著你，你提的哪個分成比例我們實在沒法接受。”

“不好意思，這話我聽多少回了，我這么多年沒給公司少掙吧，我讓你們比華納多讓出來5%過分嗎？”

兩人陷入拉扯環節，資本家和打工人的爭端聽得許向陽很是感慨。

也就是混到了天后這個層次，才能跟這幫唱片公司大小聲，不然連說話的份都沒。

二人拉扯到最后，可能是聽出辣英的語調越來越不耐煩，姚謙拋出了最后的王炸。

“英子，同事一場，我這邊有個最終方案你聽一下。”

“不論最后你選擇如何，哪怕還是不同意，我們好聚好散。”

辣英沉默片刻，出聲同意。

“公司和新天王許向陽不是有合作嗎？我專門請他來給你制作一首單曲，質量堪比當初的《征服》。”

“只要你能留下，我們以這首歌為主打，再次創造當初的輝煌如何？”

辣英在電話那端有點差異。

“許向陽？”

她倒是對這個名字如雷貫耳。

或者說現在華語樂壇的歌手，誰還不知道許向陽的名頭。

光是恐怖的專輯銷售數據，就能讓所有音樂人集體失聲。

更別提各大排行榜上一溜煙的許向陽了。。。

她的閨蜜王妃因為和許向陽合作過，二人也聊過關于許向陽的事。

王妃親口證實了這個少年的厲害，辣英咋舌不已。

這腦子，怎么長得~

電話那頭的麻將聲暫停，辣英不可置信，似乎在消化這個消息。

二人之間陷入沉默。

辣英剛想開口詢問具體情況，她那邊一個略顯嘲諷的嗤笑聲陡然插入其中。

“噗嗤——”

緊接著一個刻意拔高、油滑的男聲插了進來，顯然是故意湊近了話筒。

“哎喲喂，我說英姐，姚總這是給您畫了張多大的餅??？”

說話的正是華納派來挖辣英、此刻正坐在牌桌對面的張總監。

他語氣夸張，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

“許向陽？是，那小子現在火，專輯賣的是不錯，可那才多大點年紀？

十六？十七？毛都沒長齊呢，寫了幾首口水情歌哄哄小女生罷了，真當自己是曲爹了？”

張總監的聲音透過免提，清晰地回蕩在姚謙的辦公室，也鉆進了許向陽的耳朵。

“還‘質量堪比《征服》’，哈哈哈，姚總，您這忽悠人的本事見長啊，《征服》是什么級別的神曲，說來就來啊？”

張總監的言辭尖酸刻薄，極盡貶低之能。

他話鋒一轉，語氣瞬間變得諂媚而自信，目標直指辣英：

“英姐，您可是咱華語樂壇的天后，是唱《征服》也征服過華語樂壇的人。

您的藝術追求和音樂高度，哪是這種靠臉蛋和運氣躥紅的小孩子能理解的？

百代這是黔驢技窮，病急亂投醫，拿個噱頭糊弄您呢！”

張總監的聲音帶著蠱惑：

“您想想，我們華納給您的承諾是什么？

是頂級的、成熟的、真正懂您的制作團隊。

您加入我們，首張專輯我們不計成本，交由李宗盛大哥親自操刀監制，張亞東給您量身編曲。

他們二位是什么分量我就不多說了，他們才懂您這金嗓子的價值，才懂什么樣的歌能真正匹配您，把您的優勢發揮到極致。

不是隨便一個阿貓阿狗寫首流行小調就能糊弄過去的！”

聲音停頓片刻，似乎再給辣英消化這些踩一捧一，姚謙氣的不行，剛想反駁，又被張總監打斷。

“百代除了會開空頭支票，用一個毛頭小子來畫餅，還有什么實質東西？這就想留住英姐這樣的天后？太天真了吧。”

這番連珠炮似的轟炸，精準地擊中了辣英的虛榮心和對自身定位的認知。

她本身就不是個心思細膩、善于分析的人。

被張總監這么一拱火，加上華納許諾的“李宗盛+張亞東”的夢幻組合，她腦子里的天平瞬間就徹底傾斜了。

“啪！”電話那頭傳來辣英重重拍桌子的聲音，夾雜著麻將牌掉落在地的嘩啦聲。

“姚謙！你聽見沒？！”辣英的嗓門陡然拔高，充滿了被“愚弄”的憤怒和被人當眾點破的羞惱。

“搞了半天你在這兒拿個小孩兒忽悠老娘呢？還許向陽寫歌？還堪比《征服》？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好騙是吧？”

越說自個越怒，轉到最后只剩咆哮。

“華納說得對，你百代現在有什么，就剩一張忽悠人的嘴了。

我辣英在歌壇混了這么多年，唱過多少金曲，拿過多少獎？

你讓一個剛斷奶的小子給我寫歌？還是主打歌？你埋汰誰呢？！傳出去我臉往哪擱？！”

“匹配不上條件就少扯東扯西的，丟人現眼，老娘不伺候了”

辣英的聲音因激動而有些破音，“以后別給我打電話了，愛找誰寫歌找誰寫去，我辣英，不！需！要！”

“嘟——嘟——嘟——”

電話被那英狠狠地掛斷，忙音如同冰冷的耳光，清晰地抽在姚謙臉上。

姚謙舉著手機，嘴唇哆嗦著，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巨大的挫敗感和被當眾羞辱的難堪讓他幾乎站立不穩。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最后一張王牌，不僅沒能挽回局面，反而成了對方攻擊自己和百代的武器，被貶得一文不值。

辦公室里一片死寂，只有電話忙音還在固執地響著，像是對百代現狀最刺耳的嘲諷。

許向陽緩緩轉過身，臉上沒什么表情。

剛才電話里張總監那些刻薄的貶低和那英憤怒的斥責，他聽得一清二楚。

他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熙攘的車流，忽然輕輕嗤笑了一聲，打破了壓抑的沉默。

“呵……”許向陽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失魂落魄的姚謙說：

“谷老師說得真是一點沒錯啊……還真是，‘一副好嗓子，配了個……’”

“狗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