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部,寨子的大門緊緊封閉,外面堆滿木制拒馬,墻上站滿了青壯年男子,全都手持弓箭,如臨大敵。
隨著一聲慘叫,一只妖狼倒在地上,已然沒有了氣息。
木平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這是一只初入二階的妖狼,可是費了他不少功夫。城墻上此時也傳來了歡呼聲,只有他心中苦笑,此刻站在寨子外面的只有他一人。
獸潮來臨,凡人也只能站在墻上以弓箭輔助,站在外面反而成了負擔。
知道獸潮發(fā)生后,木平第一時間先讓外面在勞作的人回來,然后封閉了寨子,進入了戒備狀態(tài)。
因為木平應對的及時,寨子里倒是沒有什么傷亡,但比起這個更讓他擔心的是阿公等人在山上的安危,雖然阿公修為高深,羽哥經(jīng)驗豐富,但畢竟這是獸潮啊。
木平只能默默祈禱大家能夠平安,并且能夠早點回來,否則寨子就完了。
到目前為止,他已經(jīng)接連斬殺了三只一階妖獸,一只二階妖獸,但這才只是開始,隨著獸潮的繼續(xù),妖獸會越來越強,甚至是成群結(jié)隊。
因此在南疆,一個寨子有再多的人口也算不上興旺強大,唯有修士才是根本,沒有修士的保護,再多的凡人也不過是妖獸的血食。
正是這樣年復一年的殘酷篩選,才顯著提高了南疆部落的靈根擁有率,因為千百年下來,能活下來的幾乎都是修士后裔。
木平抓著那只妖狼尸體,一躍跳到了墻上,將處理妖狼尸體的工作交給其他人,他握住一塊靈石便開始盤膝打坐,爭分奪秒的恢復法力。
然而他還沒打坐多久,耳邊便響起了妖鳥的嘶鳴聲,木平睜開眼睛,便看見三只紅色火鳥在寨子上空盤旋。
兩只一階巔峰,一只二階,氣息比那只妖狼還強上一些。
木平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只是看著周圍更加驚慌的凡人們,他只能咬牙強裝鎮(zhèn)定。
“所有人張弓,聽我號令。”木平說著便跳下了城墻,一邊吸引妖鳥注意,一邊暗暗凝聚法力。
果然,比起凡人來,修士的氣息很輕易的就吸引到了三只妖鳥的注意,只聽中間最大的妖鳥嘶鳴一聲,三只妖鳥便一起撲向了木平。
面對這樣的情況,木平只能全力而為,看著手中凝聚的水球,他突然一口咬碎了舌尖,一口精血吐在水球上,
這水球吸收了鮮血變得粘稠起來,顏色也是由鮮紅色迅速變暗,最后變成了粘稠的黑水。
“濁陰水,去!”
木平伸手一指,那黑色水球立刻在空中炸開成黑霧,三只妖鳥一沖入黑霧之中,便速度驟減,身上也黏上了一層腥臭液體,就連飛行都吃力起來。
“放箭!”
