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你姥姥！”沈知意一鞋底子糊他臉上，“蜜棗核吐出來！里頭還藏著半張火藥方子呢！”蕭景明腮幫子鼓了鼓，噗地吐出顆帶血的核，上頭歪歪扭扭刻著“沈知意小氣鬼”。

景曜蹲在糞桶邊上直干嘔：“你倆能不能換個地兒膩歪？這味兒比嚴崇文的良心還重！”說著踹翻個火藥桶，里頭滾出三百顆金銖——每顆都刻著陣亡兄弟的生辰，邊角還沾著胭脂閣姑娘的唇印。

沈知意突然薅住蕭景明頭發往懷里帶。這廝胸口爛肉里卡著二十三個棗核，硌得她手心生疼：“聽著，不年輕的東西書房暗格里……”話沒說完就讓震天響的轟鳴打斷。二十具凍尸從護城河底竄出來，扛著口描金棺材往城樓上撞。

“接住！“景曜一劍劈開棺蓋，里頭嘩啦啦飛出賬本雨。泛黃的紙頁拍在狼主臉上，浸血的字跡突然顯形——全是嚴崇文拿軍餉養外室的爛賬。最末那頁夾著張糖紙，沈知意六歲時畫的小人兒還在上頭呲牙樂。

蕭景明突然咳出一團黑血，血沫子濺在棗核上泛青光：“知意……閻王殿的孟婆湯……“他哆嗦著從褲襠掏出油紙包，“給老子兌點砒霜……下輩子投胎……“話沒說完手就垂了，油紙包里三百顆棗核叮呤咣啷滾進糞車。

景曜的劍尖還挑著半截狼頭旗，城樓下突然炸起三丈高的糞浪。沈知意薅著蕭景明的領子往箭樓里拖：“咽氣也挑個干凈地兒！死糞坑里算怎么回事！“

“急啥……“蕭景明從褲襠掏出個油紙包，里頭黏糊糊裹著二十顆蜜棗核，“老子的棺材本都在這兒……“話沒說完就咳出團黑血，棗核叮呤咣啷滾進護城河，炸得死魚翻著肚皮漂了半里地。

凍尸堆突然動了。最前頭那具扒開狼皮襖，心口釘著的木牌直晃悠——正是沈知意十歲那年刻的“蕭景明王八蛋“。尸首爛了半邊的嘴突然張了張，掉出塊黏著糖渣的玉佩，背面刻著景曜娘親的閨名。

“操！“景曜一劍劈開凍尸天靈蓋，腦漿子里泡著半卷《漕運志》。浸血的字跡突然浮現金粉，拼出嚴崇文私通北狄的鐵證。玄鐵騎的刀劍哐當掉了一地，幾個老兵油子跪在尸堆里直抽自己嘴巴。

沈知意突然把蕭景明往糞車頂上踹：“裝什么死！你三舅姥爺的壽衣還在狼主腦袋上套著呢！“說著摸出火折子往護城河里扔，三百壇石灰遇水炸成白霧，里頭裹著嚴崇文克扣的撫恤銀——每錠底下都烙著陣亡將士的生辰。

景曜突然紅著眼掀翻糞車。狼主的腦袋滾出來，嘴里還叼著半幅肚兜——針腳跟他娘留的荷包一模一樣。二十具凍尸齊刷刷扒褲腰，大腿根黥著軍械庫的暗道圖，最末那行小字是嚴崇文養外室的地址。

“收網吧。“沈知意蹲在糞桶沿啃完最后一顆蜜棗，棗核往蕭景明腦門上一彈，“閻王殿的孟婆湯記得給我留半碗。“

蕭景明突然詐尸似的蹦起來，胸口爛肉里卡著的蜜棗核叮當作響：“留個屁！老子在生死簿上……“話沒說完就讓爆炸的氣浪掀進糞坑，三百本賬冊天女散花般飄落，每頁都摁著嚴崇文的血手印。

景曜的劍還卡在凍尸牙縫里，沈知意已經踩著人腦袋躥上城垛。護城河漂著層油花，嚴崇文泡發的尸首突然詐尸似的坐起來，懷里還摟著北狄歌姬的繡鞋。

“操！這老狗死了還，它，嘛風流！“蕭景明一骨碌從糞坑里爬起來，胸前豁口滴滴答答淌黑血，“老子在閻王殿跟判官掰手腕呢，哪個孫子扯我褲腰帶？“

沈知意抄起燒火棍捅他腰眼：“少放屁！凍尸堆里扒拉出來的蜜棗核呢？“她掰開蕭景明指縫，二十三個棗核早讓血泡發了脹，刻著的“短命鬼“三個字糊成團。

景曜突然踹翻火藥桶，三百枚金銖嘩啦啦滾進糞坑。最末那枚黏著半張糖紙，沈知意六歲時畫的王八還在上頭呲牙：“蕭景明！你他釀的把老子的涂鴉塞褲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