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獲得片刻的寧靜,幽幽的暗夜又仿佛藏著無數危險,任天豪潛意識里又涌出無數陌生而熟悉的畫面,鐵鳥在云端急速飛馳,強烈的爆炸和亮瞎眼睛的光芒,生動的方形的有人活動的等等。成千上萬的各種畫面和信息不停強行進入記憶深處,大腦像要爆炸一般。
“我到底是誰?現在到底是哪個時代?”簡直是一道無法破解的謎語和難題。
掙扎彷徨中,仍然還是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現在是大乾正泰三十六年,從太祖建國到現在整整270年,昔日物盛鼎豐、萬邦來朝的天朝上國還是逃不過盛極而衰的鐵血定律。但是為何這煌煌大乾,竟變成眼前這幅模樣?追憶暢想武宗、景宗時期,國富民強的情景猶在眼前,而如今怎會遍地烽火、民不聊生?
當前帝國內部主要有兩大矛盾無法解決。
土地兼并如同毒瘤,深深扎根在帝國的肌體,直至侵入骨髓。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百姓們在饑餓與死亡的邊緣掙扎,生存的希望如風中殘燭般渺茫。而那堆積如山的糧食,在地主的倉庫里腐朽,卻不肯施舍給那些嗷嗷待哺的饑民。天災人禍交織,帝國的土地上哀鴻遍野,“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悲劇每日都在上演。被逼至絕境的百姓,要么默默承受命運的碾壓,在饑餓中死去;要么奮起反抗,舉起簡陋的武器,只為求得一線生機。
朝堂之上,權力的爭斗如同一場永無休止的噩夢。文官集團、勛貴勢力與宦官集團,圍繞著皇權的核心,展開了一場又一場殘酷的博弈。他們為了一己私利,置國家興衰于不顧,將帝國的未來當作籌碼,在這場權力的賭局中肆意揮霍。這些斗爭消耗了帝國的元氣,讓這個曾經屹立于世界之巔的巨人,逐漸失去了前進的動力。兩大矛盾使得大乾帝國這一巨人軀干腐爛、四肢殘缺,活不下去的人民起義、暴動此起彼伏。
老實的百姓不是實在活不下去,就算經常餓著,只要餓不死還吊著一口氣也不會反抗。他們只會頭朝土、背朝天地默默勞作。沉默啊,沉默啊,不在沉默中無人問津的死去,百年后腐化成泥,那就在沉默中爆發,去爭得一線生機。
1301年,平州漁民受漁網“綱目稅”剝削深重爆發暴動,在漁民頭領黎康、余廣智帶領下,暴動范圍迅速擴大到兩郡五縣。平陽郡派兵鎮壓,黎康戰死,余廣智被捕后被絞殺于海邊,然后平陽郡血腥屠殺沿海原住民6000余人。沿海地區的近海竟被鮮血染紅。這不僅是一場殺戮,更是帝國腐朽統治的寫照,每一滴鮮血都在訴說著百姓的苦難與絕望,也在敲響著帝國滅亡的喪鐘。而平陽郡竟因為平叛有功,許多官員獲得升遷。
1421年,蜀州巴江縣縣丞張正云強占村民土地,派差役用棍棒打死村民,引發農民起義,相鄰幾個縣迅速響應,起義范圍和規模很快席卷中川郡、東渝郡,起義軍公推王鐵鋒為首,成立了統一的軍事指揮組織,戰斗力低下的蜀州軍竟然無法打敗起義軍。
透過歷史的濃濃迷霧來看1421年的那場農民起義,宛如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瞬間在蜀州大地掀起驚濤駭浪。無數被壓迫剝削的善良本分的老百姓就是無數的浪花和火苗。蜀州巴江縣縣丞張正云,這個貪婪無度的官員,為了滿足自己對土地的私欲,竟公然強占村民賴以生存的土地。面對村民的反抗,他更是喪心病狂地派差役揮舞棍棒,將手無寸鐵的村民活活打死。
這一暴行,如同點燃了干柴堆的火種,憤怒的火焰在農民心中熊熊燃起。巴江縣的農民率先揭竿而起,他們懷著對不公的憤慨和對生存的渴望,拿起簡陋的農具,向著欺壓他們的惡勢力發起了反擊。這場起義仿佛有一種無形的號召力,相鄰幾個縣的百姓聽聞后,紛紛響應。他們飽受同樣的苦難,積壓已久的怨憤如火山噴發般宣泄而出,迅速匯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
