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覺得,這個世界,不應該是這樣!
- 洪武第一攻略:天子坐中堂!
- 難有低頭時
- 2182字
- 2025-05-29 00:01:00
朱棡頷首開口:“大哥當真是把我們拿捏得死死的,這種人天生就該坐在那龍椅上。”
朱樉亦感慨嘆息:“到底是老爺子親手調教出來的儲君,既能不動聲色壓下咱們的鋒芒,又豈會是真正的弱主?”
見朱樉神色悵然,朱棡忽然正色道:“所以,你當真打算一輩子活在老爺子和大哥的陰影之下,自甘沉淪的同時,還要與我針尖對麥芒?”
朱樉卻是轉頭直視朱棡,沉聲道:“若我不稍加制衡于你,或連與你分庭抗禮的能力都沒有,你只會陷入更艱難的境地。”
“至于擺脫他們的陰影,你覺得這現實么?”
“即便是未來,你我在北方經營多年,養寇自重攢下幾分實力,可單憑天下悠悠之口,就能將咱們釘在千古罵名的恥辱柱上。”
“更何況老爺子帳下猛將如林,縱是你我有經天緯地之才,又如何抵擋得住這浩浩蕩蕩的天命所歸?”
說罷,朱樉又是重重嘆了口氣。
朱棡卻搖搖頭,指尖輕輕叩擊著案幾:“我何時說過要造反?”
“不過是另有籌謀,畢竟真要舉兵相向,總得有大義名分作幌子才行。”
“可只要老爺子和大哥還在世,咱們就別多想。”
這話確實不假,朱元璋有驅逐韃虜、光復中原的不世之功,朱標又占據著嫡長子的宗法正位。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朱棡與朱樉若敢扯旗反叛,終究難逃兵敗身死的結局,更會永遠被刻在史書的恥辱柱上,受后世千萬人唾罵。
朱樉眉峰微挑,追問道:“你打算如何?”
朱棡側過臉去,目光投向遠處:“這天下幅員遼闊,咱們又何必困死在一隅之地?”
“更何況,來日方長變數萬千——唯有在籌謀之中攪動變局,才是居于局中的生存之道。”
這話暗含雙重鋒芒:
其一,天下并非朱家王朝一家之天下,中原之外,仍有天地廣闊,只要蓄養精銳、厚積薄發,未必不能做出一番通天徹地的大作為!
其二,身為穿越者的朱棡深知,縱是蝴蝶翅膀早已扇動,大明朝軌跡已現偏移,但若無人為干預,歷史大勢仍將按其慣性推進。
朱雄英早逝的宿命難違,朱標英年早逝的死局亦無可逆轉。
太子繼妃呂氏會將淮西集團唯一寄托的朱允熥,養成如歷史般的庸碌之輩,朱元璋更是親手斷送嫡次子朱樉的繼位可能。
屆時,建文帝朱允炆必然登上帝位,而這般天下局勢,又將如何?
到那時,朱棡大可趁勢起兵、逐鹿中原,揮兵直指應天,南下“擒龍”取天下!
待得大局底定,便可開創“天子坐中堂,宗親攘蠻夷”的天下大勢。
畢竟,古人已在權力場中盡顯政治智慧與城府手段,朱棡唯有以鐵血回敬,心慈手軟從來不是對他人的仁慈,而是對自己的戕害。
更何況,從揚州府至應天府沿途,流民遍野、餓殍枕藉。
即便是未來的洪武盛世,怕也是極少數的百姓所構造出的盛世。
但在這之下的白骨,依舊森然,仍在無聲控訴。
既然歷史慣性只會讓百姓重陷水火,讓天下繼續腐爛,何不推倒重來?
朱棡目光如刀,直視朱樉:“二哥,你當真甘為碌碌無為的螻蟻?”
他忽而起身,袍角帶起案上竹簡簌簌作響,“我覺得,這個世界,不應該是這樣!”
話音未落,他周身氣勢驟然騰起,恍若身后有萬千脊梁隨之挺立!
“人生只有一次,何必膽小懦弱,不妨大膽一點,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這不是年少輕狂的妄語,而是穿越者看透歷史輪回后的破局之志。
當封建王朝的腐肉無法自愈,唯有揮刀剜去,方能讓新生的血液重新灌溉這萬里河山。
朱樉渾身猛然一顫,霍然起身,目光如刀直視朱棡,眼底久未燃起的鋒芒驟然翻涌,恰似烈焰卷動荒原,聲音低沉:“大丈夫生當頂天立地,豈能終身屈居人下!”
朱棡將手重重按在朱樉肩頭,聲音雖輕卻裹挾著千鈞豪邁:“放下你無謂的執拗,做個韜光養晦的賢王,暫避鋒芒、蟄伏待時。”
“須知天下興衰終避不開民心向背,我們所求非個人權柄之樂,而是以權力為刃,斬開這世間濁浪,舒展胸中頂天立地的鴻鵠之志!”
“若因一個女子,一份不甘,便自甘沉淪,你便不配讓我叫你一聲“二哥”!”
“畢竟,權力之爭的罪責,何苦強加于弱質女流?”
“你我當有更深遠的抱負!待來日時機成熟,我于中堂定鼎天下大勢!”
“你率鐵騎席卷山河萬里,在這大明疆域之外另辟天地、再立社稷,屆時登臨帝位、獨斷乾坤,又有何不可!”
聞言,朱樉身形劇烈震顫,望向朱棡的目光瞬間盛滿驚駭!
但那抹驚駭不過轉瞬即逝——相較于登臨帝位、獨掌乾坤的無上誘惑,又有何人能夠拒絕?
這分明是命運遞來的契機,一個讓朱樉拋開所有顧忌的絕佳切口!
比起背負暴虐無道、為禍一方的千古惡名,他更愿轟轟烈烈拼上一場,哪怕與全天下為敵!
生死之間,為心中所求而戰、而爭,縱使罵名纏身,亦不失為頂天立地的豪杰也!
而這個夜晚,注定是個暗流翻涌的不眠之夜。
奉天殿內,朱元璋聽著密探的稟告,眉峰微蹙,眼底掠過一絲沉色。
一旁尚未退下的朱標,眸光深邃如幽潭,暗芒在眼底沉沉翻涌。
良久,朱標才向朱元璋躬身一禮:“父皇,兒臣想往秦王府走一遭。”
“不必。”朱元璋抬手揮了揮,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勢。
“任由他們鬧下去?”朱標眉心微蹙。
朱元璋卻依舊搖頭:“親兄弟終究是血脈相連,偶爾拌個嘴、打一架,鬧些矛盾,何須過多介懷?”
話音未落,他嘴角便泛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真心也罷,假意也罷,只要帝王的目的已然達成,便無需深究過程。
畢竟,在老朱眼中,未來只需以文火慢“燉”,便能讓秦、晉兩藩之間生出難以彌合的裂痕。
只是這位開國帝王未曾想到,他在布局,朱棡與朱樉亦在籌謀,就連看似仁厚的太子朱標,眼底也藏著深不可測的城府。
說起來,這老朱家的子孫,竟無一人是甘居人后的等閑之輩。
若說還有例外,恐怕唯有此時的老四朱棣,心無旁騖,一門心思都撲在金戈鐵馬、馳騁沙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