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洛河城居民抬頭時愕然,重重疊疊云層中仙宮林立,凌霄寶殿的尊位上卻坐著一頭六首魔禽,太恐怖和詭異。
“那是……觸鳥!”
認識這頭異獸的不單單有姜元,很多居民也惡補過上古神話,剎那確認這頭異獸的身份!
海經有云,有青鳥,身黃,赤足,六首,名曰觸鳥!
記錄中并未顯示其有何超凡異能,但能成異者,必然不同凡響,而且這不僅僅是觸鳥!
這是觸鳥兇神!
羽仙學院的序列者第一時間出現(xiàn),并確認其身份。
“觸鳥的脊梁挺起來了,顱頂高聳,四肢修長,說明已經開啟神門靈長目序列,可稱兇神了!”
靈長目,屬蠃門!
但智慧疊加,便是神門,慧門,天門,帝門,龍門!
智慧,是神的專長!
人本身就是行走四方的神明。
姜元也出現(xiàn),艾有魚站在左邊,小狐貍站在右邊,皆不到他的腰高,他身姿魁梧如佛陀,面色沉郁。
“這頭兇神,那天見過!”
這頭觸鳥,曾釋放腦波,引誘四方禽類化羽道飛天,卻全部被其啄碎顱骨,吃了腦花。
一頭兇殘無比的兇神惡禽!
如今,它出現(xiàn)在洛河城上空干什么?示威嗎?
忽然,向朝陽的聲音不知怎么傳到姜元腦子里,透著倦怠和憤怒:“它是要切斷我和天算星的連接,讓我們與外界失聯(lián),無法請援。”
“嘶——”
小狐貍倒吸冷氣,牙花子打顫,這頭兇禽與它犬科狐家關系可不好,屬于天敵!
姜元脊背發(fā)涼。
“這些兇禽太智慧了,不能單純用對付野獸的方法來對付它們!”
艾有魚不是序列者,保持緘默,不懂裝懂是大忌諱,還容易暴露短板被人輕視,謹言慎行是她的基本素養(yǎng)。
鼠菩提的聲音又不知從幾公里外傳過來。
“你們來洛河邊,聽,有叫聲。”
姜元夾帶著兩人帶動狂風飛奔,速度奇快,全憑力氣大,馬力足,地面都被震裂出蜘蛛紋。
他現(xiàn)在對向朝陽、鼠菩提艷羨極了。
別人遠程通訊需要打電話,這兩位集成到頭頂尖角上,偉力加身也不知是一種什么感覺。
他也長出過牛角,可全然沒用。
廣平安的牛角也無用。
那不像角,更像天線、雷達,據公開資料顯示,除了‘角’之外,還有人的眉心長出第三顆眼睛,有同樣的能力。
誰不艷羨啊。
姜元若有了這本事,便可直連自家量劫服務器,直接與幺妹對話,駕馭無人機矩陣,如臂指使。
幾個呼吸間,幾人抵臨洛河之畔,波光中蕩漾著奇異的波光,里面似乎倒映著一頭神秘的魚類,不停的叫喚著‘朱獳’。
附近的麟龍學院的序列者立時失聲。
“是朱獳!”
“一頭天生的兇獸!”
“東山經記載,有獸焉,狀如狐而魚翼,名曰朱獳,其名自叫,見則國有大恐!”
艾有魚,小狐貍蹲在水面仔細觀察。
果然發(fā)現(xiàn)水底的怪魚形如狐貍,卻長著魚鰭,不斷的叫喚著自己的名字。
姜元沉聲道:“它一旦出現(xiàn)便意味著天下將發(fā)生大恐怖的禍端!”
他的眸光鎖定小狐貍的后腦勺。
不知這朱獳與小狐貍有沒有關系……
直至此刻,天上地下,空中河里,盡皆出現(xiàn)兇神異象!
所有人都知道滔天的禍患將襲來,可能就是下一刻,或者已經開始,只是人們還未察覺。
它們沒有進攻,但恐懼已經淹沒了整座城市。
戰(zhàn)爭不是最可怕的,戰(zhàn)爭的前夜最是深沉,人們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心跳聲,心底不自然的幻想那凄慘的未來,從而被恐懼填滿。
這個夜!
很多人幾乎瘋掉。
他們站在黑暗里,高聲呼天,恨不得異獸馬上降臨,不要這樣懸在空中,像是一把薛定諤的刀,不知何時會落下,斬掉一顆顆大好的人頭。
沒有人可以真正的直面死亡。
姜元回到研究所,放任自己安靜下來,并向艾有魚下達指示,即便異獸襲城也不要打擾他閉關。
“這一次,我要將蜚獸媒介徹徹底底的研究出來!”
一旦成功!
這便是重大的科研成果!
他將一躍成為世界的新星之一,普照四地。
更重要的是,他便能參與到這場非人的兇神大戰(zhàn)中,而不是當戰(zhàn)地記者,只會逃跑!
偶爾間,還擔憂老爺子,可別被那頭‘觸鳥’吃掉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
洛河城的太陽卻再也沒有落下。
洛河城天上兩顆太陽,山中兩顆太陽,河里也有一顆太陽,明亮到眼瞎,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恐懼,一種對死亡的恐懼。
太難熬了。
甚至已經有人被嚇死了。
一股股恐懼氣味在城市上空彌散,仿佛是花露水的香味,令那頭‘六首羽仙’觸鳥沉迷的吸吮,貪婪的咂舌。
河水中的朱獳亦發(fā)出暢快的叫聲,聽起來卻無比刺耳,宛如嘲笑。
大風中回蕩著豬頭兇神,聞麟的猙獰的狂笑。
空氣中的火藥味、柴油味越來越濃,火災發(fā)生的速度亦越來越頻繁,無人機矩陣升空,序列者全部蓄勢待發(fā)。
向朝陽盤坐在在核算堆頂端,如佛祖坐于靈山,周身散發(fā)無量電磁光。
就在此時,醫(yī)院傳來一個好消息。
“山君騶吾,救活了!”
序列者們激動得淚花都出來了,看向醫(yī)院方向,果然升起一團金色的光輝,宛如地面升起的金輪。
嘭的一聲,云層炸開。
一頭兇禽尖長的鳥喙穿透云層,貫向醫(yī)院手術室的樓頂,向朝陽冷眼看來,一架架大型無人機起飛,如同其思維的觸角,將鳥頭直接斬了下來。
嘩啦啦——
滾燙的鮮血如天上垂落的瀑布,火紅,砸落在頂樓平臺,形成一片血泊。
血液似粘稠的濃硫酸,散發(fā)著灼燒鼻腔的氣味。
醫(yī)院樓頂滾出濃煙,水泥高頂竟被灼燒出一個個洞眼,一股股濃硫酸般的血液腐蝕滲透進一層層樓宇間。
向朝陽震怒。
“竟然以犧牲一顆腦袋為代價,也要殺死山君騶吾,什么仇,什么恨!”
云層深處,六首變五首的兇禽觸鳥口里吐出標準的普通話。
“若非是它,我們早已殺進洛河城,在蜚獸出世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