起義的范圍和規模如燎原之火,很快便席卷了中川郡和東渝郡。各地的起義農民紛紛聚集在一起,他們公推王鐵鋒為首領,稱其為“奉貼王”,意思是奉上天昭貼而封的王。起義軍成立了統一的軍事指揮組織,不再是一盤散沙,各自為戰,戰斗力得到極大提升。王鐵鋒,這位出身貧寒卻有著非凡勇氣與智慧的農民領袖,憑借著自己在民眾中的威望和領導才能,將這支原本零散的起義隊伍凝聚成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他把起義農民軍編為金、木、水、火、土五營,設置營將、副將、校尉等軍職指揮部隊打仗,各營又有軍師出謀劃策。
然而,與之相對的蜀州軍,此時卻盡顯疲態。平日里,蜀州軍疏于訓練,軍官克扣軍餉,對普通士兵非打即罵,不把他們當人看。有背景有后臺的軍官往往會搶奪別人的功勞以獲得好處和晉升資本,許多真正有能力的軍人立了功也得不到升遷,導致士兵們士氣低落,戰斗力低下。面對如潮水般洶涌的起義軍,他們節節敗退,毫無還手之力。戰場上,蜀州軍士兵們的身影顯得如此渺小與怯懦,與那些為了生存和尊嚴而戰的起義軍形成鮮明對比。
起義軍的節節勝利,讓整個大乾帝國都為之震動。朝廷上下陷入一片恐慌,官員們紛紛上奏,請求皇帝盡快派兵鎮壓。但此時的大乾帝國,內憂外患,國庫空虛,兵力分散,又該如何應對這場來勢洶洶的農民起義呢?而王鐵鋒領導的起義軍,在取得初步勝利后,又將何去何從?是能推翻腐朽的統治,建立一個屬于百姓的新秩序,還是會在帝國的鎮壓下走向失敗?這一切,都如同迷霧般籠罩在這片飽經滄桑的土地上,就由厚重的歷史來裁決吧。
大乾朝廷從西部邊疆調來邊軍安西軍三個營平叛,安西軍在蜀州軍配合下,艱難地剿滅了這次農民起義。我們用后來人的上帝視角看,這場起義雖然失敗了,但是卻能觀測到很多東西。
最普通的、毫無軍事素養的農民居然能與國家正規部隊,并且是最精銳的邊軍打個有來有往,簡直不可思議。
大乾朝廷聞得蜀州農民起義聲勢浩大,如芒在背,急忙從西部邊疆調來了精銳的安西軍三個營,妄圖以鐵血手段撲滅這股反抗的烈火。安西軍,長期戍守邊疆,與帝國西部邊陲彪悍的生羌、蕃人作戰,歷經風沙洗禮與戰火錘煉,作戰經驗豐富,是大乾軍隊中的一支勁旅。
安西軍一到蜀州,便與本地戰斗力低下的蜀州軍合兵一處。然而,此次平叛之路并非一帆風順。起義軍雖大多是普通百姓出身,但為了保衛家園和爭取生存權利,個個奮勇當先,士氣高昂。他們憑借著對蜀州地形的熟悉,巧妙地利用山川溝壑、叢林村落,與安西軍和蜀州軍展開周旋。
戰斗初期,安西軍和蜀州軍的推進極為艱難。起義軍常常設下埋伏,待敵軍進入包圍圈后,便從四面八方殺出,給官軍以沉重打擊。但安西軍畢竟訓練有素,在幾次受挫后,迅速調整戰略。他們不再盲目冒進,而是穩扎穩打,逐步壓縮起義軍的活動空間。
安西軍將領深知,起義軍雖斗志昂揚,但缺乏系統的軍事訓練和充足的裝備補給。于是,他們采用圍而不攻、斷其糧草的策略,將起義軍圍困在幾處據點。隨著時間的推移,起義軍內缺糧草、外無援兵,漸漸陷入困境。
盡管如此,起義軍仍拼死抵抗。他們在王鐵鋒的帶領下,多次組織突圍,給官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但在安西軍強大的軍事壓力下,起義軍的力量逐漸被消耗殆盡。
經過一年多艱苦卓絕的戰斗,安西軍終于在1423年艱難地剿滅了這次農民起義。戰場上,硝煙彌漫,尸橫遍野,曾經生機勃勃的蜀州大地一片死寂。王鐵鋒等起義軍首領,或戰死沙場,或被官軍俘虜后慘遭殺害。只有“奉貼王”的尚在襁褓中的幼女“飛紅巾”在貼身侍衛拼死保護下遁入蜀山得以活命。這場農民起義,雖然最終失敗,但它如同一記警鐘,重重地敲響在大乾帝國的上空,揭示了帝國統治下百姓的悲慘境遇和社會矛盾的尖銳,也讓大乾朝廷意識到,若再不進行改革,緩和社會矛盾,更大的危機或許就在不遠的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