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
劉璽目光本能的在旁邊書箱里掃了一眼。
在那里,就有一柄刻有監天二字的匕首,看來這兩人倒是識規矩,雖然潛進了他的車廂,但卻并沒有翻找他的東西。
劉璽接過匕首,略一打量。
只見這柄匕首比自己的那柄略短,造型也有些微的不同,最大的區別,大概就是這柄匕首之上所刻并非監天二字。
而是巡游。
是規格不同的么?
劉璽問道:“監天司?莫非是跟妖魔有關?”
“若兄臺肯捎我一程,我可將詳情告知,兄臺放心,我并非是誘拐良家姑娘私奔的無良之輩。”
不,事實上你倆如果真是私奔,我更懷疑是這姑娘拐了你。
劉璽目光在那嫁衣男子身上掃過。
這人雖是男子,但相貌之美,卻儼然不遜他前世里見過的那些諸多動人的女星。
比起來,旁邊那個粗布荊釵的少女只能說是丑小鴨了。
“既是監天司的人,那能幫自然還是要幫上一把的。”
劉璽這回倒是沒再拒絕。
監天司專司針對妖魔,如今這人受傷,怕是也跟妖魔有關。
不過看來,對方并沒有發現他其實亦是身懷修為的玄門修士。
他輕輕揚起鞭子,啪的一記。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向著前方慢慢走去。
馬車內里。
那名監天司之人也開始向劉璽解釋起了他會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這名相貌絕美的男子名喚褚知白,乃是天策府的在冊將士。
“天策府?你不是監天司的人嗎?”
劉璽把玩著手中巡游匕首,好奇問道。
“不奇怪,監天司常年會從各門派之間抽取優秀弟子補充監天司虧空,所以監天司內,大部分人其實都是出自各門各派之中。”
“哦。”
而聽著他的解釋,劉璽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原來就在不遠處的興鄴村,有一只蛇妖盤踞已有多年。
這蛇妖自百余年前,與興鄴村的百姓們達成了協議。
由他庇護興鄴村一村之安寧,而興鄴村則為其供奉,建廟雕像,供給香火。
一開始,這蛇妖還頗為守信。
在它的庇護之下,整個興鄴村雖不致說風調雨順,但大旱大災之時,卻也總能在它的幫助下,降下那么幾縷微雨,滋潤莊稼。
而若是有妖邪侵入興鄴村,它也會出手將之驅逐。
在它的保護下,興鄴村不受妖魔侵害,不受天災困擾。
雖是窮困,但周邊村落新遷破敗,遷徙轉移……
相比起來,興鄴村不僅未曾落寞,反而就這么漸漸的擴張了開來。
到得現在,已經發展成了數百人的村落族群。
“可惜,那蛇妖終究是難以按捺本性,本來他得香火,百姓得安康,監天司也非是見妖就殺之輩,自然也樂得如此,可誰料得那蛇妖竟突然間跟興鄴村民提出附加條件,每隔三年,須得向他們覲獻童女一名!”
褚知白冷冷道:“這也是這些妖怪們的本性,他們很多都是初始時裝作仁善,只為香火而來,但當香火被收割殆盡,后續難以讓他們滿足之后,他們便會暴露本來的真實面目,開始將魔爪伸向那些無辜的百姓,將他們最后一絲的利用價值給壓榨殆盡!”
“那你這情況是……”
劉璽目光在他一身嫁衣上掃過。
褚知白神色憤怒,憤怒道:“我在外歷練無意得知此事,前去斬殺妖魔,可我卻沒料到那興鄴村的村長和廟祝為貪圖蠅頭小利,竟然不惜給我下了藥,然后給我換上了嫁衣,要把我當成今年的祭品送給那蛇妖。”
劉璽問道:“那她是……”
“我是今年被選中的祭品。”
那名粗布女子苦澀道:“村長也是有難言之隱的,這么多年來,那蛇妖確實有庇護我們興鄴村的安危,若不是它,可能興鄴村早就已經不復存在了,蛇妖要的確實很多,但比起村子里幾年的風調雨順……其實……就算是選為祭品,我也是同意的,而且村長的孫女也是被蛇妖親自選中淪為祭品,他老人家也很苦的。”
“所以我才說你們目光短淺!”
褚知白大聲道:“那妖物之前三年只要一人,你們尚且能遮掩隱藏,可現在已經變本加厲到一年一人,后續它還會更過分,為褪去妖骨,渡過化形劫難,他需要大量的香火和純粹精元,如果還不夠的話,它會毫不猶豫的把你們整個村子都給獻祭掉,你們這根本就是與虎謀皮。”
粗布女子神態畏縮,眼神游移,含糊道:“我們又不知道……對方給了我們一條活路,總好過來年饑荒餓死好多人吧?”
“你……哼,朽木不可雕也。”
褚知白憤怒,可惜那張毫無威懾力的臉,反而給人一種呆萌的感覺。
他怒了一陣。
終于還是嘆道:“算了,如果不是你悄悄喚醒我,又幫忙救我出來,我可能真的就稀里糊涂的淪為了祭品而不自知了,好在現在已經安全了,等我撐到藥效結束,立時便要斬了那只妖物……”
“恐怕來不及了。”
外面,一直隔著簾子跟他們對話的劉璽卻嘆道:“前面有人攔路,看來,應該是興鄴村的人。”
“什么?”
褚知白面色頓時一變,那焦慮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他驚道:“他們怎么會來的這么快?”
“看來,是廟祝有些門道。”
劉璽目光在那路中間眾人中間,一名身材佝僂的老嫗身上掃過。
他也干過一段時間的廟祝,也許是同行相吸,只一眼,他就辨認出了這名老嫗的身份來。
褚知白掀開車簾掃了一眼,隨即急忙縮了回去,驚聲道:“可惡,眼下掉頭恐怕也來不及了,沒想到這些人來的這么快,劉兄,小弟有一事想請你幫忙,可否?”
劉璽問道:“什么忙?”
“此去前方二十余里,便是大鄴城,你去找那里的官員,將那柄匕首交給他們,讓他們趕往最近的監天司分部求救,那蛇妖如今正處在化形劫的關鍵時刻,一旦化形不成,為強蛻妖骨,它必然會大肆殺戮,屆時,興鄴村百姓危矣!”
而這時。
那足足二十余名身強體壯的漢子堵住大路。
其中一名柱拐老者顫巍巍的上前,大聲道:“翠妞兒,別躲了,我都看到你了。”
那粗布女子猶豫了一陣,探出頭去,叫道:“村長,我愿意成為祭品,你就放過褚公子吧。”
老村長憤怒的頓了一下拐杖,道:“你這蠢丫頭,那人到底是個外人,裝扮起來又如此美麗,必然更得龍君垂憐,屆時至少三五年都不會再找我們要祭品,咱們數年的風調雨順吶……”
“可他畢竟是無辜的呀。”
“什么叫無辜?”
老村長怒道:“他想破壞咱們興鄴村百年生計,就是咱們的大敵!絕不能讓此人離開村落,把他們都給我帶走!”
“等等……這位兄臺是無辜的。”
褚知白突然間驚叫起來。
“什么無辜不無辜?所有影響我興鄴村百姓百年生計的,都是我們的敵人!”
老村長憤怒道:“龍君只是要一個祭品而已,而你們,要的是我們興鄴村所有百姓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