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您前兩天動用了大筆資金？”金秀妍這才想起來這次來的最終目的，“財務部那邊說，您給出的理由是收購公司？”

“對。”李景點了點頭。

“現在的LY練習生越來越多，按照我的計劃，明年可能會有三個組合出道，再加上回歸的IVE，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明年女團之間的競爭會異常激烈？”金秀妍腦海中浮現出那充滿火氣的競爭場面。

“不止，一個公司同時運營四個組合，如果我們的組合都火了，那會出現什么情況你知道嗎？”

后續推出的這三個組合放在如今的女團市場里，哪個不是大殺四方的存在？

“明年喜歡女團的粉絲注意力都會聚焦到我們公司。”金秀妍想象著那個畫面，“收益會翻很多倍……”

“隨之而來的，是市場份額與資源壟斷，是其他公司的資源被壓縮，他們的女團曝光機會減少，收益降低。”李景補充完后面的話。

“這肯定會引發其他公司的敵視，甚至可能會遭到群起而攻之。”

畢竟這已經接近半壟斷的局面了，其他公司怎么可能坐視LY發展壯大。

而且最主要的一點李景沒說，那就是韓國這種什么都要和娛樂掛鉤的公司，上面也不會允許這樣的公司出現的，尤其是會長還是個華國人。

“所以，我們把一些組合放在別的公司里出道，這樣能降低風險。”金秀妍這才明白李景的做法。

“說白了就是以資金換時間、以資本換生存罷了。”

這種事其實很常見，三大娛樂公司旗下哪個沒有一堆子公司，只是換成了LY金秀妍一時間沒能接受而已，畢竟以前的LY可沒這個能力做這件事。

“我明白了。”

XSM的收購異常順利，甚至發生了一件讓李景哭笑不得的事情。

“你說，你是XSM的舞蹈老師？”李景看著乖巧地站在自己面前，低頭玩著裙擺褶皺的姜澀琪（20歲）。

“內……內。”姜澀琪聽到李景的聲音，不自覺地低下了頭，一直盯著自己的帆布鞋，仿佛鞋面上有什么特別吸引她的花紋。

李景也沒想到，自己只是看了一眼趙成民送來的培訓老師名單，就有這么大的收獲。

姜澀琪和金藝琳都是自己簽粉藍二人組時順路發掘的，買二還送二？

“所以你們公司有叫樸秀榮的人嗎？”李景扭頭看向一臉茫然的趙成民。

“莫？沒……沒有吧。”

趙成民至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自己公司一個不算出眾的舞蹈老師，怎么就被李景如此看重，剛才甚至還說讓她和裴珠泫一個組合。

她有自己沒發覺的閃光點嗎？

趙成民看著在兩人面前有點憨憨的姜澀琪，還是沒發現她身上有什么亮點，難道是這憨厚的樣子能和她們互補？

“我以為你一個公司真要給我出現一個組合呢。”要是這個樣子，李景就得去別的小公司打聽打聽了。

“所以你想成為愛豆嗎？”

姜澀琪作為韓網及多平臺公認四代第一ACE，就算沒了羈絆，也沒道理只是當一個舞蹈老師。

“這個，之前她是我公司的練習生，可是后來……”趙成民剛想解釋，姜澀琪開口了。

“阿尼，是我主動退出的。”姜澀琪發出的聲音讓李景皺了皺眉，“不關會長nim的事。”

“您也聽出來了吧？”趙成民這才接著道，“她在變聲期因過度練習，患上了聲帶小結，所以聲音有點……”

趙成民沒有繼續往下說。

出了問題以后的姜澀琪專心于舞蹈，雖然一直在訓練恢復，但曾經清澈的少女音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老實說，現在姜澀琪的聲音不算難聽，但這種獨特的嗓音，趙成民實在把握不好。

再加上她自己也有點開始畏懼唱歌了，所以趙成民只能讓她擔任公司的舞蹈老師。

“你也沒有自信了嗎？”李景的目光落在一直低著頭的姜澀琪身上，“據我所知，你應該不是這種性格吧？”

“自己日復一日地努力練習恢復，難道不是因為你想站在那個舞臺上嗎？”李景語氣平淡，卻讓姜澀琪渾身一顫。

可以嗎？自己還有機會站上那個舞臺嗎？

姜澀琪感覺練習室好像有點漏水，把自己的帆布鞋都打濕了。

明明早就說了讓他們來修，可他們就是不來。

想到這，姜澀琪突然感覺有點委屈。

滴下的水越來越多，好像自己的眼睛里也進了水。

“你害怕了嗎？”仿佛聽到了姜澀琪的心聲，李景的話再次傳入她的耳中，“只要你想，舞臺就在那里等著你。”

“我想！”姜澀琪猛地抬起頭來，聲音有些顫抖。

快五年了，自己又有哪一天不想站在舞臺上呢？

“明天到LY報到吧。”李景遞給她一張紙巾，“擦擦吧，都哭花了。”

“內，康桑密達！”姜澀琪用紙巾擦了擦眼淚，露出一個招牌式的熊笑。

原來修好了啊，真好！

……

玄關的燈光傾瀉而下，姜澀琪背靠著冰涼的門板，指節用力，那本合同幾乎要被指尖抓破了。

客廳電視里綜藝節目的對話傳來，那是IVE的金秋天的聲音：“保持初心，穩步前行。”

她深吸一口氣，氣息帶著不易察覺的輕顫，走了進去。

“阿爸，偶媽，歐巴我回來了。”

“哦，回來了？”媽媽的聲音從廚房傳來，伴著水聲。

爸爸放下報紙，發出輕微的窸窣。

哥哥盤腿坐在地板上打游戲，頭也沒抬：“飯在鍋里。”

父親的目光習慣性地落在她身上，看到和平日里不太一樣的姜澀琪，帶著詢問的語氣問道：“臉色不太好，累著了？”

姜澀琪沒說話，走到茶幾前，將那本合同放下。

父親看著異常的姜澀琪，將電視的音量調低，走到了茶幾旁拿起了合同。

“LY娛樂練習生合同？”父親讀完封面的字，不可思議地抬起頭望向姜澀琪，“你要重新當練習生了！”

哥哥玩著游戲的手也停了下來，把拿過合同，目光一行行掃過那些條款，最后長久地停留在那個鮮紅的章上。

“是真的。”

母親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快步走過來，伸出雙臂將姜澀琪緊緊地摟進懷里。

“嗯……好……”

這幾年，家里人都在擔心姜澀琪的情況，現在看來，她好像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方向。

聽到母親的“好”自，姜澀琪積蓄的委屈、不甘、恐懼，以及被巨大幸運砸中的眩暈感，終于得到了宣泄口。

“嗚……”她將母親死死抱住，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

四年的黯淡時光，隨著這本新合同都變成了自己一個寶貴的財富。

以后，再也沒有什么困難可以將自己打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