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暮鼓晨鐘
葦葉渡的黃昏浸在蜜色的河水里,沈阿寧的驗尸箱叩著青石板,驚飛了檐下的燕子。義莊的門楣已換上新匾,“沈記驗尸房”的朱漆未干,卻在暮色中泛著血玉般的光澤。她摸過門框上的北斗刻痕,指尖觸到粒細小的青銅鈴鐺——與“無常門”殺手的佩鈴 identical,卻刻著朵完整的玉蘭花。
“阿寧姐姐!”虎娃的聲音從河埠頭傳來,少年懷里抱著的阿吉已能蹣跚學步,她的發間別著朵金色曼陀羅,正是阿寧用尸解術培育的火種。
第一節·義莊遺音
義莊后堂的供桌上,擺著父親、楚離和陸遠舟的牌位。阿寧點燃三炷香,煙影里恍惚看見陸遠舟倚著門框笑,指尖轉著那枚繡春刀的穗子:“阿寧,江湖可比漁村熱鬧多了?!睙熒⒑螅┳郎隙嗔藟K帶血的絲帕,帕角繡著“百曉堂”的藍紋,中央用朱砂畫著西域昆侖的雪山輪廓。
“他果然沒死?!鄙虺幹穆曇魪纳砗髠鱽恚褤Q上錦衣衛飛魚服,腰間掛著的玉佩刻著“硯”字,“百曉堂密報說,陸遠舟帶著殘部逃往西域,而‘生死門’的新門主……”
話未說完,供桌突然震動,暗格里掉出個檀木匣,匣中裝著父親的《尸解秘錄》殘頁,頁腳用金線繡著:“昆侖雪頂,藏著長生蠱母,亦藏著你母親的身世?!卑幍碾p生鈴突然響起,鈴音中混著雪崩的轟鳴。
第二節·漁村夜話
子夜的漁村飄著細雨,阿寧坐在老槐樹下,給虎娃和阿吉講江湖傳說。河面漂著的蓮花燈里,不再是白燈籠,而是刻著“平安”二字的紅紙。忽然有片曼陀羅花瓣落在她膝頭,花瓣上用西域文寫著:“血月將至,昆侖蠱母醒?!?
“阿寧,該走了。”沈硯之牽來兩匹駱駝,駱駝背上的行囊里裝著驗尸刀、雙生鈴和火罌粟種子,“百曉堂在西域設了分舵,宋先生說,新的血玉案已經出現?!?
阿吉突然指向河面,那里漂著具尸體,穿著與陸遠舟 identical的青布長袍,后頸有半朵玉蘭花胎記。阿寧的驗尸刀剛觸到尸體,死者突然睜眼,瞳孔里映著昆侖雪山的倒影,嘴里吐出枚血玉碎片,上面刻著“硯”字。
“是替身?!鄙虺幹笏樗槠?,“他們想引我們去昆侖?!?
第三節·母族秘辛
阿寧在母親的陪嫁箱底找到本繡著并蒂蓮的畫冊,每一頁都畫著西域諸國的風土,最后一頁夾著張泛黃的羊皮紙,上面用朱砂寫著:“我本西域摩耶族后人,血玉觀音乃族中圣物,卻被中原皇室覬覦。阿寧,若你看見這些,記得去昆侖摩耶族舊地,那里有解除詛咒的方法。”
“摩耶族……”阿寧的指尖劃過紙上的圖騰——雙生蛇纏繞北斗,與“生死門”的標志 identical,“原來母親才是血玉觀音的守護者?!?
沈硯之突然按住她肩膀,指向窗外——戴青銅面具的神秘人立在屋脊,月光從面具眼洞漏下,照見他腰間掛著的銀簪,正是阿玉的遺物。
“沈阿寧,”神秘人的聲音混著風沙,“昆侖雪頂的蠱母即將蘇醒,而你,是唯一能阻止它的人。”他拋出個錦囊,里面裝著摩耶族的圣女服飾,“穿上它,摩耶族的子民會認你為主?!?
第四節·離歌響起
卯時的霧中,阿寧換上摩耶族服飾,火紅的長裙上繡著金色曼陀羅,雙生鈴系在發間,鈴聲驚動了蘆葦蕩里的白鷺?;⑼薇е⒓蛠硭托械亩Y物——用曼陀羅花瓣染成金色的驗尸刀鞘,上面繡著“寧”字。
“阿寧姐姐,早點回來。”虎娃的眼角泛紅,“我們會守好漁村,不讓壞人再來?!?
阿吉突然拽住阿寧的裙擺,往她手里塞了顆種子——正是能破除蠱蟲的火罌粟。種子在晨光中發芽,開出的花朵里映出昆侖雪山的倒影,雪山深處有座冰晶砌成的宮殿,宮殿中央擺著具水晶棺,棺內躺著的女子,與阿寧 identical。
“那是……母親?”阿寧的聲音哽咽,“她果然被封在昆侖?!?
第五節·血月預兆
正午的陽光突然被烏云遮蔽,阿寧的后頸胎記再次浮現,這次竟完整綻放成玉蘭花。沈硯之的錦衣衛令牌發出蜂鳴,令牌背面的雙魚紋與阿寧的胎記共鳴,竟在地面照出“生死門”新門主的身影——那人戴著陸遠舟的面具,卻有著太后 identical的瞳孔。
“沈阿寧,昆侖雪頂的血月祭典,就差你這枚鑰匙了?!泵婢呷说穆曇衾飵еM蟲的嘶鳴,“當年你母親偷走圣物,現在該由你償還罪孽!”
阿寧的驗尸刀劃出北斗七星,刀刃上的曼陀羅花紋發出金光:“告訴你們門主,我沈阿寧,會帶著陽光照亮每一個陰暗的角落,讓蠱蟲無處可藏。”
面具人消失前,拋來片血玉碎片,碎片上刻著“硯之將死”四字。阿寧握緊碎片,指甲刺入掌心:“想動我哥哥,先過我這關?!?
第六節·尾聲·江湖路遠
申時三刻,駝鈴聲漸漸消失在葦葉渡的霧中。阿寧回望漁村,老槐樹的枝葉間露出半輪血月,卻被金色的曼陀羅花海映成暖紅。沈硯之的飛魚服在風中獵獵作響,他忽然指著遠處的沙漠:“看,那是百曉堂的信號?!?
天際劃過三道藍色煙火,正是“百曉堂”召喚江湖義士的暗號。阿寧摸出父親的驗尸刀,刀刃上的“斷蠱”二字與她心口的鈴形印記同時發光。她知道,新的征程即將開始,而她,不再是那個躲在義莊里的小仵作,而是能掌控尸語、破除邪祟的江湖傳奇。
更聲敲過五下,血月徹底被金色花海吞噬。阿寧的雙生鈴發出清越的響聲,與遠處的駝鈴、近處的蛙鳴,組成一曲新的江湖離歌。她握緊韁繩,任由風沙揚起長裙,在身后留下一串金色的曼陀羅花瓣——那是希望的印記,也是“尸語者”行走江湖的路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