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拉妮，你這話說的我可就不愛聽了。”

赫里恩下巴微抬，目光直接落在萊拉妮臉上：“占卜作為我們神秘學最重要的一部分，窺探命運趨吉避兇乃是我們最擅長的事。”

“人只要活著一天，就不會想倒霉，甚至還會想著天上掉餡餅的事。”

“你說對吧，小德雷克？”

“呃……”

被兩位大佬夾在中間，德雷克也只能苦笑連連。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如此強大的占卜命運的能力，想必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使用的吧，不知它的代價，或者說需要使用者付出些什么？”

“哈哈哈哈，問得好！”

萊拉妮捂嘴輕笑，明明沒有什么大幅度的動作，帶起的陣陣波瀾卻看得莉瑞恩眼睛再次發直。

“不愧是迦莉絲向我推薦的人，頭腦轉的就是快，兩句話的功夫就抓住了神秘學派的弱點。”

“你想的沒錯，命運占卜確實強大，在某種意義上甚至可以說無限趨近于無敵，但同樣的，需要付出的代價也低不到哪里去。”

“你以為這家伙為什么搞得神神秘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被她這么一說，德雷克和莉瑞恩疑惑地將目光又轉回到赫里恩身上。

男人眼神閃爍，正猶豫間。

忽然。

籠罩在全身的模糊物質毫無征兆突然消散，露出隱藏其下的真面目。

當看清赫里恩的樣子時，德雷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莉瑞恩也被嚇的尖叫出聲。

“萊拉妮！”

赫里恩這才發現自己的情況，惱怒地揮了揮袖擺，長袍表面再次涌出新的模糊物質。

哪怕只有一瞬間，德雷克也看清了剛剛那一幕。

赫里恩，竟然是一具披著長袍的骷髏！

“看到了吧，這就是加入神秘學派的下場之一”，萊拉妮美艷的臉上滿是冷笑，“那里全是一群白日做夢的瘋子罷了，為了達成目的，別說是血肉，連自己的靈魂都能出賣。”

“你們倆還年輕，還有大把時間可以利用，也還沒有盡情享受過物欲和肉欲的狂歡，就這么放棄自己的身體實在過于可惜。”

什么歡？？

德雷克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看到莉瑞恩也是滿臉震驚且嬌羞地低下頭后，他才意識到眼前這兩位恐怕都不太正常。

能被冠以魅魔稱號的女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

這就是傳說中的巫師？

怎么一個個看著跟精神病似的。

要按這種程度來的話，托蘭店長晉升巫師失敗倒也合情合理。

再怎么說，他好歹也是個正常人，無非摳門了點。

“兩位大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德雷克舉起手中捏著的書冊，“這個手冊上明確寫著對于加入學派的數量并沒有硬性要求，也就是說哪怕六個全加也是可以的吧？”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但你覺得可能嗎？”

赫里恩似乎是被當眾揭開傷疤而顯得有些惱怒，語氣也變得低沉起來。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就算是我們這些已經成為正式巫師的人，都不敢說自己終其一生能夠將本學派的知識盡數掌握，更別提加入兩個，乃至于更多的學派。”

“那樣一來固然掌握的知識面會更廣，但也意味著你在所有領域上無法深入，只能停留在表層。”

“赫里恩大人的意思是，要我們專精一個領域？”

“對。”

德雷克沉吟片刻，再次躬身：“既然如此，那看來我的選擇早就已經注定了。”

“你可想好了”，萊拉妮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我們二人親自上門招攬已經是給足了你面子，其他人就算是達到了高級學徒，恐怕也未必有那個資格讓我們親自出面。”

“多謝兩位大人美意，但我一不希望舍棄這份身軀，二也沒有幻屬性方面的天賦，恐怕魔藥學派或者自然學派才更適合我去。”

德雷克恭恭敬敬彎著腰，目光直視地面，僅僅只用余光觀察二人腳尖。

“至于莉瑞恩，她是獨立的個體，何去何從由她自行決定，我不會也不能干涉她的……”

“我、我去自然學派好了。”

莉瑞恩眼巴巴地盯著自己微微起伏的前胸，眼中滿是不舍。

“我沒有德雷克那么強的修煉天賦，按赫里恩大人所說，要選擇最擅長的方向才行，那我就只能選擇自然學派了。”

“…………”

赫里恩沉默片刻，狠狠瞪了萊拉妮一眼。

“小子你聽好了，倘若在別的學派混的不如意，我神秘學派隨時為你敞開大門。”

說完，他的身影瞬間模糊，竟直接消失不見。

“幻屬性魔力是可以通過后天修煉人為獲得的，很少有天生就擅長幻屬性的天才，而幻屬性又跟精神力掛鉤，是最適合你的選擇之一。”

萊拉妮倒不像赫里恩那般掉頭就走，而是又耐心給他解釋了幾句有關幻想學派的事情后，才揮揮手離去。

“呼……”

等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德雷克長舒口氣，胸膛上下起伏，明顯憋的不輕。

“少爺”，莉瑞恩忐忑地湊過來，“咱們一個都不選，是不是同時得罪了兩名巫師大人啊？”

“不”，德雷克搖頭，“倘若當著他們的面選擇其中之一，才是真正打了另外一人的臉，甚至可以算是打了整個學派的臉也不為過。”

“雖然不清楚為什么兩位巫師大人會親自找上門來，但誰都不選是最好的結局。”

“這樣做雖然他們二位心里會有些芥蒂，但深不到哪兒去，說不定過段時間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再不濟，等我們修為層次高了，帶點禮物登門拜訪謝個罪也行。”

“以兩位大人的眼界和胸襟，肯定不會跟我們兩個小卡拉米過不去的。”

“小卡拉米？什么意思啊？”

“呃……就是菜鳥，新人，反正差不多的意思吧。”

“哦哦，聽少爺你這么一說，好像是這么個道理。”

德雷克直起身子，揉揉有些發酸的腰桿，眼瞳中閃爍思索之色。

眼下這種情況已經遠遠超出了他能夠處理的范圍，還是得找個檔次夠高的人問問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