隨著木平一聲令下,箭羽如雨花般落下,然而凡人之中能夠破甲封喉的強弓,射在這幾只妖鳥身上,就像是沒有箭頭一樣,對妖鳥的傷害聊勝于無,卻激怒了中間最強的妖鳥。
它突然仰天發(fā)出一聲尖鳴,身上火焰涌動,化成熱浪擴散,將黑霧蒸發(fā)的干干凈凈,第二波弓箭還沒靠近,便被燒成了灰燼。
“這下算是玩完了。”木平苦笑著,接連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讓他的法力耗盡。
然而就在這時,破空聲傳來,一支箭羽如金光利刃,眨眼而至,輕易便洞穿了那只最強妖鳥的軀體。
另外兩只妖鳥被這一幕嚇到,撲騰著翅膀就要逃命,但緊跟在那支箭后面的便是一柄飛劍,如青色長虹貫穿一只妖鳥,又如靈蛇回轉(zhuǎn),斬下另一只妖鳥的頭。
眨眼之間,三只妖鳥全部斃命,城墻上的凡人們?nèi)細g呼了起來,而木平也是松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著李月天等人向著自己走來。
“哈哈,干得不錯。”虎子跑過來,拍拍木平的肩膀。
“下次換你留守寨子了。”木平苦笑著說道。
“辛苦了,你先好好休息。”阿公對著木平點了點頭,又轉(zhuǎn)身看向了其他幾人。
“從現(xiàn)在起輪流休息,我跟月天一組,青羽跟虎子一組,緊急情況以擊鑼為號。”
其他人紛紛點頭,虎子抓著木平扛到肩上,大步走進了寨子中。
現(xiàn)場只剩下李月天跟阿公,看著被那幾只妖鳥的尸體,李月天走了過去,將其收集起來一起拿上了城墻上。
有了阿公鎮(zhèn)守,接下來的戰(zhàn)斗就要輕松許多,三階以下的妖獸,只要丟出黑甲蜈蚣就可以解決了。
“阿公,這獸潮會持續(xù)多久?”李月天帶回一具妖獸的尸體,看著遠方問道。
“獸潮波及范圍甚大,不只是我們羽部,周圍的部落也是一樣,想來此時大宇部已然將信息報給上宗,只要堅持到上宗修士到來,除掉那妖虎即可。”
“上宗修士啊。”李月天的神色有些復雜。
發(fā)生獸潮本身就是因為一位神秘上宗修士坐化遺留的問題,現(xiàn)在又要請另一位上宗修士到來,這邊荒部落雖然距離那些宗門山高路遠,但卻依然被深深影響著。
“月天,剛才你戰(zhàn)斗時,氣息波動不穩(wěn),像是要突破了。”沒有再深究這個話題,阿公將注意力轉(zhuǎn)搭配了李月天的修為上。
先前接連擊殺了幾只妖獸之后,李月天體內(nèi)的靈氣值已經(jīng)漲滿了,這才讓阿公察覺到了輕微的變化。
“阿公,這次山上之行,我亦有所收獲。”李月天含糊的說道。
阿公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月天,會意的點了點頭后,只道了一聲不錯。
注意到阿公的目光,李月天遲疑了一下。“阿公我······”
“無需任何解釋,我早已跟你說過,修仙路多艱。”
“仙字怎么寫——一人一山爾。”
“所謂的仙緣,便是人在山上碰到了機緣。”
“你有機緣是好事,但機緣氣運一說太過玄奇,說出來可能就不靈了,甚至還傷了因果。””
李月天的進步阿公自然看得到,開靈儀式加上那瓶丹藥,撐死了也就能夠讓李月天到練氣二重,而這孩子的神速進步就是從上山開始的。
顯然阿公認為李月天在山上接觸到的機緣,不只是那個修士洞府,還有其他的機緣。
否則以他練氣初期的實力,竟然擊殺了蜥部三個練氣中期修士,即使是借了獸頭獸之力,也太過駭然,必然隱瞞了部分事實。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那姓吳的其實騙了他,月天這孩子可能真的資質(zhì)上佳,至少這孩子術(shù)法天賦是極高的。
或者說兩種可能皆是。
當然這些心中猜測,都隱藏在阿公平靜的面容下。
他已經(jīng)老了,又傷了根基,只希望看到這些孩子們,各個福緣深厚,一生坦途,莫受世間諸般苦楚。
聽到這話,李月天不由得沉默了下來,他明白阿公話里的隱晦意思。有些秘密就算是再親近信任的人,也永遠永遠不要說,這對自己和他人都是一種保護。
“阿公,我想閉關(guān)一些時間。”李月天對阿公說道。
“可以,你去吧。”阿公點了點頭。
“這里有我鎮(zhèn)守,不會有事。”
“謝謝阿公。”李月天大步走向了自己的房屋。
眼下沒有了顧慮,獸潮又在持續(xù),他必須快速提升實力。