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里，威爾就在尼可這里學習。

尼可的教學方式與霍格沃茨截然不同--沒有固定的課程表，也沒有嚴格的考核，而是根據威爾的領悟能力隨時調整內容。

有時他們會花一整天研究一塊金屬，有時又會突然放下實驗，去討論煉金術與古代魔文的關聯。

威爾很快發現，尼可的煉金術不僅僅是物質轉換的技巧，更是一種對魔法本質的探索。

尼可講過魔法石的原理、物質與靈魂的聯系，甚至涉及了一些近乎禁忌的領域----比如生命煉成。

雖然，威爾聽的云里霧里。

“煉金術的終極目標不是點石成金，而是理解萬物的本質。”

尼可曾這樣告訴他，“魔法石只是這條道路上的一個副產品。”

威爾的學習進度很快，短短幾周，他已經能獨立完成一些煉金實驗。

除了煉金術本身，威爾還從尼可那里學到了許多其他東西---比如如何解讀古代煉金術士的密文、如何辨別魔法材料的真偽，甚至是一些鮮為人知的歷史秘聞。

莊園的生活并不單調。

偶爾，尼可會講自己偽裝，然后帶他去一些魔法集市逛逛，或者拜訪一些隱居的煉金術士。

他們大多性格古怪，卻對尼可保持著近乎虔誠的尊敬。

.............

威爾在尼可莊園的第三周，一個下著小雨的清晨，他被一陣奇特的金屬嗡鳴聲喚醒。

推開閣樓房間的窗戶，他看到尼可已經站在花園中央的青銅裝置前，那臺復雜的儀器正在雨中自行運轉，發出有節奏的震動。

“睡得好嗎，威爾？”尼可頭也不回地問道，仿佛早就知道威爾在窗口觀望。

他揮動魔杖，裝置中央的水晶球開始放射出彩虹般的光芒，將落下的雨滴染成七彩的顏色。

威爾匆忙套上外套跑下樓，卻沒有雨水打在他的臉上。

整個花園被一種看不見的屏障籠罩著，可以隨心調節雨水是否可以穿過屏障。

“這是氣象的應用，”尼可解釋道，手指輕撫過裝置表面的符文。

尼可的教學總是這樣突如其來又恰到好處。

前一天他們可能還在研究物質，第二天就會突然轉向妖精叛亂有關的知識。

晚餐后，尼可沒有像往常一樣讓威爾復習筆記，而是遞給他一件銀灰色的斗篷。

“穿上這個，我們去拜訪一位老朋友。”

斗篷披上肩頭的瞬間，威爾感到自己的身體變得輕盈透明。

尼可已經同樣隱形，只有聲音還在原地：“跟我來，別出聲。”

他們來到一個威爾從未去過的地方---一個隱藏在雪山深處的峽谷。

月光下，幾棟歪歪斜斜的木屋依山而建，周圍飛舞著會發光的魔法生物，像是星星墜落人間。

“布列塔尼煉金集會，”尼可的聲音在威爾耳邊低語。

“這是目前最古老的煉金術交流地了，比國際煉金術協會還要更早成立。”

隨著他們走近，威爾看到十幾個穿著各異的人圍坐在一處石臺旁。

有人穿著看不懂的復古的服裝，有人卻是一身現代西裝打扮。

中央的石臺上懸浮著一個不斷變換形狀的金屬球體。

“尼可！”一個紅胡子老人站起身，“你帶了新人來？”

尼可顯出身形，威爾也跟著照做。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這個年輕人身上，讓他感到一陣不自在。

“這是我的學生，威爾·艾文斯，”尼可介紹道。

人群中傳來幾聲驚嘆。紅胡子老人走近仔細打量著威爾。

“上次勒梅帶學生來是什么時候？”有人小聲問。

“1587年？或者是1623年？”另一個聲音回答。“我又沒有經歷過......”

集會持續到深夜。

這時，一個佝僂著背的老者擠到石臺中央，從破舊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銹跡斑斑的鑰匙。

當他將鑰匙插入虛空時，空氣中竟然傳來‘咔嗒’的解鎖聲。

一道半透明的門憑空出現，門后是不斷變幻色彩的奇異空間。

紅胡子老人驚呼，“老杰克，你終于成功了！”

老杰克得意地笑著，伸手從門內取出一朵正在融化的冰玫瑰。

“只是成功了一半。不過......”他尷尬地補充，“有時會丟東西。上周放進去的龍肝就不見了。”

眾人哄笑間，一個穿著考究的年輕男子優雅地站起身。

他打開精致的銀匣，里面整齊排列著十二顆寶石。

“情感結晶。”他示意威爾拿起一顆，“試試看。”

威爾剛觸碰那顆碧綠的寶石，突然感到一陣洶涌的喜悅涌上心頭，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

他驚訝地發現這喜悅并非來自自己--那是一種陌生的情緒。

“從人類情緒中提取的純粹能量，”年輕人解釋道。

集會的氣氛越來越熱烈。有人展示了能讓植物瞬間生長又迅速凋零的銀色粉末。

還有位沉默的東方煉金術士，只是默默將一塊普通石頭放在臺上，十分鐘后，石頭表面竟浮現出在場每個人的微型肖像。

回程的路上，威爾的大腦還在消化今晚的見聞。

............

威爾在尼可莊園的最后一天，天氣格外晴朗。

清晨，他像往常一樣被鬧鐘喚醒。

威爾穿好衣服，下樓時發現尼可已經坐在餐桌前，桌上擺著一頓比平時豐盛得多的早餐。

“今天不學習了，”尼可放下手中的茶杯，銀灰色的眼睛溫和地看著威爾，“你已經學得夠多了，至少暫時是。”

威爾點點頭，走到餐桌旁坐下。

尼可微微一笑，從長袍里取出一枚小巧的銀色懷表，遞給威爾。

“這是我的一個發明，”他解釋道，“當你轉動它時，能看到某個決定帶來的不同未來---當然，只是模糊的片段。別太依賴它，看到的也不保真。但……或許某天它會幫到你。”

威爾接過懷表，它看起來平平無奇，但相待它的效果.....

“還有這個，”尼可又遞給他一本看似普通的筆記本，“我的一些總結。它會...適應你的學習進度。有些內容現在對你來說可能還是空白，但隨著你的成長，文字會逐漸顯現。”

威爾翻開扉頁，發現上面用優雅的字體寫著：

【煉金術的本質不是改變物質，而是理解世界運轉的法則。】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別弄丟了，我可懶得再寫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