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的陰影？”

喬納森的語氣略微帶上了一絲疑惑。

就好像并不知道墨恩在說什么一樣。

不過，這樣的態度并沒有讓墨恩感到氣餒。

作為一座城市的執法官，裂巖城所有秩序使徒的直系領導者，放在整個秩序教會中也算得上中高層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什么是秩序的陰影。

裝傻的原因，無非只有一個。

不確定墨恩是只知道這么個名字，還是有關秩序陰影的全部而已。

他直言不諱地說道：“魯爾共和國所侍奉的主神，是秩序之神。

在大賢者梅林的帶領下，推翻了信仰著戰爭之神的魯爾王國，廢除了魯爾王國的貴族制度，在六十年前建立了新的共和秩序。

在各個領域進行了一系列改革后，曾經的王族領和貴族領被重新劃分，成為了現在了一大圣城，三大主城，十八座城市。

而為了踐行秩序的命途，三大主城會賦予這十八座城鎮不同的統治理念，讓國民在不同的法律和制度之下生活，并進行觀察記錄，以測試各個統治理念的優劣，梅林將這一行為稱作【試點】。

如果某個統治理念在城鎮大獲成功，那么三大主城便將以它為中心做出調整，以構建出最佳的法律制度，踐行秩序的命途。”

喬納森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

這些都是稍微對魯爾共和國的歷史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的常識。

只不過，在墨恩下一句話，卻讓他的眼睛微微瞇起。

“【秩序陰影】便是三大主城構思出的新型的統治理念，秩序教會維護著明面上的秩序，而在秩序教會無法觸及或是不方便觸及的地方，則讓一支舊神教會作為【秩序陰影】存在，為秩序教會管束不受控制的地下世界，如果我沒有記錯，【秩序陰影】的試點城市似乎是叫......溪木城？”

“你知道的很多......”

喬納森語氣中的疑惑徹底消失。

現在的他已經完全可以確定，眼前的年輕男人并沒有在詐他，而是真正知道有關秩序陰影的所有的情報。

甚至知道秩序陰影的試點城市是溪木城，這件在秩序教會中也算得上機密的情報。

“既然你知道溪木城，那你也應該知道，隨著秩序陰影的不斷壯大，溪木城的秩序教會反而開始被秩序陰影所蠶食這件事吧？”

喬納森微微搖頭道：“如果你想成為裂巖城的秩序陰影，那我現在可以告訴你，裂巖城拒絕這個已經被證明為失敗的統治制度。”

“它只是沒有被執行好而已，一個失敗的案例不能代表它本身就具有缺陷。”

墨恩露出了一抹笑容：“溪木城失敗的原因，是因為它們挑選了一個不適合成為秩序陰影的舊神教會，而我則不同。”

“哦？為什么你認為你適合呢？”

“因為我很弱小。”

墨恩自信地說道。

弱小這個特性在合適的地方利用，也能化作優勢。

比如現在。

聞言，喬納森的目光微動，陷入了沉思。

是的，溪木城陷入如今那樣糟糕局面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溪木城執法官所選擇的舊神教會太過強大。

雖然強大到控制了溪木城的整個地下世界，但也強大到了在掌控地下世界后，有了與秩序教會對峙的資本。

可如果，當初溪木城選擇了一個弱小的舊神教會呢？

“雖然一個弱小的舊神教會更加容易掌控，但沒有實力，又如何有資格成為秩序陰影，為地下世界帶去秩序？”

略微思索一下，喬納森搖頭道：“你太小看裂巖城的地下勢力了，你這樣弱小的舊神教會入局，會立刻被它們撕咬吞吃。”

“這就是我該考慮的問題了。”

墨恩并沒有放棄，堅持道：“如果我被吃了，那你可以當作今天的談話沒有發生，但如果我沒有被吃，或許裂巖城就能成為【秩序陰影】的試點成功城市，而你作為裂巖城執法官，能得到多少獎賞，應該不需要我多說吧？”

“......”

喬納森沉默了。

雖然他并不在乎秩序教會的獎賞，但如果【秩序陰影】這個理念真的能夠在裂巖城成功執行，他的壓力會減輕很多。

魯爾共和國才建國不到六十年，二度降世的秩序之神更是當今十二主神中最年輕的一位，這個國家中有很多更加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們解決。

秩序教會雖然在快速成長，但依舊不足以掌控到魯爾共和國的方方面面。

而在一個月前，神圣第一教國入侵法朗克王國，作為邊境城市的裂巖城自然成為了受影響最大的城鎮。

一同涌入這座城市的，可不僅僅只有難民，還有許多或是被迫或是主動來到這里的超凡組織。

裂巖城執法者們的工作本就不算輕松，如今，壓力更加龐大。

向最近的主城求援？

主城自己的人手都不夠用，哪還有多余的人派給他。

這就是魯爾共和國所面臨的情況。

勢力范圍太廣，但教會太過年輕，沒有足夠的累積。

這也是為何三大主城極力推行各種的統治理念的原因。

秩序神教需要踐行秩序的道路，只有這樣秩序的命途才會拓寬，秩序之神的力量才會更強，所降下的力量也才能更多。

喬納森粗糙的手指敲打著桌子，思考著。

良久之后，他才開口。

“你在你所屬的舊神教會中，地位如何？”

“最高領導者，一位主教。”

“主教？你？”

喬納森眼中的驚訝比剛剛聽到墨恩屬于一支舊神教會的時候還要明顯：“你的靈魂強度......說實話，比很多普通人都要弱。”

“是的，雖然是一位弱小的黑鐵牧師，但我的確是一位主教。”

墨恩直言不諱地說道：“我的勢力同樣很弱小，除我以外，目前只有一人。”

“嗯......黑鐵牧師......”

喬納森微微頷首：“或許，我可以給予你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在真實之眼的協助他，他能看出墨恩并沒有說謊。

一個信仰著舊神的黑鐵下位主教，勢力等同于不存在，很容易掌控，如果能活下來，說不定真的能夠為【秩序陰影】這個統治理念開辟一條可行的道路。

至于這個神神秘秘的年輕主教想要成為裂巖城的秩序陰影，是否別有目的......

如果一個星期后，他能在裂巖城四大黑手黨的手下活下來，喬納森自然會去探究。

如果不能，那正好省下調查的精力。

“裂巖城執政官將駐軍區的一部分劃分為了臨時的難民營地，那里的難民不是魯爾人，而且正需要一位牧師，正適合你發展。”

喬納森主動伸出手，說道：

“墨恩主教，希望你的表現，不會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